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你不配提尊嚴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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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夜爵的眉頭微微擰了一下,隨後拉著她的手往外走。
唐綿綿一路低著頭,跟在他的後麵,看著他的腳步與自己腳步之間的距離。
這麽近,那麽遠。
明明近在咫尺,卻覺得是最遙遠的距離。
她不恨朱文怡,因為她說的都是實話。
自己現在的處境,好聽一點,是被強迫的,而難聽一點,就是沒有羞恥心。
明明,選擇離開的,為什麽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在上車之前,唐綿綿忽然掙脫開了他的手,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龍夜爵心情本就不好,她這麽不走,語氣自然重了一些,擰眉看著她,沉聲問道,“你做什麽?”
“龍夜爵……”唐綿綿揉了揉自己被他拽得很疼的收,微微蹙眉,聲音微顫,卻努力裝作很鎮定的樣子,“你……”
“閉嘴!”龍夜爵忽然冷冷的喝道,有些歇斯底裏,陰冷的視線也如刀刃般瞪著她。
唐綿綿被他的怒吼吼得顫了一下,原本要說出口的話,怎麽都沒有勇氣說出口了。
而龍夜爵臉上已是一片怒氣,深幽的眼眸陰寒得有些嚇人,“唐綿綿,那些廢話說一次就好,因為無論你說多少遍,我都不會改變。”
那些廢話……
他知道自己要說什麽?
也對,她跟他之前,還能有什麽好說的?
無非就是放我走,放我走,放我走……
而這些她難以啟齒的話,在他眼裏就成廢話。
眼裏蓄滿了水霧,有些模糊了她的視線。
屬於初冬的雨,忽然下了起來,讓兩人都那麽措手不及。
冰冷的雨水,將她從頭淋到腳,冷得刺骨,纖細的身子也瑟瑟發抖起來。
被冷的,不隻是身,還有那顆千穿百孔的心,唐綿綿吸了吸鼻子,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心平氣和,也努力的表達自己的情緒,“你不想聽,我也得說,龍夜爵,放我走吧。”
“唐綿綿!!”
“你知道剛剛我是什麽感受嗎?在你母親的眼中,我成了那種不要臉的女人,沒有任何的尊嚴,把我父親對我二十多年的教導,都全部抹黑,龍夜爵,我很累,所以讓我走,可以嗎?”
龍夜爵一把拽起了她的手,用力得好似要掐斷她一樣,“唐綿綿,你跟我將尊嚴是嗎?這種東西,我早在五年前就沒有了。”
“龍夜爵……”
“當我從那至高點摔下來的時候,我曾希望你能陪在我身邊,可事實呢?連你,都在我的尊嚴上狠狠踐踏著,所以你現在是要跟我講尊嚴二字嗎?”
“不是那樣的……”
“你不配!唐綿綿,你不配提尊嚴兩個字!懂嗎?”龍夜爵額前的碎發因為承受不了雨水的重量,垂落下來,有些遮掩了他冷厲的視線……
可盡管如此,唐綿綿還是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陰鷙的視線。
他說的,她能懂。
這五年來,她都在擔心,怕他站不起來,怕他承受不了那麽大的打擊,怕他跌得粉身碎骨……
無數次的午夜夢回,眼前都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的情形。
他那麽微弱的開口,一個從不肯求人的人,開口求她。
不要走,不要走……
可她還是離開了,不僅沒有拉他一把,反而還踩了一腳。
所以龍夜爵恨自己,是應該的。
唐綿綿的眼淚之再也抑製不住的隨著雨水滑落,再也無法停止。
隔著雨簾,時過境遷,也能將他眼底的那份沉痛看得清晰。
“對……唔……”
龍夜爵忽然旋風一般的吻住了她的唇,牙齒帶著恨意的咬著她涼涼的唇瓣。
那一股氣的狠勁,就好似在發泄,將眼裏的那份沉痛,借著這個懲罰的吻,而發泄出來。
那顫抖的睫毛卻泄露了他的心思。
唐綿綿被動的承受著他的吻,哪怕已經嚐到了血腥的味道,卻還是任由他咬著。
他的吻技一向高超,可在這個時候,卻毫無章法,隻是蠻橫的吻著她,索取著……
呼吸好似被奪走,一陣陣窒息的痛。
雨,下得更大了。
*****
龍夜爵生病了,發了高燒,燒得渾渾噩噩的,毫無生氣的躺在那裏。
而跟他一起淋雨的唐綿綿,這一次卻沒什麽事兒。
沈少恭掛上了點滴之後,才看向臉色也不怎麽好的唐綿綿。
她立馬問道,“怎麽樣了?”
“高燒。”沈少恭給出簡單直接的回答。
唐綿綿當然知道是高燒,可又不好多問,隻能擔憂的看向龍夜爵,“怎麽會忽然發高燒?我們一起淋的雨啊。”
“因為胃病嚴重了,抵抗力下降。”
“胃病?”
