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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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次睜開雙眼時,已經躺在鐵籠裏麵的小床上,阿黃在地上嗚嗚嗚的叫著,不時還伸嘴來舔一下我的鼻子。

    “我的眼鏡!”

    我忽然驚醒,一下坐了起來,劇烈的疼痛從身體各處傳來,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昨晚上我被踩暈過去了,也不知道後麵林海是怎麽虐待我的。

    隻是覺得全身像是散架了一樣,動一下就疼得要命。

    我無法顧及身上的劇痛,兩手胡亂的在鼻子摸來摸去,眼鏡居然不見了,可是我怎麽感覺眼鏡還是戴著的?

    怎麽會這麽怪異?感覺是戴著的,伸手一摸卻是什麽都沒有,估計是戴的時間長了,所以才形成這種幻覺。

    這幅眼鏡,已經跟隨了我十年。

    在我七歲,還在讀小學的時候,一個老頭兒特意找到了我,把手裏的眼鏡交給我。

    他說,這幅眼鏡是我媽媽特意留給我的,是他們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

    我想問老頭兒媽媽在哪兒,可是當我抬起頭時,老頭兒已經不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在人潮中。

    “我的眼鏡到底哪兒去了?”

    我在鐵籠裏瘋狂的翻找,可是卻沒有眼鏡的半點蹤跡,床上,床下,凡是能找的地方,全都被我尋了一遍。

    我從小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眼鏡是他們留給我唯一的東西,我不能失去這幅眼鏡。

    我慌慌張張的走出鐵籠,跑進別墅,眼鏡有可能掉在別墅裏了。

    我剛跑到別墅的一層,準備去廁所看看,也許昨晚掉在廁所裏麵了。

    突兀的聲音忽然在我身後響起。

    “耶?”

    “野狗,我還以為你死翹翹了呢?沒想到居然活過來了!嘻嘻,不得不說你生命力還真是頑強啊!”

    我渾身一個機靈,被嚇了大跳,剛才別墅裏麵靜悄悄的,現在卻突然冒出一個聲音。

    我回頭看了一眼林巧巧,眼裏閃過畏懼,隨後趕緊把頭低下站在原地,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不對呀。”

    林巧巧仍然穿著昨晚的那套寬鬆睡裙,噠噠噠的跑到我身前,嘴裏嚷嚷著:“居然沒被打死?”

    聽到她的話,我感覺怪怪的,難道我昨晚被打得很慘?

    不可能啊,這回不算慘烈吧,有一次我直接被打得口吐白沫,送到了醫院住院半個月才恢複。

    而這回,我自己都可以醒過來,也沒有去醫院,情況比上次要好很多啊。

    “果然!”

    林巧巧看了會兒後,一副果然的神色讚歎道:“果然是賤命一條啊!生下來就注定要當畜生的,抗打。”

    我心裏很窩火,我就說林巧巧是一個蛇蠍,她不會讓我好過的,虧我昨晚還胡思亂想,現在想起來都覺得丟臉,惡心。

    我居然,居然幻想著跟她那個

    可是最後,她卻反過來倒打一耙,把偷看的罪名加在我身上,害我又被毒打了一頓,連眼鏡都丟了。

    “唉!”

    林巧巧又深深地歎了口氣,搖頭晃腦的說道:“真不知道你怎麽會來到這世界上,我估計你爸媽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說不定你爸也是個野種呢。”

    “嘻嘻,對啊,野種的爹自然也是野種了,你們家就是野種家族啊。”

    林巧巧變本加厲,不但說我是野種,甚至連我爸也被她亂說。

    我從小就沒見過自己的父母,頂多就是在腦中幻想一下,每當我想起他們的時候,就會忍不住把那副眼鏡拿出來。

    腦中幻想著,要是我也像其他同學一樣生活在爸爸媽媽的嗬護中,那該有多好!

    我從小便懷著濃濃的不解,為什麽?為什麽我的身世遭遇會是這樣?

    為什麽我一出生就被魔爪罩住?想要逃出生天卻無能為力!

    我不知道林家人為何要這樣對我,尤其是林海那個魔鬼,我被他當成奴隸圈養著,幾次逃跑都被他抓了回來。

    我不知道父母為什麽要把我寄養在林巧巧家,讓我受盡委屈磨難侮辱甚至是折磨!

    無數個夜裏,我隻能一個人躲在被窩裏哭。

    每當看到同學的父母去學校接他們的時候,我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我沒有父愛,也沒有母愛,甚至連見他們一麵都是奢望。

    從小身邊的同學就嘲笑我,說我是野孩子,沒人跟我玩兒,甚至連老師都歧視我。

    不僅如此,除了林家這幾個魔鬼之外,沒有人知道我的經曆,沒有人知道我的處境。

    表麵上看,我上的是貴族學校,實際上我的生活和奴隸沒什麽兩樣。

    從那個充滿貴族氣息的學校回來,我的身份眨眼間又變成了奴隸,為了保命我甚至還不能說出去!

    憑什麽?

    都一樣是人,為什麽我要受到這種不公平的待遇?

    野種?賤狗?這兩個詞一直在我的腦海中回蕩,我的雙眼漸漸變得通紅,一股前所未有的瘋狂逐漸在我腦海中醞釀!

    一直以來我都是忍氣吞聲,從來不敢忤逆他們的意願,被他們當成畜生一樣使喚。

    他們住別墅,可我卻連一個房間都沒有,居然用一個鐵籠子來做我的房間,讓我和一條狗住了十幾年!

    每到冬天,我全身都被凍得滿是疙瘩,我住的是牢籠,吃的殘羹。

    這難道就應該是我受到的待遇嗎?

    哎呦?還不服啊?那麽激動,我說你是野種咋了?我說你爸是野種咋了?我說錯話了嗎?“。

    林巧巧越發的囂張,她把腳上的拖鞋脫了下來,握在手裏打得啪啪作響,挑釁的說道:“狗雜種,有本事你抬起頭來啊,你敢直視我的眼神嗎?我”

    “閉嘴!”

    林巧巧的話沒說完,我忽然大吼一聲,聲音響徹了整棟別墅,把拿著拖鞋的林巧巧嚇了大跳。

    我大吼過後,林巧巧愣神了十幾秒,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她大概是想不到,一向膽小懦弱的我竟然敢又一次吼她。

    短暫的震驚過後,林巧巧柳眉倒豎,更加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啊……”

    “野雜種你敢吼我?我打死你我……”

    她舉起手裏的拖鞋就朝我砸來,我雙目通紅,理智早就被瘋狂取代,一把抓住林巧巧的手臂,猛然一用力,甩掉了她手裏的拖鞋,將她拖到了鐵籠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