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望了望多鐸、索尼二人，沉聲道，“滿清投降的條件，降書上所寫遠遠不夠，必須再加上兩條！”

    多鐸之前也沒想到方原的野心竟比明太祖朱元璋還大，連朱元璋都不願管理的不征之國，也要盡數的征服。他既然連朝鮮國也要一並收了，滿清的地盤哪裏還會放過？

    多鐸是被架在了火上烤，他早做好了所有投降的準備，如今方原的條件再怎麽苛刻，他也隻能打落牙往肚裏吞，難不成還要拉著兩白旗那點兵馬去雞蛋碰石頭？

    多鐸問道，“攝政王還要添什麽條件？願聞其詳！”

    方原緩緩的道，“其一，女真人，應該仿效我征服西南三省土司的先例，沒有滿清，也沒有後金，全是大明的子民。”

    他連後金的名號都不應允存在，而要將女真人納入明朝的管理體係，多鐸聽了是背心一陣陣的發涼，又問道，“還有呢？”

    方原繼續道，“其二，從今以後，在遼土，所有官員、百姓必須梳漢人發型，遵漢人風俗，所有學堂一律教授漢語，所有官方文書、買賣契約，一律使用漢語。”

    這也是方原思索了幾個月，最終給出的解決女真人的方案。

    大屠殺實在太過殘忍，還是能免則免吧！但前提是女真人必須徹底接受漢化、同化。既然曆史上滿清讓漢人梳了兩三百年的豬尾巴，代表著征服。那這一次，方原不過是以牙還牙，女真人的豬尾巴必須全給剃了！

    風俗方麵，大明的文化相對於女真人的半漁獵半原始的文明，就是碾壓級別，隻要不政策性的傾向保護女真人，用不了幾十年，這些女真人必然會完全接受漢人風俗。

    語言方麵，方原不可能強求女真人全說漢語。漢語的博大精深，以女真人普遍的智力，是學不了的。何況，漢人的識字率，在方原這些年全力普及下，也就兩成左右，還能要求女真人個個都使用漢語？他隻能要求官方、買賣契約以漢文書寫，就能控製女真人的行政、經濟活動都必須使用漢語，將滿語逐步扔進曆史塵埃之中。

    方原實行的不是武力屠殺，而是文化滅絕。正如達爾文所說，生物的發展方向都是優勝劣汰，就讓曆史和時間來淘汰劣等文化吧！

    當然，以多鐸的見識，是看不明白方原的心思。

    在他看來，方原對女真人采取的管理，和努爾哈赤起兵之前是一樣的，並無二致。不過是被打回了原形而已，並非完全不可接受。

    至於漢語、漢文化的全麵入侵，反正漢人的絲綢、布匹、文字、聲樂，與女真人的原始文化相比，本就是天壤之別。方原想在遼土推廣漢文化，多鐸的態度是無所謂，甚至還暗地裏支持。

    唯一令他稍顯不能接受的，就是發型的改變。

    多鐸支支吾吾的問道，“攝政王，我們女真人幾百年來都是這種發型，強行要求改變發型，恐是太霸道了吧！我聽聞攝政王在西南三省，也沒強行要求改變發型啊？！”

    方原還真的必須霸道一次，也是為漢民族梳了幾百年的豬尾巴頭的報複，冷笑道，“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女真人自行選擇吧！”

    選擇什麽發型，也隻有漢人文明才會上升到民族榮辱的層次。在女真人文化裏，金錢鼠尾的辮子，並沒有特別的民族人文含義。

    女真人的祖先，也是不梳金錢鼠尾辮的。

    後來到了金太宗完顏吳乞買上位，才由官方強行推行金錢鼠尾辮，也不是因為什麽民族、文化特色。

    一是因遊牧民族習慣馬背上作戰，梳漢人的發型在作戰時極為不便。二是因遼東氣候太冷，若仿效漢人將頭發束在一起，容易結冰，不易打理。

    而僅僅是因為金錢鼠尾的辮子，非常方便適用罷了。

    在滿清滅亡後，也沒見滿族人繼續保留豬尾巴辮，可見女真人的文化裏，根本就沒有什麽豬尾巴辮子的因素。

    多鐸並不關心剃不剃金錢鼠尾辮，他最關心的是兩白旗在女真人裏的權力能否最大程度的保留，便問道，“攝政王，赫圖阿拉可以奉明朝的號令，但女真人內部的事務，由誰來做主？”

    方原公布了這麽多嚴苛的條件，當然不能一味的掄大棒，也要發幾顆糖嘛！否則真的將女真人逼上了絕路，也不利於遼東的穩定。

    方原笑了笑道，“所謂民風、民俗，百裏皆不同。我充分的尊重女真人的風俗。女真人內部的事務，我大明原則上不會幹涉。但女真人選出的首領，必須由大明來冊封認可。”

    這一刻糖就解決了多鐸最大的顧慮，隻要能當女真人的領袖，他的利益便算是保住了。

    當然，多鐸還有第二個顧慮，問道，“攝政王，我們女真人在盛京的財貨，能否一道搬去赫圖阿拉？”

    自努爾哈赤起兵起來，靠著常年的劫掠，盛京皇宮庫房裏堆積的銀子、財物不在少數，不然晉商冒著被砍頭的危險，也要做著走私的買賣？

    滿清那點家底，方原還看不上眼，這幫人遷去了赫圖阿拉，總要有點銀子、珠寶傍身，將他們搜刮得一幹二淨，這是逼著他們又去幹搶劫的買賣？

    反正以女真人的生活水平，今後還必須和大明做買賣，靠著做生意也能將這些銀子、財貨全給賺回來，何必興師動眾的去搜刮？

    方原爽快的發了第二顆糖，“在盛京皇宮的財物，你們可以帶走，但不許再去民間劫掠，否則，必以明律嚴懲不貸！”

    多鐸的兩個要求都得到了滿足，暗暗鬆了口氣，衝方原連連謝恩。

    索尼突然問道，“攝政王，之前限定的五萬人丁實在太少，兩白旗就占去了三萬，落在六旗的名下隻有兩萬，大部分女眷都不能隨行，能否再寬限三萬？！”

    索尼突然提出要增加遷徙的數量，在方原看來，多三萬人少三萬人早已無關大局，女真人也掀不起什麽大浪，反而會擠壓女真人在建州的生存空間。

    而且多鐸、阿濟格的兩白旗就占了大半，女真人內部一枝獨大，對明朝的管理也不利，方原便爽快的道，“好，我再增加三萬的額度，其中一萬給兩白旗，兩萬給其他六旗。”

    他這麽一安排，一共八萬的人丁額度，兩白旗占了四萬，其他六旗占了四萬，也能起到互相牽製的作用。

    索尼衝他拱手謝恩，又問道，“攝政王，我滿清皇帝福臨可以去國號、退位、稱臣，但能否放他一條生路？！”

    這一條，卻是方原不能答應的。

    方原之所以能放過李自成一命，是因為曆史上李自成沒有對明朝的皇子趕盡殺絕。

    而滿清入關後，以假冒太子的名義殺了朱慈烺。後來又以冒充崇禎四子的名義殺了朱慈煥。既然滿清都要對崇禎皇帝的後裔趕盡殺絕，方原憑什麽要寬恕皇太極、多爾袞的後裔？

    多爾袞沒有男性後裔也就罷了，皇太極的兒子一個也不能放過，這個福臨是必殺無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