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章 護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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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邵陽怎麽掙紮,那針,還是重重的紮在了他的手臂上。

    那一刻,他絕望到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此刻的河西爵,就像是撒旦一樣,叫人恐懼。

    這麽多年了,他第一次後悔招惹了這個男人,可現在後悔,似乎已經晚了。

    河西爵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神色難明,眼神無比的冰冷,“你在動我之前,應該多了解一下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你欠我的,我自然會討回來,隻是晚了這麽久,也讓你逍遙了這麽久,我可能還得收點利息。”

    “放過我……放了我……”邵陽蜷縮起來,雙手抱著自己的頭,絕望的喊道。

    他比誰都清楚,xc7是一種什麽樣的毒pin。

    他曾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中了xc7的人是如何慢慢被折磨致死的,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太過殘忍。

    當初河西鵬帶他去見識過,那對他來說是一種噩夢,以至於到現在都沒辦法擺脫的噩夢。

    這些年來,沒人知道他是怎麽煎熬過來的。

    “放過我……”邵陽隻能發出這種微弱的聲音。

    河西爵坐回椅子上,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你將當年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說出來,我看心情,或許會放過你。”

    邵陽抬頭,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真的會放了我嗎?”

    “我隻說或許。”他森冷的回應。

    不管如何,對此刻絕望的邵陽來說,都是一絲希望,他不可能會放棄,急忙說道,“我說,我全都告訴你,希望你能放過我。”

    “那就從你們如何得到vc7開始。”

    邵陽好怕得汗如雨下,坦坦誠誠的將事情告知河西爵。

    ***

    是夜。

    朝南跟其他人全都守在河西爵的房間外。

    他沒有回河西家,而是住在之前常住的酒店套房裏。

    幾個rén miàn麵相覷,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把希望都放在朝南的身上。

    “朝南,你進去看看吧,二少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這麽久了,會不會出什麽事情啊?”

    “對啊,朝南,你趕緊去看看吧。”另一個人也建議道。

    朝南才是最無奈的那一個,“你們也聽到二少的吩咐了,誰也不許打擾他啊。”

    “可是……他從昨晚回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二十個小時了,他都叫人進去過,我怕出事啊。”

    朝南何嚐不擔心呢,已經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時間了,但那門就是文風不動,河西爵也沒任何吩咐。

    要不是確定他還在房間裏麵沒有離開,恐怕都要以為裏麵早就沒有人了。

    朝南握了握拳,提了口氣說道,“那我進去看看,如果一會二少動怒砸東西打人什麽的,你們千萬不要進來,我一個人扛著就好。”

    “辛苦你了。”眾人一致表示。

    朝南這才咬緊牙關,拿了房卡,刷卡進去。

    房間裏暗沉沉的,雖然此刻外麵的天色也已經黑了下來,可房間遠比外麵要陰沉得多。

    所有窗戶都被好厚重的窗簾遮蓋住了,裏麵沒有一點光亮,他僅能靠著廊道照耀進來的光辨別方向。

    朝南走了幾步,才試探的出聲,“二少?”

    屋子裏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更沒人回應他。

    朝南不免緊張起來,因為擔心而提高了聲音,“二少,你還好嗎?”

    房間裏寂靜了大概十幾秒,才聽到陣陣沙啞的聲音響起,“把門關上。”

    朝南長長的鬆了口氣,急忙折返回去將門關上,剛把手放在開關上,想打開燈,又聽那沙啞的聲音說道,“不要開燈。”

    “二少……”朝南擔憂的叫他。

    “就讓我這麽靜一靜。”

    “可是你都這麽關著一天一夜了,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再怎麽樣,也得吃點東西啊。”朝南戰戰兢兢的關心他。

    河西爵卻答非所問,“朝南,她還好嗎?”

    她?

    朝南明白過來,急忙回複,“少奶奶一切都好,在島上很安全,沒人會傷害到她。”

    “這一天一夜,你覺得漫長嗎?”

    朝南誠實的點頭,“很漫長。”

    “是嗎?”河西爵沙啞的笑了起來,黑暗中裏充滿了淒涼,“才一天一夜而已,能有多漫長,所以她當年是怎麽熬過來的?”

    朝南心裏一凜,苦澀的開口,“二少,那些都已經過去了,你怎麽樣也得向前看啊。”

    “過去了嗎?”河西爵笑的愈發的絕望了,“當年爺爺求龍夜爵找人用最頂尖的技術將我的這段記憶抹掉,所以我還是那個我,河西家的唯一繼承人,過著世人都羨慕的生活,可 她呢?時間留給她的,是什麽?隻有傷痛吧?”

    朝南沉默下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河西爵說的都是事實。

    一個女人,在經曆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得有多絕望啊?

