第四百六十章 你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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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悟槍術奧義,並將齊楚驕這對任何一名四大家族的皇境巔峰,都能造成殺劫的無相五指瓦解後,齊晨握著槍身,俯瞰著下方的齊楚驕。

    僥幸、得意、自揚這些情緒,依舊難以從齊晨那張清秀的臉龐找到,那平淡無波更讓齊楚驕憤憤不已。

    但最終,齊楚驕胸膛內快要溢出不甘、氣憤乃至驚恐都化作了一聲歎息,無相五指,幾乎是他身上的最大殺招。

    就連當初與顓樺因為一些決策而出爭執時,他將其施展後也完全不懼後者取出的混沌天匙,如今卻還是被齊晨破開。

    尤其是他深知齊晨身上的力量已經被封印了不少,可使用的手段也減少了許多,這樣他依舊無法擊殺齊晨。

    若是之前取出的巨塔殺機是他計算失誤,那麽現在就是他實力上的落空,他還是潰敗了。

    “你究竟是做了什麽,才讓自己與剛才相比,有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別跟我說還是誅心,我剛才的心境沒有波動,實力也是全部發揮出來了。”齊楚驕話語中,已經承認了他不敵現今的齊晨。

    他的聲量也沒有壓下,此刻落在一眾四大家族皇境的耳中,後者紛紛色變。

    而齊晨對於齊楚驕的認敗,眼中終是泛起了波紋。

    他將眼睛眨動後,沒有將其隱藏,在齊楚驕的期待中開口道:“是誅心,不過是誅了我的心,一切迷惘和茫然都在塔內被我撥開抹去了。”

    齊晨沒有作假,他有現今的蛻變是誅滅了心中的煩雜思緒,保持了心境的平靜。

    實質上,在他被限製於練氣境十年來,更是在懂事之後,他的心一直沒有靜過。

    他在親人的麵前總是wěi zhuāng自己的情緒,極力控製自己的負麵,佯裝自己樂觀。

    在盤龍大演武之前,他雖然走出了另一條鬥路,可這不意味著他就釋懷了自己修為隻能在練氣境中踏步不前的狀況。

    相反,隻要是空閑下來,他就總會想起自己的不幸以及厄運,並為父母投入的心血而沒有太多回報而生自己的氣。

    在第一次族比後,他略微證明了自己。可他更不甘,他原本有資格站在更高的舞台上。

    知曉了自己桎梏的真相後,齊晨的心就一直躁動著。

    哪怕算計顓子成功過,令自身終於走出了練氣境這一陰霾;哪怕是將第五脈以及虎旗軍的血債算清,一飽他fù chóu的**;哪怕是在逸雲海有了雨珊的相伴以及小瓏瓏的健康成長,一度令他感受到往昔的溫馨,但他的心依舊隻要是空閑下來,或是一人獨處,仍會躁動不安。

    他還是一個少年,親人的一夕失去,整個世界的瞬間變化都令他無所適從。

    有過這段經曆之後,他置身於逸雲海中,也總是對這份安寧溫馨的生活感到不真實,乃至感覺其就是一個夢,隨時會醒來,然後被困押在齊家的黑獄中。

    對仇恨的難以釋懷,對安寧生活的患得患失,造就了他的心未曾有真正安定的一天。

    正是這些紛雜的情緒,在六院際會乃至剛才都還是影響著他的戰鬥。

    齊晨知道,若是再不把握時機在其徹底斬斷,就會在此戰中落敗。至於落敗的後果,就會烽銀以及雨珊也可能遭到不測,他絕對不容許這種情況的發生。

    所以,他營造了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將這些自他身上幾乎根深蒂固的東西,一並拔走的機會!

    將其撥除的決心、身上數種力量被封、得知身上的第五脈氣運以及被斬、齊楚驕四大家族之人對他從未間斷過的殺心、乃至他應了十二商會的要求,以神魂起誓的同時毀去作為後路的銀叉,都是這個機會的成因。

    若將這些成因加起來,簡而稱之,則是他齊晨不想再終日惶恐地活下去的決心!

