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兩道機關判強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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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曆史上,很多天縱之才修文學武,一氣嗬成,境界提升仿似沒有任何瓶頸;也有一些是大智若愚、厚積薄發。”風父解釋道,“因此,你大伯也希望你在武師之路上多加打磨、沉澱,將來好有更大的積累晉升大宗師。”
“那怎麽父輩們都好像是著急慌忙地晉升了先天?”風伊不解,三閥四家的當代力量似乎都僅限於宗師之境,這讓經曆了嶺關大戰的風伊看不到眼裏。
“嗬,那時候動亂非常,多一份戰力就多一份保障,誰也能想現在的你們放著境界不晉升,一味打磨自身。”風瑞感歎地說,“這就是亂世和盛世的差別吧。”
“…………”風伊低頭不語。
“好了,說重點,”風瑞從年少到壯年,正是南宋和天下從亂世到太平的階段,很快收斂情緒,接著道,“半步先天,就是像你現在的一樣,隨時可以晉升先天。我遠遠望見一些大派子弟,氣度之斐然、積累之豐厚,令人咂舌。你雖然略有成績,但從未真正曆練過,心性不夠,一定要多加小心,謀定而動。”
自小習慣了母親的絮絮叨叨,倒是頭一次聽到父親這般諄諄囑托,風伊暖心一笑:“父親且自寬心,經曆了西域一戰,風逍逸早已不是原來的風逍逸,您就看好了吧。”
“好,我拭目以待。”
“對了,咱們都來了哪些人?威濤和小楠來了麽?”風伊又問。
“正要同你詳說,根據我們暗查的消息,此刻進入封印的武師高手已過兩百,真正進入其中的有五六百人之多。”聽到問話,風瑞的神情又不自然地凝重了少許,提給風伊一打資料,詳細記錄了已經進入其中的各國各家各派需要注意的人物及其特征。
“哦?準備得挺充分嘛,”風伊隨手翻了翻,“不可能兩百人都需要注意吧。”
“僅僅我們所知的,需要注意的就有五六十人,全是先天之下最拔尖的人物。”
“嘿,趕明了還不如整個什麽榜單之類的,耳熟能詳還方便查閱。”看著手中十幾頁紙,風伊頗為無奈。
“好了,回去休息一下,把資料都記住,一夜對你來說不是什麽問題,明早正式進入封印。”
當日風伊休息一夜,熟悉了六扇門準備的情報資料和幹糧工具,第二天晨光微露時,正式進入封印之中。
本以為封印隻有一層,沒想到進入其中,竟然恍如置身水底,阻力極大、縫隙極小,風伊全身戒備,放慢腳步,化外息為內外兩息,硬生生擠過封印,算下步數,走出了竟然有十丈!
封印之後,豁然開朗,是一處地洞,人為開鑿痕跡明顯,空間極大,風伊不做停留,縱身踏步,奔向遠方。
行不多遠,就見二三十人分為幾團,坐於大道兩旁,待見到有人前來,目光一齊審視過來。
“來人……可是風大公子?”有一人顫顫微微地起身問道。
“正是本公子,你是何人?”風伊皺一下眉頭,問道。
“回稟公子,在下乃是大宋六扇門逐影捕頭張濤,曾遠遠見過公子。”張濤抱拳一禮,還掏出腰牌扔給風伊。
六扇門腰牌按照職級不同,分為金銀銅鐵sì jí:四大神捕為金,各道總捕頭為銀,各州捕頭為銅,各縣捕頭為鐵;根據職責不同,分別刻字甲乙丙丁,代表著謀事、索命、聞風、逐影。
風伊接過令牌,是六扇門製式丁字銅牌,還有一串編號,想來是張濤的在冊標號。
隨手扔還令牌,風伊問道:“你們在此為何?”
“回稟公子,我等乃是各國各家留下之人,正是為了給後來者告知情報。”
風伊並不過分靠近,令牌做不得假,卻不意味著不能從死人手裏奪下,盡管風伊此刻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好值得他們圖謀的。
“你說吧,我聽著。”
看出了風伊的謹慎,張濤不僅沒有見怪,反而愈發恭敬地點點頭:“雖說是情報,但在座各位全都知曉,隻是怕後來者不知而冒進。”
說著轉頭指向前方,對風伊道:“再往前走不遠,山洞之路越發狹窄,僅容四五人並行通過,且地麵忽然下沉,牆壁遍布機關,弩箭、飛刀、長矛,不計其數,數十名先行者亡於機關之下,我帶公子前往,將可行之處一一指給公子。”
風伊嘴角一翹,禮貌答道:“好,多謝了。”說著就跟隨張濤往前走去。
道路兩側各有幾人站起,跟隨在後,兩兩側目,互相牽製。
山內之洞,果然越走越窄,幸賴兩側牆壁上有火把照明,想來是之前諸人為方便行走留下的。風伊來到機關處,同樣看到張濤之前所言。
“公子請看,”張濤一指牆壁,說道:“公子按照十二地支的空間順序跳躍,遇見是地麵深淵的就跳到下一數列,重新開始,逢奇數滯留兩息、偶數滯留一息,若有利器射出,抵擋之時不可滯留,否則……”
“好了,本公子去了,你們多保重吧。”不等張濤說完,風伊腳下發力,氣海內真氣瘋狂運轉,如離弦之箭飛射而去。
“風公子!”
