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嗯...啊！”

    喬小丁表情痛苦，卻又有幾分享受，伴隨著一坨濁物離開身體之後，喬小丁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色漸漸平靜。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隔著木板的另一邊傳來一個聲音：“你便秘還沒好麽?”

    “沒好咧。”喬小山將手拐子擱在大腿上，然後撐著下巴頗為委屈地說到。

    “早跟你說過，要飲食均衡，不能光盯著肉吃，多吃點蔬菜水果，遭罪了吧。”

    麵對木板另一邊指責的聲音，喬小丁大為不服地說到:“歪理！純屬歪理！我爹說了，秋冬之時便秘實屬正常，乃太陰司天陰邪所勝導致。而且呀，男子漢大丈夫就要大口吃肉，大口喝...好吧，酒暫時還不能喝，但這明顯跟吃肉沒關係！”

    甘羅倒也不深究“太陰司天陰邪所勝”這句話到底有沒有道理，在他看來，這時代的人秋冬時節常有便秘，多半是暮秋之後人們的飲食中水果蔬菜漸漸稀少的緣故。

    “咳，胖丁啊，你不聽好人言是要吃虧滴...”木板另一邊的聲音雖是勸話，卻明顯帶了幾分落井下石的笑意。

    喬小丁聽在耳裏，隨即憤憤一哼，繼續漲紅了臉兀自嗯嗯啊啊地叫喚。

    “少吹牛了，你那些歪理可唬不了我，我就不信吃幾片焉了吧唧的菜葉子，啃兩口都快發黴的爛水果，就能把便秘治好。但你這拉屎的玩意兒嘛...做得還真是不錯，莫非...治統領也開始教你機關術了?”

    “你也不動動腦子，治離統領會教我這個玩意?這馬桶可是我自己拾搗出來的好吧，總共兩個，都放在後院菜地裏的這間小屋來了。”

    甘羅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完事之後扔下一句你慢慢拉，便先行離開。

    巳時剛過，華猛那邊的日常訓練—拳腳對攻正進行得如火如荼，甘羅當然也不例外，隻是和師兄們對練時，師兄們都會刻意讓著他，一直恪守著隻打疼不打腫、即使打腫也不能打在臉上的原則。

    華猛在旁嗬斥，不斷提點和責罵那些稍微不認真的弟子，從他中氣十足，語氣高亢的嗬斥聲來看，他的身體並沒有因為損失了三層內力而受到太多影響，這讓甘羅感到頗為愉悅。

    “笑個屁！”華猛見甘羅與別人對練時還有心思笑，便怒氣衝衝地走過來狠狠罵道：“俺說你一個屁大點的娃子，拉個屎要拉一柱香的時間，怎麽著，你也便秘麽！”

    一柱香時間真的很短，講道理，甘羅已經覺得自己解決得很快了，況且東廚後院的菜園與墨門的茅廁完全是兩個方向，前者要遠上差不多半裏路，這一來一回能夠一炷香的時間趕回來，甘羅表示，我已經盡力了。

    問題是，甘羅現在拉屎不去茅廁而是去東廚後院的菜園子，這一點華猛並不知道，所以他才會盯著這一炷香死死不放。

    “每次拉屎都要一炷香的時間，你是去茅廁裏尋寶了麽！”華猛嚷著大嗓門吼到。

    甘羅道：“我沒去茅廁咧，我現在拉屎都去東廚後院的菜地那邊了。”

    華猛先是一愣，感覺很莫名其妙，隨後皺著一雙粗眉毛湊過來逼問道：“莫非你的屎要金貴些不成，喬山那個死胖子還允許你直接把屎拉在他的菜地裏?”

    甘羅跟著一愣，沒搞懂華猛的邏輯線怎麽來的，然後淺笑道：“非也非也，我是在他菜園子的那間小屋裏，安裝了兩個馬桶。”

    “馬...桶?”

    “嗯，對滴。拉屎又方便，還很幹淨哦，聽說華統領最近也便秘，不妨試試，蹲久了腳也不會麻，還沒蒼蠅在旁邊轉悠，很舒坦咧。”

    “放屁！俺沒...沒有便秘...”華猛眼睛一瞪，感覺自己碩大的強剛漢子也會被陰邪所勝導致便秘是個極大的侮辱，便不肯承認這個事實。

    甘羅嘿嘿地扣著腦勺笑了笑：“華統領沒有那就最好咧，但好多師兄都犯了這個毛病，要不請他們也去試試?”

