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三個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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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夜辰臉色一沉,看向唐綿綿的眸光中有一種冷然之色,聲音也無比清冷,“首先我強調一點,這個遺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而遺囑的內容也是爺爺親自定下的,跟我更沒關係,律師來找龍夜爵,是因為遺囑的約定就是今日公布,你為什麽要把這件事情聯想到我的頭上?”

    唐綿綿被他冷然的光看得有些心煩意亂,再加上她現在護著龍夜爵,自然覺得龍夜辰淡淡一切舉動都是針對龍夜爵的。

    所以,她的眼神很不友善。

    這一點,深深的傷害了龍夜辰。

    放在兩側的手拽得很緊,視線逐漸冰冷起來,泛著一些細碎的寒光。

    唐綿綿咬咬牙,才說道,“如果你不告訴爺爺,又怎麽會有這些事情?”

    龍夜爵閉上眼睛,仿佛自己所有的理智在這個時候,都被唐綿綿給摧毀了。

    咬咬牙,他再次睜開眼睛,眼裏已經仿佛被寒風掠過,無比的冰冷,“唐綿綿,我知道你愛龍夜爵,但你一定要這樣為他說話嗎?他現在承受的東西,才僅僅是我過去二十年承受的十分之一而已,我已經很仁慈了,明白嗎?”

    “可是……”

    “出去,我很忙,沒時間應付你這些不講道理的行為。”龍夜辰森冷的道。

    頭一次,他對唐綿綿用了這種冰冷的語氣說話。

    唐綿綿心裏一涼,看著他許久,才點點頭,“好,我會出去,以後也不會來找你了。”

    她握緊拳頭,轉身就要步出辦公室。

    龍夜辰在她轉身之後又開了口,“唐綿綿,別忘了我的約定,最後一周,你若離開,我可以遵守之前的約定,但若你不離開,我就會公布那件事情,你自己看著辦。”

    “你……”唐綿綿不敢置信的看著龍夜辰。

    她沒想過他居然逼迫得這麽緊。

    雙眸開始濕潤,鼻尖也發酸起來,“你硬要做得這麽決嗎?”

    “不是我做的絕,而是絕不絕,看你。”龍夜辰冷冷的道,冰冷的視線掃過她,好似寒風掃過,讓唐綿綿顫抖了幾下。

    她怔怔的看了他好久,最終才點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樣,“好,一周就一周,我會離開。”

    “希望這一次你說到做到。”龍夜辰沉冷的回答,轉身往辦公桌走去,開始忙碌起來,無視唐綿綿那受傷的表情。

    她知道,自己再怎麽裝可憐都沒有用了。

    不得不接受的一個殘忍事實。

    比起讓龍夜爵跌到最深淵,她寧願自己離開。

    至少……至少能換得他一點的尊嚴。

    這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情了。

    轉身離開,她已經哭不出來。

    或許是眼淚掉得太多,這一刻,她已經忘記自己該怎麽哭了。

    龍夜辰在她離開之後,wěi zhuāng的忙碌終於絕提,伸手就將桌上的東西全數掃地。

    砰砰砰砰的滾落一地,mì shū正好進來,見到這樣暴怒的龍夜辰,一時間僵硬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執行官有這樣陰鷙的神色。

    龍夜辰雙手叉腰,胸口是難平的怒氣。

    唐綿綿,龍夜爵對你來說就這麽重要嗎?

    為了他,不惜這麽指責他?

    他何錯之有?

    他不過是拿回自己應得的那份而已,何錯之有?

    或許錯就錯在,她愛的人是龍夜爵。

    隻是這一項,就足夠將他判出局了。

    因為愛,所以在唐綿綿的心中,龍夜爵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無論任何事情,她的天平,都是偏向龍夜爵的。

    而他龍夜辰在她唐綿綿的世界裏,永遠都達到不了那個重要位置。

    就算是贏了全世界,又怎樣?

    輸了她,就輸了一切。

    龍夜辰閉上眼睛,雙手撐在辦公桌上,整個人陷入了一片陰沉之中。

    既然得不到,那就毀掉。

    這是他龍夜辰一貫的作風。

    這八年來在美國的艱難日子,總要有一點東西來彌補。

    他拿起diàn huà,按下了一個號碼,“炎,行動吧。”

    那方不確定的問道,“你確定嗎?”

    “對,確定。”龍夜辰陰沉且篤定的說道。

    炎隻能應諾,“好,希望你不會後悔。”

    後悔嗎?

    龍夜辰自問。

    不管他後不後悔,都不能讓唐綿綿回頭看自己一眼,又何來後不後悔一說?