    如果沒有超越常人的毅力,恐怕早就像那些女人一樣,撐不住自殺了吧。

    “難怪,難怪爺爺不讓我查這件事情……”他忽然大笑起來,“所以這麽多年,我才是那個被保護在象牙塔裏的人,而所有的痛苦,都是她一個人在承受,我還那麽的混蛋,在她懷孕的時候將她關了起來,誤會她對楚狂歌舊情難忘,甚至用盡手段強迫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她那時候得多絕望啊?多絕望才會默默的承受了這些啊……我他媽就不是個男人,哈哈哈……”

    “二少,你別太愧疚,當年……你也是被陷害的啊、”

    “如果我當年不那麽好玩圖新鮮,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嗎?會傷害到她嗎?”

    朝南再次沉默。

    河西爵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整個人蜷縮在角落裏,一下一下的撞著牆。

    跟了河西爵這麽久,朝南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對誰來說,都是一種絕望吧。

    他能理解,可眼下,不是在這裏愧疚,朝南想了想,勸道,“二少,你心裏難過,愧疚,我都懂,但是現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這樣也沒辦法減少少奶奶承受的那些痛苦啊。”

    河西爵閉上眼睛,黑暗中,臉上一片冰涼。

    這是無人看見的冰涼,他拭去,才起身,“我去一趟醫院。”

    “去醫院?”朝南有些不解。

    “你先出去吧,幫我準備車子,半小時後出發。”

    朝南雖然不太明白河西爵要做什麽,但現在這樣的他,總比方才的要好,所以便應允退了出去。

    半小時後,河西爵站在了老爺子的病床前。

    房間裏的人都被河西爵撤走了,隻有他與老爺子。

    他看著消瘦了許多的爺爺,咚的一聲跪在了他的病床前。

    “爺爺,對不起。”這是河西爵從小到大,第一次認認真真的跟老爺子道歉。

    小時候他很頑劣,做了很多錯事,每每被老爺子教訓的時候,他都不會承認錯誤。

    有的時候老爺子下手重了,母親秦雯就會找機會進來,按著他要他趕緊跟爺爺道歉,他也隻是嘴上說說,可心裏還是不服氣的。

    可現在,這三個字變得那麽的沉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千言萬語,似乎也隻能匯集成這三個字。

    河西爵看著爺爺,如果現在他是清醒的,恐怕會暴跳如雷,直接掄起東西打了過來吧?

    河西爵多麽希望他現在就能打自己,而不是這樣躺著,沒有一點點的反應。

    “對不起,爺爺,讓你失望了。”他艱難的開口,“我知道如果你現在醒著,肯定會阻止我這樣做,但我不得不這樣做,我曾對爺爺說過,蘇慕煙是那個我想保護的人,就像爺爺保護我一樣保護她,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我都想護她周全,所以,要辜負爺爺對我的期盼了。”

    他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然後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此時,江城冷得有些可怕。

    明明才剛中秋之後,氣溫卻一天比一天的低。

    昨天還隻是小雨,到今晚,有一些渺小的雪花輕飄飄的落下,落在地上瞬間就消失不見,仿佛從未來過這個世界上一般。

    新聞媒體都在爭相播放江城的初雪。

    河西爵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燈火通明,心裏卻黑暗得好似見不到光一般。

    朝南冒著雨夾雪從外麵趕了回來,敲門進去,將東西遞給了河西爵,臉上都是擔心的神色,“二少,你真的要這麽冒險嗎?”

    “這是唯一的辦法。”他麵色沉靜的接過文件,打開來仔細的看了起來。

    “可是這樣做的後果,二少想過嗎?”朝南根本就按耐不住心裏的急躁。

    河西爵抬眸掃了他一眼、

    朝南心裏一凜,不敢在說話。

    河西爵將那份文件都一一的看完,這才看向在一旁待命的朝南,“我要離開江城三天,三天之後,一切按計劃行動。”

    朝南做著最後的掙紮,“二少,咱們不一定要這樣玉石俱焚,說不定還有更好的辦法呢?”

    “我要的是斬草除根,這是最快又最有效的辦法。”河西爵瑉起嘴角,笑似刀鋒,尖銳無比。

    朝南見他心意已決,知道自己也勸說不了,也隻能接受,“那……我去安排吧,二少,這三天,你需要人跟著嗎?去哪裏呢?”

    “不用,我一個人就好。”

    朝南大概是想到了他這三天可能要做什麽,也沒再說什麽,隻留下一句注意安全,便離開。

    河西爵將那份文件收裝好,放在了一個盒子裏,裏麵還有一個u盤和幾分其他文件,這些都是這陣子查到的有用的東西,他一並裝在了一起,然後用膠布封好,寫上了一個地址,三天後,這份東西將會出現在某個委員的桌子上。

    至此,一切真相都會大白。

    他沉了沉眸,冒著夜色,出了房間,去一個他不敢去,又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