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三十七章 那些黑暗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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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還早這就知道這個shì pín會很殘酷,很血淋淋,可是當河西爵真的看到的時候,才知道事實比他想象的還要殘酷一百倍,一千倍。

    他真的……看不下去。

    房間裏,畫麵還在閃爍著,他卻捂住了眼睛,沒有辦法去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甚至連聲音都沒辦法聽下去,直接扯掉了耳機。

    畫麵上,蘇慕煙被綁著,眼睛蒙住,嘴巴也被堵住了,而他卻因為中了xv7的藥,神誌不清的不斷折磨著她。

    他聽不見她的聲音,卻似乎能親身體會到她當時的絕望。

    而這一切的絕望,是他帶給她的。

    河西爵起身,猛地掀翻了電腦,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實木的桌子生生的被他砸出一個凹陷來,他的手破皮,滲出血液,可他卻好像感覺不到疼痛,因為心裏的疼痛遠遠大過身體的疼痛。

    朝南聽到動靜,著急的在外麵敲門,“二少,二少,你還好嗎?”

    河西爵閉著眼睛,努力讓自己冷靜,努力控製著自己。

    房間裏安靜下來,卻沒有一點光亮。

    他在想,那時候的蘇慕煙,是不是也像自己現在這樣,好似看不到一點點的光亮?

    那些黑暗,是他帶給她的,以至於她在漫長的歲月裏,都被這些黑暗籠罩著。

    那些見不到光的歲月裏,她一個人獨自的熬了過去,而他呢?

    他忘記了這一切,還像以前那樣,過著自己高人一等的日子。

    每每想到這些,河西爵就恨不得殺掉自己,如果這樣做,能讓她更好的話,他真的會這樣做。

    “二少,你別再愧疚了,你現在愧疚並不能讓少奶奶好過,你忘了你答應過她什麽嗎?”朝南急的如熱鍋螞蟻,在外麵語無倫次的勸著,隻能努力的搬出少奶奶來,好讓河西爵能冷靜下來。

    或許是朝南的話起了作用吧,那扇關著的門,總算是打開了。

    河西爵麵無血色的站在門口,將手中的東西遞給朝南,“照我說的,寄出去。”

    朝南急了,“二少,要不你再想想,說不定還有別的辦法呢?”

    “她想隱隱了。”

    河西爵說著話,卻好像不是對朝南說的一樣。

    可作為跟在他身邊 很久的人,很清楚的知道這句話的 含義。

    “二少,那……那你自己要小心。”朝南叮囑的時候,都有些哽咽了。

    河西爵點了點頭,揮揮手,“你們出去吧,按照我吩咐的去做,我一個人靜一靜。”

    最終,朝南還是走了,因為他們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去做。

    通知媒體,給厲先生xìn hào,厲先生的親信會帶人直接破入wild裏麵,進行大規模的拘捕行動,而他手中的這份shì pín,將會成為最有力的證據!

    這是河西爵用自己的自由換來的證據。

    河西爵不知道在房間裏坐了多久,就這麽一直坐著,眼前是看不到光線的黑暗,他手腳已經冰涼得似乎動彈不了,可他依舊這麽坐著,感受著那寒冷慢慢侵入內心。

    河西決跟秦雯打diàn huà來,他就像沒聽到一樣,任由那手機自顧自的響著亮著。

    這個世界,就好似剩下了他一人。

    這一切持續到有人敲響房門為止,河西決知道,該來的,已經來了。

    他起身,雙腿麻木得沒有一點感覺,卻還是機械的往門口走去,打開門,外麵站著很多人。

    為首的,他識得,是厲先生的親信,也是這一次搗毀wild的人。

    “二少。”肖局開口說道,“我是來帶你走的。”

    “我知道。”河西爵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

    朝南就跟在肖局的後麵,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河西爵對朝南說道,“公司和家裏的事情,你多上點心。”

    “二少……”朝南真的快哭了,他一個大男人,這會真的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肖局拍了拍河西爵的肩膀說道,“你放心吧,我們會幫你爭取從寬處理的,厲先生也特別交代過了。”

    跟在肖局後麵的人,拿出了shǒu kào,剛要上前,被肖局給攔住了,冷著臉罵道,“有沒有點眼力見?給二少引路。”

    對方一陣汗顏,急忙彎彎腰表示歉意。

    河西爵上了車,朝南和河西爵的其他屬下就這麽看著他上車,臉上都是悲憤的表情。

    車門合上離開,一切似乎又歸於了平靜,卻又暗潮洶湧著。

    車上,肖局跟河西爵說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對河西爵的態度非常的讚賞,至始至終,河西爵都沒說過一句話。

    他的手機,在快抵達警局的時候響起,肖局看他沒有接diàn huà的意思,便說道,“二少,你還是接一下diàn huà吧,說不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呢。”