“爵沒說嗎?他最近兩個星期,胃一直不好,我都通知好幾次讓他去醫院治療了,他卻不去,再加上又吃了海鮮,所以胃病複發,抵抗力下降,又淋了雨,所以病了。”沈少恭淡淡的解釋到,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不錯過一份。
唐綿綿從最初的擔憂,到自責,再到擔憂,嘴裏喃喃著,“都是我不好。”
吃海鮮是她提議的,但她真的沒想到龍夜爵不能吃這些。
“唐xiǎo jiě,可以單獨談談嗎?”沈少恭忽然說道。
唐綿綿怔了一下,不解的看了一眼沈少恭。
雖然跟他見麵的次數很多,但好像除了龍夜爵,兩人之間應該沒什麽話題了。
他到底要跟自己說什麽?
難道……
唐綿綿心中一抖,有些驚慌的看向龍夜爵。
難道是因為他身體有什麽嚴重的病症,不能當著龍夜爵的麵說,隻能帶悄悄告訴她?
她俏臉慘白的點了點頭,雙眸裏已是六神無主。
沈少恭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她變了臉,心想難道自己長了一張要吃人的臉嗎?
為什麽她那麽害怕的樣子?
二人出了房間,走到通道的陽台上。
唐綿綿臉上的驚慌已經越來越多了,著急的問道,“是不是他的身體有什麽問題?”
身體?
沈少恭顯然愣了一下,狹長的眼眸緊盯著她驚慌的小臉,好像想到了什麽,隨即凝重的點頭,“嗯。”
那一聲嗯,讓唐綿綿幾乎承受不了打擊,雙腿發軟。
趕緊用雙手撐著欄杆扶手,才讓自己不至於跌倒在地。
不安的閃爍著雙眸,被這個消息弄得六神無主。
沈少恭適可而止的說道,“我找你說的,並不是爵的事情,而是其他。”
“什麽?”
“之前你在醫院的病曆,我看了一下,有些疑問想要問你。”沈少恭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唐綿綿聽到是自己的事情,有些淡然下來,“你盡管問吧。”
“病曆上寫著五年前剖宮產的記錄,不知你是否可以給我解釋一下?”沈少恭眯起眼睛說道。
唐綿綿心裏一震,慌張的搖頭,“我,我當時記錯了吧,因為太痛了,所以……”
“你在緊張?”
唐綿綿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用疼痛讓自己安靜下來,才說道,“真的是我說錯了,實際情況是三年前。”
“是麽?”沈少恭並不這麽認為,又說道,“可我查了你的醫療記錄,得到了一個讓我都驚訝的消息。”
“什麽?”唐綿綿被他的話驚嚇到,“你居然查我的醫療記錄?”
“對,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查你的記錄,實在對不起,不過我也是為了求證一些事情,才這麽做的,如果唐xiǎo jiě覺得被侵犯了,可以去舉報我。”沈少恭無所謂的說道。
唐綿綿知道沈少恭冒著犯法的事情做這些,為的是那一股義氣,一股對龍夜爵的一起。
她又怎麽可能去舉報他呢?
但現在,她一直要隱藏的秘密,就這麽被曝光了,她以後該怎麽辦?
朱文怡的話,一次次的在她的腦海響起,就如魔音一般,怎麽都揮之不去。
咬了咬唇,唐綿綿才誠懇的開口,有些乞求的意思,“既然,既然你知道了,那可不可以,幫我保密?”
“為什麽?”沈少恭很不能理解。
這不是好事情嗎?為什麽要保密?
唐綿綿難受的哭了起來,聲音也微微顫抖著,“我們現在的關係你也看清楚了,不會有結果的,而且還有其他的事情,讓我不得不離開。”
“可這種事情,爵也有知情權。”
“沈大哥,算我求你,行麽?”唐綿綿哽咽的拉著他的手,楚楚可憐的乞求,“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求你幫我保密,好不好?”
作為龍夜爵的好友,沈少恭肯定得說不好。
可這女人眼裏湧動的,分明是為難。
就好像當年的楚臨湘,那執意要離開的樣子。
“你來這麽問我,肯定是想征詢我的意見和想法對不對?所以沈大哥,求你幫我保密吧,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不要讓龍夜爵知道。”唐綿綿淒淒的哀求。
沈少恭到底還是心軟了,在她的乞求中點了頭,“好,我幫你保密。”
“謝謝,謝謝。”唐綿綿輕鬆了不少。
沈少恭歎了口氣,無奈的搖頭,“你們何苦要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呢?明明都是在乎對方的。”
“有很多事情,不是我們想怎樣就怎樣的,不然也不會有五年前的離開了。”唐綿綿難受的說道。
“五年前的他,差一點,就一命嗚呼了你知不知道?”
唐綿綿心中一震,緊張的看著他。
“五年前的事情對爵來說,就是一次致命性的打擊,當時若是你還在他身邊,他就不會那麽痛苦了,你離開之後,他消失了一個多月,我們幾乎翻遍了整個江城,才在一間酒吧裏找到了他,他連續喝了一個月的酒啊,胃病變得嚴重,也是因為那時候落下的,而且就差那麽一點,你們就天人永隔了,你知道嗎?”沈少恭為龍夜爵鳴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