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染絕對沒想過，他會這麽說。

    不能承受……嗎？

    “可是你之前說……是因為孩子。”

    “都有。”他打斷了她的話，愈發的殘忍了，“之前你放棄了三次，這一次，換我放棄吧，我也累了。”

    或許，自己這一次回來，真的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景染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的，回到出租小屋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好像又生病了。

    可這一次，她沒找唐斯，就如同心傷一樣，想自己獨自一個人療傷。

    一整天，莫成宇都沒辦法平靜心情，哪怕在辦公室坐了一天，也沒做任何事情，因為沒辦法專心去做其他的事情，腦子裏，都是景染。

    這樣的低落情緒，持續到了第二天。

    mì shū跟嚴風已經很識趣，盡量沒去打擾他。

    中午的時候，保安打diàn huà來了，說話有些小心翼翼，帶著試探，“莫少，景xiǎo jiě又來了，就站在大門口，什麽也沒說，也不走，隻是那麽站著，就看著門的方向。”

    “趕她走。”

    這個吩咐，讓保安有些心驚，“這樣……不太好吧？她的情況好像不對勁，臉也紅紅的，看上去像是生病了的樣子。”

    “我知道了。”

    莫成宇說完便掛了diàn huà。

    而保安拿著斷了線的手機，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特別是此刻的景染，還站在那裏，癡癡的望著房子……

    她已經這樣三個小時了，從早上就來的，隻是保安沒敢去打擾莫成宇。

    四十分鍾後，莫成宇出現了。

    保安看到他的車子，都鬆了一口氣，急忙小跑著過去給他開門。

    結果這一開門，臉色就僵住了。

    因為不是莫成宇一個人回來的，他還帶了其他人……

    而這個其他人，便是季知夏。

    從上一次季知夏被趕走之後，就再也沒來過了，保安還鬆了口氣，隨時都跟莫墨那邊通氣來著。

    怎麽這兩人又……一起了

    莫成宇下了車，季知夏急忙過去挽住他的手臂，兩人親密的往門口走去。

    期間季知夏還挑釁的看了保安一眼，這一眼，讓保安心裏發毛。

    景染自然也看到了莫成宇，看到了他與季知夏一同前來的模樣。

    原本就很冷的心，此刻就更冷了。

    她沒有像以前那樣哭和委屈，隻是這麽淡淡的看著兩人，好像麵無表情。

    莫成宇視線隻是在她臉上停留一秒，便轉開了，仿佛她就是個不相幹的人一樣。

    到是季知夏很熱情的跟景染打招呼，“小染，好久不見啊。”

    好久不見嗎？

    景染淡淡的垂眸，看著地上的積雪。

    雖然不是很厚，但卻白得很刺眼呢。

    就仿佛兩人攜手前來的模樣，灼傷了景染的眼睛。

    莫成宇直接進了大門，到是季知夏在大門口頓了一下，轉身回來對景染說道，“小染，我們聊一聊吧。”

    “聊什麽？”景染也是佩服自己，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能問得這麽冷靜。

    按照平時的定律，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暴跳如雷，或者竭斯底裏的扯對方的頭發什麽的嗎？

    可她沒有，或許是覺得累了吧。

    “你知道我要說什麽的。”季知夏淺笑著說道，那語氣裏怎麽聽都是炫耀呢。

    “哦，我不知道你要說什麽，畢竟，我又不是你。”

    季知夏被她這反應給弄得有些尷尬了，她大概是沒想到景染能這麽平靜的麵對自己吧。

    其實她多希望景染能夠打自己一下，或者謾罵一頓什麽的，這樣才能體現她的委屈大度，也讓莫成宇看清她的樣子呀。

    景染的平靜超出了她的預料，她隻能說道，“我們聊的當然是成宇，你們現在已經分開了，現在是我跟成宇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別這麽總是出現在成宇的麵前，這對他來說影響不好，你就當是成全他吧，畢竟……你們曾相愛一場。”

    “這話，讓他來說。”

    “我就能代表他的話。”季知夏篤定的說道，紅唇勾了勾又道，“小染，我知道你很不甘心，可你也看到了，成宇現在眼裏隻有我，你何必這麽苦苦糾纏呢？女人一旦這樣苦苦糾纏，也就失去了魅力，所以還是放手吧，成全了他，也成全了你自己，別讓自己變得這麽低三下四的，感情是需要天平的。”

    景染聽見自己慢慢吸氣的聲音，嘶嘶的，就像什麽東西破碎的聲音一樣呢。

    “我沒有不甘心，我隻是想死個明白而已。”她淡淡的說道。

    死個明白？

    季知夏譏誚的揚起嘴角，“那好吧，我就告訴你，讓你死個明白。”

    景染抬眸看向她，眼裏諱莫如深。

    季知夏小心的看了大門方向，確定莫成宇不在那裏，這才壓低聲音對景染說道，“景染，你還是離開吧，你這樣隻會讓成宇痛苦，而且還會毀了他的，如果你不想看到他被毀掉的話，就離開。”