    河西爵機械的拿出手機,看了看上麵的名字,是母親秦雯打來的。

    肖局點點頭,河西爵才接了起來。

    秦雯很生氣,在diàn huà裏罵了他一頓,還說了一個今日唯一高興的事情,老爺子醒來了。

    秦雯給他下了通牒,讓他馬上回醫院去,說爺爺在找他。

    肖局點了頭,讓他答應,他才應下。

    等他掛斷了diàn huà,肖局立馬吩咐司機,掉頭去醫院。

    這幾天天氣一直很低沉,前幾天下了初雪之後,並沒有放晴,還是陰冷得可怕。

    今天甚至直接下起雨來,街上的人都穿上了厚厚的羽絨服,河西爵穿著單薄的襯衣站在醫院門口。

    肖局叮囑他,“你趕緊進去吧,天冷,老將軍醒來是大好的事情,你多陪他一下,我們多等一會也沒關係,盡量要跟老將軍好好說,畢竟他才剛剛醒來。”

    “謝謝肖局。”沉默了良久的河西爵,總算是開了口。

    肖局揮揮手,“去吧去吧,我帶他們去吃早飯,一個通宵沒休息了,現在都還沒顧上吃早飯呢。”

    說完,肖局便上了車,直接離開了。

    河西爵進了醫院,直奔爺爺所在的病房。

    河西決提前在門口等著,見到他來,劈頭就罵,“你怎麽才來啊?之前我打diàn huà怎麽不接?我打diàn huà到月媽那裏去,她說你昨晚沒回去,你到底去做什麽了?河西爵,你可是我們河西家的獨苗,可別做什麽不好的事情。”

    “我去看爺爺。”河西爵並沒有多解釋,也沒有像以前那樣,被罵的時候會還嘴。

    河西決總覺得他不對勁,可那裏不對勁又說不上來,看著他單薄的背影,心裏頓時著急起來,“這幾天降溫這麽厲害,你怎麽穿這麽少,我的外套給你。”

    “不用了,姐。”河西爵拒絕的同事,也打開了門。

    大概是聽到了姐弟倆的對話聲,秦雯正好在門口,見到他推門進來,急忙對老爺子說道,“爸,河西爵來了。”

    聞言,床上一直閉著眼睛在休息的人,睜開了眼睛,看向門口。

    河西爵大步的走過去,握緊了爺爺微微抬起的手,開口叫道,“爺爺,我來了,對不起,我來晚了。”

    大概是因為激動了,老爺子咳嗽了幾下,秦雯和河西決急忙端水過去,一個拍背,一個喂水。

    老爺子就著吸管喝了幾口水,才順了氣,艱難的開了口,“你,去哪裏,了。”

    “爺爺,我有點事在處理,所以來晚了。”河西爵解釋道,“我有事情想跟爺爺坦白。”

    老爺子認真的看了看他的表情,仿佛讀懂了什麽,閉上眼睛幾秒後,才睜開眼睛,看向秦雯和河西決,“你們,先,先出去。”

    河西決跟秦雯對看一眼,各自起身,出了病房,並帶上了門。

    病房裏就剩下爺孫兩人了,河西爵一直握著爺爺的手,撲通一聲,跪在了他的病床前,“爺爺,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期望。”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麽。”老爺子說話還是很吃力,但已經能表達自己的意思了。

    河西爵沉吟了一下,才開口,“從你出事之後,我一直在查wild的事情,沒有聽爺爺的話停手,我知道爺爺知道後肯定會生氣,可我還是這樣做了,所以對不起,辜負了爺爺的期望。”

    這大概是老爺子預料之中的事情,他並沒有多意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河西爵頓了頓,又說道,“這期間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我也找到了盟友,就是寧城的君家,以及現在江城的一把手厲先生,他們都一直在想方設法對付wild,所以我跟他們結成了同盟,在查wild的這件事情上,互相幫襯,取得了很大的進步。”

    “厲先生之前,找過我,我,沒同意。”老爺子喃喃的道,“我猜到,他會去找你。”

    “嗯,昨晚,我們利用wild的內部盛宴,將他們徹底的搗毀了,前陣子我還出國幾次,也是為了查他們的賬簿走向,現在wild大部分的人已經被追查了,我也拿到了……”河西爵停頓了一下,抬眸看了看老爺子,才開口,“拿到了當年蘇慕煙的那份shì pín。”

    “然後呢?”老爺子心裏已經一片澄明,可還是問了一句。

    “我講這份shì pín遞交給了肖局。”

    老爺子長長的歎了口氣,沒有生氣,到是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我其實猜到了,你是我的孫子,是,是我一手教大的,你什麽性子我自然之道,你會做這樣的選擇,我也很清楚,所以當初我想過阻止,我知道那是徒勞,大概是天意如此吧。”

    “爺爺,對不起。”河西爵從進來到現在,已經說了好幾次對不起了。

    老爺子擺擺手,氣息有些弱的說道,“你記住了,你是我的孫子,在你做了這樣的選擇之後,我以你為傲,你不用覺得對不起,事情總歸要有個結果的,所以你隻是做了你該做的事情,承擔了你該承擔的責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