    他接受不了自己痛苦,而唐綿綿跟龍夜爵幸福的樣子。

    有了唐綿綿,龍夜爵就算一蹶不振,也會東山再起。

    龍夜爵絕對有這個能力。

    所以,他必須要摧毀龍夜爵最後一點意誌,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要痛苦,就三個人都一起痛苦好了。

    這是龍夜辰憤怒之中唯一的念頭。

    ****

    唐綿綿在醫院樓下的綠化長廊裏坐了很久,雙眼一直看著龍夜爵所在的病房方向。

    因為樓層太高,她不確定是哪一間,隻能按照方向的看著。

    心裏腦海裏世界裏,都是龍夜爵。

    他好點了嗎?

    他接受了這個殘忍的事實了嗎?

    自己該不該上去安慰?

    他現在願不願意見人?

    無數個問題在心裏冒起,都是關於龍夜爵的。

    可她不知道dá àn,一點都不知道。

    她太沒用了,隻能獨自坐在這裏難過,卻一點忙都幫不上。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她也在這裏坐了四個小時了。

    雙腿都已經麻木起來,但她的姿勢卻沒怎麽變過。

    即使是這樣,唐綿綿也沒想到辦法。

    又擔心龍夜爵一整天都沒吃東西,隻能起身,站了好久,才能邁開步子,去給他買吃的。

    依舊是隔壁一條街的白粥,買好走回來的時候,她的雙腿都已經在打顫了。

    提著白粥的手,也是酸軟無力。

    唐綿綿才驚覺,自己好像也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她將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輕輕的安撫了一下,在心裏默默的道歉。

    對不起,寶寶,是媽媽不好,媽媽不該不顧你的。

    明天開始,媽媽就會好好對你了,好不好?

    寶寶還沒到四個月,還沒胎動。

    卻已經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這讓唐綿綿覺得寶寶很頑強。

    這或許是她這一陣,唯一覺得欣慰的事情了。

    她不是個稱職的媽媽,但她從現在開始,會努力做個稱職的媽媽的。

    病房門口,依舊站著一年愁雲的安義。

    唐綿綿走了過去,安義卻好像受到驚慌了一樣,迅速站到了病房門口,對她搖頭,“太太,你,你現在不能進去。”

    “為什麽?”唐綿綿疑惑的看著安義,柳眉微微蹙起,“他還是不願意見我嗎?”

    安義胡亂的點頭,“對啊,爵少現在不想見任何人,你趕緊回去吧。”

    唐綿綿本有些失落,但又覺得安義這反應有些太大了,心有狐疑,“我擔心他,而且他一整天都沒吃東西,給他買了白粥,我看著他吃了再走。”

    說完,她就要去推門。

    安義卻猛地搖頭,“不可以!”

    這一下,唐綿綿更加疑惑了。

    安義這反應,確實有點大。

    她狐疑的看著他,水眸一片冷凝。

    但安義不敢跟她的眼睛對視,那明顯是心虛的樣子。

    安義跟著龍夜爵那麽久,氣場至少是有一點的。

    但現在,卻慌亂成這個樣子。

    肯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情,他才會這樣的。

    而且這件事情跟龍夜爵有關。

    一想到這個,唐綿綿心裏一緊,聲音開始冷硬起來,“你讓開!”

    “太太,我都說了爵少沒事兒,他已經吃過東西了,剛剛睡下,你就不要去打擾他了,好不好?先回去吧,等爵少叫你來看的時候,你再來,不可以嗎?”安義苦口婆心的勸道。

    唐綿綿牙關一咬,再一次喝道,“你讓開。”

    心裏一個聲音在肯定的告訴她,龍夜爵出事情了。

    到底是什麽事情讓安義緊張到這般地步?

    難道是因為接受不了遺囑的事情,想不開?

    或則是知道了那個秘密……

    一想到這些可能,唐綿綿就無比的害怕,更想要確定病房裏龍夜爵的安全。

    她將粥放到一旁,直接去扒拉安義,“你讓開,我今天必須要進去。”

    但她一個女人,哪裏是男人的對手?

    安義輕而易舉的就將她給困在了一旁,“太太,你就聽我這一次吧,爵少現在心情不好,誰都不想見,你就給他一點空間,讓他好好的過渡一下,不好嗎?”

    “我隻要確定他安全,就走,這樣可以嗎?”唐綿綿喘著氣問道。

    安義很肯定的告訴他,“我安義以我的名義發誓,爵少絕對是安全的,他隻是心情不好,需要時間和空間冷靜,所以你就不要去看了。”

    唐綿綿瞅著他許久。

    安義肯定的點點頭保證,“真的,我都發誓了,你還不相信我嗎?”

    或許是安義的保證起了作用,也或許是唐綿綿覺得累了,她放棄了掙紮,無力的點點頭,“好,我相信你,你先放開我。”

    安義不確定的看向她,“真的嗎?”

    “真的。”

    安義這才收了手,有些抱歉的道,“對不起,太太,我也是沒辦法,畢竟爵少吩咐過,不讓任何人進去的。”

    唐綿綿揉揉自己的手腕,假裝往一旁走去,但卻趁安義不注意的時候,一個勁兒的往房門口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