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蒼白之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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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人若有鷹隼的眼睛,他便會看到在九天之上,那巨大的、閃耀著神聖光輝的巨大巢穴,那是上天之巢。在那裏隻有光明,絕沒有黑暗,宛如一塊島嶼漂浮在天空,閃爍著純白的光輝。凡人稱它為“蒼白之巢”。

    從蒼白之巢中走出的神性生物,他們擁有巨大而潔白的翅膀,瞳孔內金光閃閃,他們總是穿著特意擦亮的盔甲,俯視陸地。

    每當降臨之日,他們那純白的奧義之力總讓惡魔聞風喪膽。這片亂世的大陸已經飽經折磨,每當有新一代的惡魔出現,蒼白之巢總會降下天罰,維護這世間的正義。

    這世間已有數不盡的魔頭被他們割下了頭顱。是故人們稱他們為“天使”,實則他們真名為“天怒。”

    “荒邪之獄”,這是一個特殊的位麵,自古以來,所有威脅到惡魔的魔頭都被囚禁在這,這一次,終於輪到恐怖利刃。

    恐怖利刃做事毫無章法,肆意妄為,就連惡魔領主都要懼他三分,在恐怖利刃破壞了所有惡魔的行事準則後,終於激怒了所有惡魔,他被惡魔們關押到‘荒邪之獄’,那裏有扭曲的靈魂、還有與現實一般無二的鏡像,荒邪之獄不是地獄,但遠遠恐怖於地獄。

    但這一切對於恐怖利刃來說並非如此,他瞧著這些鏡像與靈魂倒影,嘴角咧開,自修長的脖子裏擠出一種低沉又奇怪的笑聲:‘咯咯咯’,他所故意做的那些挑釁的事情,不過都在為了來到這裏,來到這個極度吸引他的地方,‘荒邪之獄!’。

    這片大陸廣無邊際,種族繁多,各族爭霸從未停止、亦從未結束。

    正是這大亂的時代,造就了無數英雄,他們或受到神的指引,或自有一番奇遇,成為了一方霸主。但所有種族並未有所大的動作,隻因在九天之上,有一個蒼白之巢,震懾著萬物生靈。

    現在,或者說是幾天前。惡魔領主的大殿內,一個小惡魔低著頭,全身發抖,他聽說之前隻要是來報告壞消息的小鬼,都會被領主撕碎吞噬。

    這次又有一個壞消息,輪到他來報告,他當然不敢直接報告,綠油油的眼珠在他眼內上下翻轉,一番衡量之下,他突然聲調起高,用一個大殿內所有人都能聽得到的音量,大聲說道:“哦,我偉大的領主,我的王,我最崇愛的至高無上的大人。”

    說到這兒,他停頓,又裝作神秘的樣子,單手捂著嘴,聲調轉低,以一副為難的樣子繼續說道:“這裏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我們所有的小惡魔都無能為力,我們千百個同伴商議之下,決定來求領主大人,因為這件事,棘手到非得是領主大人才能輕鬆解決的事情。”

    如他所願,領主聽了這話饒有興趣,他扣下牙縫裏一塊腐肉,又重新塞回嘴裏,津津有味咀嚼的同時,身子微微前傾,說道:“哦?那……”

    小惡魔像是抓住了一線生機,在領主那巨大的牙齒還未張開之前,趕忙搶話說道:“是的,領主大人,恐怖利刃逃走了,他殺了無數守衛,他身上的力量強大的可怕,我們當然不是對手,除非您親自出馬,才能輕易踐踏恐怖利刃那醜陋的嘴臉,他見了您會嚇的尿褲子的!哦,偉大的領主,救救我們吧。”

    這小惡魔越說越激動,他不斷高呼領主,又不斷磕頭,誠然一副視領主為親生父母的樣子。

    所幸的是,這個小惡魔賭對了,無論是下等平民,還是達官權貴,馬屁總是讓人舒服且心曠神怡。

    領主滿意於這些阿諛奉承,他故意釋放出一絲威壓,而後笑著衝那小惡魔淡淡說道:“好了,你可以離去了,恐怖利刃那小鬼便讓我來出手製裁。”

    小惡魔大喜之下,又是一番磕頭致謝,他趕忙退出這充滿威壓的陰森大殿,唯恐領主又改了主意。

    小惡魔退下後,站立在左首的一個巨大的紅色惡魔“路西法”說道:“領主!我願去割下恐怖利刃的頭顱獻給你。”

    領主擺了擺手,他對恐怖利刃之事何嚐不知,在恐怖利刃破獄的第一時間,他便知曉此事,在這片廣袤的惡魔領地,他耳目眾多。

    領主心內嘀咕:“自古以來,從未有人可以從“荒邪之獄”逃出,經過一番洗練的恐怖利刃如今已經無比強大,甚至比我自身還要厲害。”

    權衡良久,領主心內已有了主意,他對路西法說道:“想辦法把恐怖利刃引到凡間去,天怒一族絕不會允許這樣一隻魔頭存在,等他們雙方打的差不多了,哼哼,我要將屠刀揮向天怒。”說完他‘嘿嘿’一笑:“要用腦子!路西法!”

