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貪心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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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兒的胃口一直不佳,隻隨便動了幾下筷子便放下碗筷不吃了,沐軒龍見此,不動聲色的蹙了眉頭,同時心中也暗暗把她動過的菜品都一一記了下來。
晚膳後,他又在月華宮逗留了許久,也不知怎地,他竟是不想離開了!
孫貴妃也能看出兒子留戀不舍的心思,他雖孝順,可奈何手頭事忙,因此每次進宮請安也不過小半個時辰便要走了,更有甚者隻行了問安禮便要離開,今日這是有了夏雪兒的緣故,他才足足在這兒坐了兩個半時辰!
她是許久沒能和兒子這般坐下來好好說說話了,因此心裏雖有些酸酸的,可仍舊也是感激夏雪兒的。
母子倆說話之時,若沒有問到夏雪兒的時候,她便也不會插嘴隻字片語,隻安靜的坐在一旁,連動作姿勢都未曾變過,脊背還是挺得這般筆直,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微笑。沐軒龍不禁又蹙了蹙眉頭,她保持同一個姿勢,都不覺得腰酸背痛的嗎?
眼瞧著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孫貴妃再有不舍,也隻能提醒道:“好了,今日就說到這兒吧,時辰也不早了,你還要回王府去,莫不叫路上難走!”
此話一出,便已有宮女將準備好的食盒提了上來,還拿了兩個錦盒,應該是裝補品之類的。
“這是你最愛的栗子糕,帶回去要記得吃!”
孫貴妃先是指著宮女手中的食盒囑咐兒子,繼而又接過其中一個錦盒,一邊打開來一邊說道:“這裏是一隻千年人參與一盒上等血燕,你身子有傷,這又到了雨季,可要當心著些!”
“兒子不孝,又勞母妃掛念了!”
沐軒龍起身朝母妃行了一禮,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已到了弱冠之年,娶了側妃,也早已在宮外開府建衙好些年了,卻依舊事事都要母親為他操心勞累。
就說上一次,因為自己計劃之中的婚事,卻要連累母妃同他一起在朝堂外跪了足足四個時辰,自那以後,每至刮風下雨,母妃的膝蓋便會發疼,太醫來包了好一陣子的藥才算是好些了!
“你這孩子,性子太過於沉穩老練,平日裏有事也是悶著不肯說出來的,府裏伺候的下人又不懂你的心思,而我又總擔心娶回去的側妃照顧不好你!”
“她……”
本來是想說府裏的側妃照顧得挺好的,可話到嘴邊卻又是怎麽都不想說出口了,看了一眼夏雪兒,神色很是平靜,不禁又覺得自己多想了,他竟然會擔心她會吃醋!
嗬!他想自己一定是瘋了!
沐軒龍自嘲的笑了笑,她為了逃婚可以躲到關外去,情願過那種風沙侵襲的日子也不願過齊王妃錦衣玉食的生活,又怎會為了他府裏的一個小小的側妃而爭風吃醋呢?!
即便如此,話到嘴邊仍舊是轉了彎,“下人伺候的很盡心,請母妃放心。”
“如此甚好,”孫貴妃點了點頭,旋即又催促道:“時辰不早了,去吧!”
沐軒龍的目光一直在夏雪兒身上徘徊,她卻是不曾看向他的,可也不知目關落在了何處,空幽幽的,仿佛要將人吸進去了一樣。
“今日本宮身子乏了,就不起身送你了,”孫貴妃見了兒子的目光,大有一副成人之美的樣子,果不其然,她緊接著轉頭看向了夏雪兒說道:“你且代我送一送龍兒吧!”
夏雪兒早知她會順水推舟,於是低了頭應了聲:“是。”旋即站起了身,沐軒龍也是欣喜,原本舍不得挪動的屁股也立馬就離了矮凳,站了起來,兩人一同行了告退禮,這才一齊退出了大殿。
望著兩人一齊離開的背影,和諧的像是一幅安靜無波的風情畫,雲溪姑姑不禁出口讚美道:“看王爺與王妃多般配啊!”
孫貴妃聽聞她這話,並未開口去接,隻是看向兒子與未來兒媳的眼神中多了一抹複雜的情緒。
那兩抹背影表麵看起來的確很是和諧,令人豔羨,可她總覺得兩人之間似乎有一道透明的屏障隔開了似得。
兒子正努力的去衝撞那夾在兩人之間的屏障,企圖撕開一道口子,可夏雪兒卻是拚了命的在加固那一道屏障,不給對方以絲毫的可乘之機!
這樣子的兩個人,即便看起來再是郎才女貌,再是和睦美好,究其本質也隻不過是貌合神離罷了!
隻今日這幾個時辰的相處,她便可以看出,兒子是真對此女動了心了。
感情的世界裏,誰先動情,誰便輸了……
“不知是對是錯啊……”
望著逐漸消失的兩個背影,孫貴妃喃喃自語了一聲,雲溪的耳朵很是敏銳,自然是聽見了這一聲的。
“娘娘說的什麽?”
雲溪姑姑是孫貴妃的教引姑姑,在她還未入宮之前便奉旨出宮侍奉在她身邊,數十載了,豈能不知她心中有事?
“雲溪,”孫貴妃輕喚了一聲,“你覺得她這人怎麽樣?”
雲溪自是知道孫貴妃問的是夏雪兒,於是稍想了想,方才回答道:“夏三小姐秀外慧中、儀態不凡、端莊典雅、胸懷謀略、心思沉靜,的確具有大家閨秀之風範,也是個能成大事者。”
“能成大事者?”
孫貴妃口中反反複複的呢喃著雲溪最後一句話,雲溪不僅是她的心腹,也是閱人無數、耳聰目明的人,因此她說話她自然是信的。
“那依你看,她會是一個好王妃嗎?”
她追問了一句,雲溪便輕聲笑了,溫聲提醒道:“娘娘您從來都是統籌全局的,怎地到了齊王殿下身上就看不明白了呢?”
這夏雪兒如何會被賜婚給齊王殿下,安國侯府為何會被假意抄家,夏雪兒又為何會住進這月華宮中……
這一招招一幕幕,她身為孫貴妃的親信不是不知道的。母子倆費盡心機籌謀來籌謀去,不就是為了夏家三小姐這個人麽,那她的心在不在齊王殿下這兒,又有什麽關係呢?
當初她們要人不要心,現如今卻又想兩者都要了!
世上哪有如此便宜之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