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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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軒龍找來了工匠,在原有的基礎上又建了兩間小屋,一間是他的臥室,而另一間則作為儲物間來用,自此,他也搬上山來和夏雪兒同住,美名其曰方便照顧孕婦。

    這天,他在院裏劈柴火而夏雪兒就坐在露台上縫衣服,小孩的衣物,總要自己製作才放心,況且他們也已經不是從前的富貴人家了,揮金如土的日子已然成了過去。

    “呀!”

    沐軒龍聽見叫聲後忙抬頭望去,就見她手裏的動作已經停了下來,眼睛卻是沒有焦點的望向別處,又出神了!

    “紮手上了?”

    高聲朝露台的方向問了一句,夏雪兒這才猛然回過神來,轉頭看了看沐軒龍,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眼睛最終定在了左手食指上,指尖掛著一個鮮紅的血珠,圓潤清透得像紅瑪瑙一般,輕輕抹去可以看見一個針眼,繼而又在往外冒血,似乎紮得挺深的。

    瞧著血珠不斷的變圓潤變飽滿,夏雪兒卻像是再看別人流血一般,覺得刺眼,但同時也覺得刺心。

    “怎麽如此不小心!”

    沐軒龍早已經放下了斧頭來到了她的麵前,拉過她的手,望著那出血的指頭,不禁心疼地埋怨了一句,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夏雪兒卻是急忙抽出了手來,慌慌張張的將指頭上的血珠抹去。

    “我沒事,就一個針眼,不礙事的。”

    繡著繡著,也不知怎麽就走神了,直到針紮進了手指頭,畢竟十指連心,哪有不疼的?可不知怎麽了,心卻是更疼!這種疼掩蓋了指尖的刺痛,更將她的心神也給帶走了,飄飄然,也不知去往了哪裏。

    不知不覺中眼眶竟也開始變得潮濕,似乎就要流出淚水來,究竟是為什麽呢?

    沐軒龍看她精神狀態不太好,隻不一會兒,又出神了!不禁歎了口氣,未免她在第三次紮到自己,隻能端走了放在她膝蓋上的針線小簸箕。

    感覺到這一動作,夏雪兒木納的抬起頭來看他,眼中有迷茫,似乎在問:你為什麽要拿走我的針線?

    “改日再做吧,反正還早著呢!”

    沐軒龍溫柔的說了一句,繼而將針線端進了屋裏。心裏也是一陣無力感席卷而來,從十一月到如今,一眨眼已經過去了三個月,可她還是不能全然的接受他,哪怕是當朋友說說知心話也好!

    站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又出門。夏雪兒已經起身,背對他站在露台上,不知怎麽,看她的背影總覺得透著股濃濃的哀傷,讓他也不自覺的變得傷感起來。

    “若是覺得累了就去睡一會兒吧。”

    聽見聲音,夏雪兒轉過了頭來,隻是不知為什麽,臉上竟然掛了兩行清淚!

    沐軒龍皺住了眉頭,自那晚韓府之中哭過一次之後,這麽長時間以來,他再未見過她流下過一滴眼淚!無論是在她受傷的時候,還是在她病倒的時候,她似乎總在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又或者是強行的轉移了注意力,總之就是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麽的脆弱,努力的告訴自己也告訴別人,離開蘇祁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她一樣可以活的自在快樂!

    雖然她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夏雪兒”,可他明明和自己所認識的“夏雪兒”一模一樣,一樣的堅強,一樣的善於偽裝,一樣的內心強大,一樣的口是心非!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替她擦去了臉頰掛著的淚水,夏雪兒見此也抬起了手朝自己的臉頰摸去,卻又在觸到淚水的那一刻驚住了,這是什麽?

    “為什麽我的眼淚會情不自禁的掉下來?為什麽我會覺得心痛?為什麽突然感覺全世界都離我遠去,為什麽…….”

    她麵無表情,可淚水卻是不聽話的源源不斷的從眼眶湧出,有如決堤的洪水!心裏某個地方突然間坍塌了,埋沒了些什麽?

    一雙水潤的眸子望著沐軒龍,似乎是在向他尋求答案,可是連她都不知道的事情,沐軒龍又怎會知道,她的心從來都不對他敞開,也不對他訴說。

    向前一步,將夏雪兒摟進懷裏,他開解不了她,能做的隻有陪伴,隻有在她需要的時候給她一個懷抱,給她一個肩膀。

    ……

    馬還未完全停穩腳步,慕容澤韜便跳了下來,弟子見了忙跑上前來跪下見禮。

    “參見……”

    話還未說完就被他一把給揪了起來,指著馬背上臉色慘白、已經昏昏欲睡的蘇祁吼道:“快把他抬進去!”

    “素翎!素翎!”

    慕容澤韜進了院子後便開始大叫,素翎是他的貼身侍從,可他忘了素翎被他派去京城打探消息了。

    “回稟主上,素翎還沒回來,您有何時可以吩咐弟子,弟子願效犬馬之勞!”

    “給你一刻鍾的時間去請個郎中來,哪怕是抓來的也好!”

    “府裏倒是有一個現成的,隻是正在給黑煞換藥。”

    慕容澤韜聽聞此話之後,神色才有幾分緩和,忙朝那弟子吩咐道:“即刻讓他過來!”

    “是!”

    那弟子轉身匆匆走開了,而慕容澤韜也朝蘇祁的房間走去。有弟子正在給他止血,可卻是絲毫作用都不起,望著他那漸漸失去了血色的臉以及被血水沾染濕透了的衣衫和床榻,自己這心裏是越發的著急和煩躁了。

    “主上,郎中來了。”

    慕容澤韜忙轉身,隻看了那郎中一眼,低喝道:“快去!務必要給我救活了!”

    那郎中一聽這話嚇了一跳,忙弓著身子朝床榻邊跑去,又是查驗傷口,又是把脈,又是落針止血的,忙活了一會兒之後搖了搖頭,轉身跪在地上稟報道:“回稟主上,傷口貫穿身體,恐傷及了腸胃,加之未曾及時救治,流血過多,小人怕也無能為力啊!”

    慕容澤韜聽了郎中此話之後,蹲下身子來,盯著對方的雙眼說道:“你的命和他的命是拴在一起的,該怎麽救,你自己看著辦!”

    那郎中霎時間麵如死灰,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滴,卻也隻能開口道:“小的……小的定當竭盡全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