    五日後,蒼白之巢。

    仙德爾莎是天怒一族下一代皇者的繼承人,作為下一代女皇,她身上的光環太多太多,美麗已不足以形容她完美無缺的白色容顏,在奧義上的天賦更是普通的天怒們無法企及,當然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事情,便是她那雙巨大的翅膀,始一展開,便遮天蔽日。

    不同於普通的天怒,她的每一根羽毛金光閃閃,無時無刻不顯示著作為皇者與貴族的純正血統。其上濃厚的神性光輝,隻叫人目眩神迷。

    仙德爾莎是天怒,隻要是天怒,性子便殘忍、孤傲,不可一世。

    作為長公主,她當然也是如此,甚至更為殘忍、孤傲,不可一世。縱然如此,仙德爾莎也是女性,她也有愛慕的男性。男女之事就是這麽沒有道理,皇族也不可幸免。

    她愛慕的,正是天怒一族最高階的法師,更是皇族的守護者——紮貢納斯。

    紮貢納斯雖出身低微,又是個十足的笨蛋,但他品行高尚,天賦極佳。是位不可多得的紳士。這從他每天清晨都要修理指甲這件小事,就能看得出來。

    他與公主仙德爾莎從小一同長大,兩人互相愛慕,卻又不可道明,隻因長公主是皇族,更是下一代的皇後繼承者。作為皇後,當然要保持血統的純正,當然要保持翅膀上的金色,而不是紮貢納斯的白色翅膀。

    是故他兩自知絕無可能,但依舊愛慕。

    此時蒼白之巢的王庭上,這一代的皇後用蒼老之極的聲音宣布到:“女神絲奎奧克傳來旨意,人間出現了新魔頭,名為恐怖利刃,他燒毀城鎮,破壞和平,屠戮無數。”說到這,她頓了頓,蒼老的麵容上無數的褶皺,仿佛在訴說著自身時日無多。

    皇後費力的喘了兩口氣,正要再開口,卻咳嗽不止。

    看到這情形,仙德爾莎關切的飛了過去,用手撫著老皇後的背部。

    與此同時,王庭座下右首,一個與仙德爾莎麵容相似的天怒,眼內精光一閃,麵色陰冷。

    她是仙德爾莎的妹妹,在老皇後病重之時,她無時無刻不在暗中籠絡權貴,遊說勢力。她擁有野心且已經大權在握,在她心裏,仙德爾莎實則是個廢物,不過是因年齡稍長,這糊塗的皇後便要傳位於她的姐姐,她不甘。

    於是,一個顛覆這方世界的可怕陰謀,就此誕生。

    老皇後閉目休息許久,終於緩過神來,她怒目而視,看向右首下,嚴厲責問道:“你!你本負責察看人間之事,五日前這恐怖利刃已然出現,為何到今日都不曾見你上報,此事竟然驚動了絲奎奧克女神,你要作何解釋。”

    老皇後所問之人,當然就是仙德爾莎的妹妹。

    “哦?解釋?”二公主不可一世,露出輕蔑的笑容,“隻不過因為我是個廢物,蠢貨,所以辦事不利。”

    “你!”老皇後氣急,她何嚐不知道她的這個二女兒野心勃勃,因為皇位之事怪罪於她,但同是她的血肉,她又能如何。難道要她殺了自己的親骨肉。

    縱是天怒一族生性殘忍,也絕不會做出這等事。

    老皇後又是一陣調息,而後開口道:“既然是你犯下的錯,你便自己去解決,三日之內,提著恐怖利刃的頭顱來見我。”

    二公主又是一聲嗤笑,開口道:“你為何要我去?為何不要我那聰明能幹的姐姐去?”

    “你!……”老皇後還要開口,仙德爾莎站在一旁,她終於忍了不住,忽然間翅膀全力張開,一陣金光伴隨著暴風,令人不可直視,她用一陣陰冷的聲音,居高臨下說道:“皇後,我去。畢竟,妹妹是個廢物。”

    她俯視著一切,孤傲,不可一世。甚至她的妹妹,也隻是將頭偏在一旁,不敢看她。

    仙德爾莎滿意於她能夠震懾全場的氣勢與她巨大金色的貴族翅膀。她上下揮舞,忽的一陣狂風,仙德爾莎已在百米之外,她要獨自去對抗魔頭恐怖利刃。

    她雖然是被妹妹相激做出了不理智的舉動,但她相信,如果能一個人親手斬殺了魔頭,那她在所有天怒心中的地位會變得至高無上,再也不會有人對她繼承皇位有異議。

    她當然能一個人打敗恐怖利刃,因為她是天怒一族下一代的皇後,她強大、孤傲、不可一世。等她做了皇後,她還要想辦法與紮貢納斯結婚,這一切的一切,想起來是多麽美好又觸手可及。

    但她絕不會想到,這一切,都在她妹妹的算計之中。她已被衝昏了頭腦。她甚至沒有想到,王庭之上,她妹妹公然挑釁皇後的威嚴,為什麽沒有一個貴族出聲喝止。他甚至沒有想到,能讓女神絲奎奧克親下旨意,這個叫恐怖利刃的魔頭,是何等的強大。

    隻因這一切,都在她的妹妹那翹起的,陰冷的嘴角上掛著。旁人難以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