    毀掉？

    痛苦？

    難道他們現在不是已經毀掉了彼此，讓彼此痛苦了嗎？

    景染有一種想笑的感覺，“季xiǎo jiě，你確定他痛苦嗎？”

    “當然。”

    “可他看上去並不像痛苦的樣子，至少還能跟你在一起。”

    “那是因為……”季知夏猛然頓住。

    景染目光如炬，“因為什麽？”

    季知夏看到這樣的景染，猛然明白她是在套自己的話，自己差一點點就上當了，急忙說道，“因為他已經不愛你了，而且也不可能愛你，你們之間是不能相愛的。”

    “季知夏！”

    莫成宇就這麽出現了，冷冷的打斷了季知夏的話。

    不知是不是景染的錯覺，她仿佛在男人的臉上看到了一抹一閃而過的驚慌。

    是什麽能讓穩沉的他這般驚慌呢？

    難道是怕她對付季知夏不成？

    那也太看得起她了。

    季知夏麵對莫成宇的時候，自然是有些緊張的，低著頭說道，“我什麽都沒說，我就是想讓她回去，這麽冷的天，站在這裏不合適。”

    莫成宇冷冷的走了過來，臉色比剛才回來的時候還要冷了，對景染說話的聲音也十分平靜，“你回去吧，以後不要來了，我已經說了很多次了。”

    “……好。”景染答應了。

    莫成宇跟季知夏都是一怔。

    後者顯然是喜悅的。

    “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再見。”

    最好是再也不見。

    “嗯，再見。”莫成宇點了點頭，還沒多說什麽，便看到景染轉身走了。

    比他更快的離開了。

    季知夏看著那背影，心裏的喜悅擴大，開心的對莫成宇說道，“成宇，她終於不再纏著你了，你也能鬆口氣了。”

    “滾！”

    莫成宇陰沉的罵道。

    季知夏描繪著精致妝容的臉微微一僵，“成宇……”

    “我讓你滾！”莫成宇冰冷得沒有一點溫度的眼神看向她，“從現在開始，你最好識趣一點，別去打擾她，也別說她的任何不是，因為你沒資格說。”

    季知夏咬著唇，略有不甘，可麵對這樣的莫成宇，又不敢違抗，隻能唯唯諾諾的點頭，“好，我答應你，我不會再去正對她。”

    “那滾吧，沒有我的允許，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

    “成宇……”

    “滾！”

    這一次，更加決絕。

    ***

    景染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出租屋的，樓道裏站著的男人，讓她微微愣了一下，也回了神。

    季之東衝她溫和的笑著，手裏還擰著幾個超市購物袋，應該還是水果和食材之類的吧。

    之前住在這裏的幾天時間裏，都是他在買這些。

    “怪冷的，還是進去吧。”季之東笑著說道。

    景染默默的打開了門，兩人一前一後進去，季之東將食材放到了冰箱裏，又把水果擺好，這才走向坐在沙發上發呆的景染。

    “你看上去狀態不太好，心情還沒調節好嗎？”季之東關切的問道。

    景染搖搖頭，“你來是有事嗎？”

    “嗯。”季之東點了點頭，看著她，欲言又止，“其實……我是來告別的。”

    “告別？”

    “嗯。”他眸色深深的看著她，“我要回海城了，以後還會不會到江城來都不知道，所以來跟你告別，這也可能是我最後一次給你送吃的來了，以後你要自己去買，離這裏五百米處就有個大超市，裏麵的食材都很新鮮，如果買得太多的話，就讓超市送貨shàng mén，不要自己擰，還有水費電費是每個月的五號交，超市對麵就有個醫院，旁邊也有藥房之類的……”

    季之東事無巨細的交代著。

    景染才知道他為自己做了這麽多的事情……

    “這房子，我租了一年，如果你住滿一年要續租的話，就打這個diàn huà。”季之東把自己整理好的東西都放在了桌子上。

    “謝謝你。”景染最終也隻能說這三個字。

    季之東輕鬆的笑了笑，“以後……你也可以打diàn huà給我的，有什麽困難也可以跟我說。”

    房間裏似乎有些沉默，景染沒再說話，季之東坐了幾分鍾之後，還是決定離開了。

    本就是來告別的，自然也就有分開的時候。

    哪怕再不舍。

    但在走之前，他還是開了口，“小染，以後如果遇上了合適的人，就試著忘記莫成宇吧，那個唐醫生對你很好，你可以……試著接受，忘記莫成宇，你們之間不合適的。”

    連局外人都說他們不合適，難道是真的不合適嗎？

    “找別人也沒關係，總之不能是莫成宇，你一定要謹記我的話。”季之東交代完，便離開了。

    留下景染一個人在房子裏體會著季之東的這番話。

    他說的，跟季知夏說得，還真有些相似呢。

    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們認為自己跟莫成宇在一起不合適呢？

    景染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