    這股決心化作利刃,不斷揮動斬斷雜念,令他真正地從曾經的少年,變為擁有與這幅已經是青年模樣相匹配的定力以及擔當;也是令他從需要被人庇護的男孩,成長為一個可以肩扛山河日月的男人!

    掃除了雜念,破卻了業障,齊晨的實力也迎來了一個飛躍般的進展。

    他沒有如那個最強族人一樣開拓出第八十七條金紋,但還是近乎輕鬆地化去了齊楚驕的最強攻擊,令其認輸。

    齊晨這種狀態,現在的四大家族也並非沒有人擁有或是一直持續。

    最為活生生的例子就是此刻被三名尊境初期的化人妖獸圍攻,卻沒有出現太多傷勢,仍能與其周旋的齊家戰堂堂主,齊戰。

    曆代戰堂堂主,都是從戰堂之人中挑選最強之人來繼承,但也並非最強就行,他還需要一顆隻有無邊戰意蕩漾的內心,撇去一切除了戰鬥外的雜念才行。

    這樣的人,才有資格成為戰堂堂主,成為齊家中鋒利的利刃之一。

    在這種一心隻有戰鬥的狀態下,齊戰的戰鬥力從某方麵來講的確能超越齊楚驕,但這種超過隻能成為相戰時的上風,無法呈現出如同齊晨那樣碾壓般的優勢。

    以齊晨現今淩絕於每一個四大家族皇境巔峰的戰力,如非要找一個不是那麽虛無縹緲的解釋,那隻能從其三歲便可踏入修行,在脫開桎梏後隻用了兩年時間,就踏入了皇境巔峰這一點推敲。

    “誅去心中的雜念麽。”齊楚驕於內心不斷喃喃此句,隨後臉上浮現苦笑,這是齊晨從來沒有在其身上見過的。

    很快,齊楚驕笑容中的苦澀散去,一手緊緊地攥著自己的頭發間仰頭瘋笑,“你就這樣揭過了你的性命是建立在你爺爺齊戟的自私上?你就這樣坦蕩蕩的踩著第五脈的骨骸活到現在?你身上的殺意一點一點地消失,最終消散,莫非你就這麽大量寬容我們對你做過的事情?!你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別在騙自己了。你心中的雜念還存在的,隻要是鬥者都會心存掠奪性,去掠奪鬥氣、掠奪靈草、掠奪性命,這些是雜念不能斬斷的最大原因!”

    齊楚驕看似因為敗於齊晨而失去理智,但實質上他在這些聲音傳出的同時注入了神魂之力。

    他要令這些話語,重新勾起齊晨的心障,令其心境不再澄清,也自然會退出這個令其戰力非凡的狀態!

    齊晨洞穿了齊楚驕的意圖,心境在這些灌入了神魂之力的話語下依舊沒有太大波動,殺意也沒有滋生半點。

    他直視著齊楚驕,緩緩踏出一步。

    這一步基於他此刻的戰力超凡狀態,基於了齊楚驕已經低於他的事實,在踏出的一刻宛如踏在了齊楚驕的心神上,令其臉色泛白間踉蹌後退數步。

    “我的這條性命是建立在怎樣的基礎上,那又如何?難道我還要當著你的麵前自刎嗎?”

    “我爺爺是否自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當日對我施展氣運之法就是讓此刻來臨。也不要說得第五脈氣運不加在我的身上,就能斷了你的殺心。”

    “相反的是,爺爺他當你是兄弟,心中相信你不會喪心病狂,連第五脈的幼童也沒有放過。”

    “之所以我現在對你沒有半點殺意,也並非將你我之間的事情揭過。我隻是代入了爺爺他們的意誌,與你帶著齊家不惜作亂、不惜毀去往昔祥和的日子也要與君室一戰的決心,進行較量而已。一戰之後,看看你們當年究竟是孰對孰錯!”

    齊晨一步一言,轉眼間已經跨越了與齊楚驕的距離,來到他的麵前。

    “而現在,大長老,顯然是你敗了!”齊晨平淡開口中,右手成掌,將已經氣衰的齊楚驕拍退數丈。

    齊楚驕當即肋骨碎裂數根,噴出的鮮血中夾雜著零星的內髒碎片,儼然一副遭受重創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