“這!”跟來之人一片嘩然,但見風伊根本不做停留、不去借力,筆直朝前飛去,之後才有暗器射出,速度之快,機關利箭根本連衣衫的下擺都無法觸及!
“宗師淩空?!”當即有人大叫道,“宗師已經可以進來了嗎?為什麽大周的宗師還未到!”
“不,不是,”一位斷臂受創的高大武者否定道,“風姓公子,早該想到的,這應該是江南四大家族的風神腿。”
“風神腿?後天之境豈能將風神腿練到如此化境?”當即有不了解南宋情況的周將反駁。
“這位姍姍來遲的,應該就是當今江南四大家族的風家獨子,被譽為百年奇才的南宋京杭後天之境第一人!”斷臂大漢肯定道。
反觀宋國遺留將士,看到風伊筆直向前,如飛似箭,驚訝之餘,大感欣喜,紛紛擊掌而喝:“風公子威武!”
風伊體內真氣飛速流轉,憋住一口真氣不泄,筆直衝到對岸。
“想來如此機關密布之地,也不會多長。”這項本領是風伊在拚命趕赴泰山途中,玩心大起,自己開發出的。
真氣循環三大周天,平複氣息後,風伊繼續向前走去,路又變得開闊起來。
走出不多遠,見到一大片密林叢生,風伊一愣,已發覺叢林外同樣有人在等待養傷。
“這位公子麵生的緊,敢問高姓大名,來自何方?”盤坐之人見到風伊,主動上前問詢,看來這次是沒有認出風伊身份的。
環視一圈,並沒有值得放在心上的人物,風伊坦言道:“我乃大宋風家風伊,諸位之中可有我大宋之人?”
滯留之人互相看了幾眼,由問話的人答道:“風少俠好,我等是大周北部武林人士,不識得公子之名,還請見諒。”
看答話的人長相普通,卻在一群人中蠻有威信,風伊點頭:“無妨,我等萍水相逢,風伊就不過多作為停留了。告辭!”言罷抱拳要走。
“少俠請留步!”
“哦?所為何事?”風伊停下腳步,玩味地問道。
“此處密林機關遍布,非是之前暗道機關可比,少俠不想聽聽這方麵的情報?”挽留之人再次問道。
此時受傷盤坐之人大都是來自大周河東路,在他們想來,大派之人早已進入,這後進的小子孤身一人,如此晚至,又是少見的風姓,必定不是什麽稀罕人物。
“不瞞少俠,我等受傷不少,看少俠一派俠義風範,必不會坐視不管,我等隻是想向您討要一些療傷藥和解毒藥,”領頭的王彤抱拳解釋道,“作為回報,對於之前密林發生之事,以及被我們發現的幾處機關,我等都將如實相告。”
“以為我是初出茅廬的小子?”風伊笑了,很陽光的笑容,像極了四月的西域晨光。
“密林叢生,你們又索要解毒藥,想來是林中栽種了不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遠古毒草,或許還有一些毒蟲野獸,但絕不會給真正的高手造成什麽麻煩。”風伊的眼神轉冷,射出逼人的寒光,“我將解毒藥都給了你,我萬一有需要,豈非隻能閉目待死?你們居心何在?”
王彤被風伊銳利的眼神逼視得倒退幾步,旁邊早有分不清形勢的人插嘴:“王哥的好心好意還不領情?一看就是南宋邪派子弟,大夥一齊上前,亂刀砍了,解毒藥和幹糧都有了!”
聽聞身後莽漢之言,再見風伊冰冷神情如白雪遇湯、消融無蹤,王彤心下一顫,大呼道:“大家小心戒備!”邊說邊擺開架勢。
風伊輕蔑一笑,不見其他動作,隻是簡單地閃身往前,鬼魅般繞過眾人,飛入林中。
“王……王哥,這……”之前叫囂之人,額頭有冷汗流下,這般身法速度,若想取他小命,簡直易如反掌。
“都散了吧,看來是來遲的南方大派弟子,幸虧來人是正道人士,否則就咱們幾個剛才的行徑,在這裏被殺也是無人收屍。”王彤看著風伊離去,內心五味雜陳。
“不會給真正的高手造成什麽麻煩,”喃呢著風伊說過的話,王彤癡癡道:“所以,我們來此根本就是自取其辱嗎……”
風伊跨入叢林,沿著前人踩出的道路一往無前:期間也見識到了仍在消化人屍的食人花、獸夾子般大的捕食植草、散布瘴氣的樹木等,風伊仗著自己身法出眾,加之曾在嶺關陣前飲用過神農尺浸泡過的藥水,一路前行絲毫不停,對普通武者來說宛若黃泉路的叢林,就這樣被風伊急速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