    “嗯...這個嘛...”華猛沉吟半晌，豹眼又是一瞪，“臭小子！俺讓你好好練，你他娘的說哪兒去了！”

    一陣劈裏啪啦的責罵過後，甘羅不得已收了話題，又繼續與師兄們練起了拳腳。

    **********

    華猛還是來到了菜園子，一個人悄悄來的。

    這個時節東廚的菜園子幾乎不會有人來，待到來年開春，治離才會指派幾個弟子與喬山父子一同種下菜苗，那時候菜園子才算比較熱鬧。

    華猛摸進了小屋，在屋角發現了兩個類似於茅廁的隔間，門一扯開，映入眼裏的便是一個木桶狀的東西立在裏邊。

    他很苦惱，便秘這個老毛病困擾了他很多年，每到秋冬時節，曾經在戰場上令敵軍膽寒的墨家華統領也會因為便秘困守在三尺見方的蹲坑裏麵，被不勝其煩的蒼蠅、被腿麻菊癢的痛苦折磨。

    華猛正仔仔細細地瞧著這個名字叫馬桶的玩意兒，與他先前的預料大相徑庭的是，這東西很幹淨，幹淨得坐在上麵沒有任何的不適感。

    再看一看桶裏的構造，為了讓水流對木質衝刷的影響減少，還刷了一層桐油漆，顯得十分光滑，桶底一個碗口大的洞似乎很深，也不知道通向哪裏。

    喬小丁不知何時也進來了，就在華猛的後麵，見平日裏高高在上的統領把大腦袋伸進馬桶裏看個不停，喬小丁不禁露出了一副擰巴的表情。

    “那個...華...華統領呐，甘羅馬上帶著蕭統領和治統領來了，要不...你先出來一下?”

    華猛心裏咯噔一下，趕緊把腦袋從馬桶裏邊取了出來。

    “啥?那個臭小子怎麽把治離和蕭然也帶來了！”

    外邊的三人一路走一路交流“墨門茅廁改造工程”的意見，甘羅畫給治離的示意圖蕭然也看不大懂，但蕭然很樂意看看這些新鮮玩意兒，至於治離，則是對甘羅驚訝得下巴掉了一地。

    治離大概問了幾句，發現這東西的確不錯，加上墨門最近便秘的人實在太多，這其中很可能也包括他自己，便欣然同意了甘羅的茅廁改造工程。

    “這股水流本是以前引山澗的活水至此，以供菜地灌溉之用，你二度引流進入木屋，為的就是衝刷馬桶內的汙穢，不錯不錯，很有想法。”治離撫著花白胡子不急不緩地讚到。

    語畢後，他親自摁了一下馬桶儲水箱的機關，頓時嘩啦啦的水湧了出來，將他事先扔進去做實驗的一對泥土衝刷得幹幹淨淨，便更是兩眼放光，大呼妙哉。

    蕭然為人隨和，絲毫沒有架子，也不管動作雅不雅觀，直接坐在馬桶上麵親自體驗了一把。

    “嗯……坐著拉屎，有意思啊。”蕭然瞅著另外幾人笑道：“就是剛坐下去可能有點涼，不過還可以接受，哈哈哈哈。”

    華猛本來有點猶豫，見蕭然和治離也對這個叫馬桶的東西大加讚賞，便拍著甘羅的肩膀也讚賞幾句：“臭小子有心了，專門做了這個馬、馬桶出來，想著讓那些便秘的師兄們好受點，不枉費我們三個對你的栽培，哈哈哈哈。”

    甘羅正想整理整理獲獎感言，笑嘻嘻地意欲啟齒，誰知喬小山那家夥心直口快，立馬就說了出來。

    “什麽便秘?什麽好受?我怎麽不知道咧，甘羅啊，你不是嫌棄那邊的茅廁又髒又臭才弄了兩個馬桶過來嗎?”

    被隊友出賣的心拔涼拔涼的，甘羅呆呆地一怔，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把話接下去。

    木屋裏頓時起了一股尷尬的氣氛，但是很快就被蕭然的大笑聲吹得煙消雲散。

    “無妨無妨，愛幹淨是好事嘛，反正我又不便秘，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