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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清塵心裏一驚，寒毛炸起，雙手眨眼間一個個美輪美奐的無上道印盤旋在空中。

    “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九九歸一！”

    夢清塵輕聲念道，與此同時，空中的大道印記融為一體，一個八卦陣現形，誕生出一對陰陽比目魚朝枯手疾去。

    而夢清塵本身鑽進八卦陣中，融入黑暗，下一刻，吳小雅大驚，因為一隻異常修長白皙的大手無聲無息地拍在自己的香肩上，如銅澆鐵灌的鋼箍鐵鉗的禁錮讓自己不能動彈。

    夢清塵大手按住吳小雅，悄然站在其身邊，臉色十分難看，與老者對峙，整個人像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人形活火山，聲音平靜得可怕道：“老家夥，你不要自誤！”

    媽的！我不找你麻煩就算不錯了，你特麽的還蹬鼻子上臉了！給臉不要臉！

    夢清塵不愛主動惹事，但也絕不怕事，他一直都是人敬他一尺，他就敬人一丈的主，薑離對他好，所以他才掩蓋氣息，不想給薑離惹麻煩。

    可要是以為夢清塵是軟柿子可以任人揉捏，膽敢把主意打到他頭上，將其惹毛——

    恭喜你，作死成功！

    老家夥！

    相對薑家子弟的茫然，茫然哪裏冒出來的人，薑離三人一時間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炸開了鍋。

    他怎麽敢？他們可是深知老者修為的可怕，薑濤和薑旋兒二人組更是對老者的怪脾氣知道得一清二楚，而。老家夥三個字就是老者的逆鱗。

    龍之逆鱗，觸之必死！

    “老家夥？”老者笑嗬嗬的品位這三個字，骷髏般的老臉擰成菊花狀，欲擇人而噬的暴戾恣睢，像是在憶往昔，“小家夥，你知道嗎？真的好懷念啊！好久沒聽見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稱呼了，你是這麽久以來第一個。”

    他最恨老家夥這個稱呼了，實力和身份成等比，如果沒有那場機緣，自己就不會有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如果沒有那場機緣，自己就依舊是個像奴仆一樣任勞任怨、給人賣命、他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老家夥。

    小家夥？聽見這三個字，夢清塵炸了，臉瞬間黑了下來，陰沉得差點滴水。

    夢清塵沒有回答老者的話，而是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一切。

    夢清塵緩緩抬起左手，五根異常修長白皙的手指點在虛空某處，猛地一握，一抽，過程中一把青銅劍在空中悄悄畫出一個精美絕倫的半月，一揮，青銅劍尖滑過地麵，鋒利噬人的劍氣縱橫，劍尖所過之處皆形成一個半球小坑。

    一步，兩步，三步……

    沉重而又堅定的腳步，金屬摩擦地麵的聲音，在長廊回蕩，滔天的魔氣帶動質的飛躍，可怕的威壓翻天覆地的變化，壓抑著人們的神經，撥動著人們的心弦。

    任誰都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稍有不慎，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不要！”薑旋兒的心慌了，佯裝的冰冷，再也掛不住了，在她臉上消失殆盡，失而複得，再得而複失她恐怕真會受不了，“阿言，快停下，你不是他的對手。”

    幸好薑旋兒沒有惡意，否則夢清塵已經一巴掌拍個結實，憐香惜玉？你想多了。

    誰家熊孩子來專門滅自己的威風，漲他人誌氣。

    夢清塵紫眸閃過疑惑之色，望向薑旋兒，這位měi nǚ是在跟我說話嗎？可自己什麽時候識得這種級別的měi nǚ？對麵那位仁兄，你這麽幹嘛這麽敵視我乜？本道沒有得罪你吧。

    měi nǚ，你哪位？自我介紹一下唄，咱們……認識嗎？

    等等，阿言？我這張臉，難道是虛無言！

    夢清塵恍然大悟，覺得有必要宰了這個老東西之後，好好解釋一番，否則這樂子就大了。

    薑旋兒見夢清塵好像不認識自己，忍著心如刀絞的悲傷，道，“阿言，我是旋兒啊，你快向五長老道歉，旋兒幫你求情！”

    老者眼前一亮，看向薑旋兒，眼底閃過一絲異色，似乎在考慮著什麽……

    吳小雅不滿的低聲嘟囔，“登徒子不愧是登徒子，沾花惹草，朝三暮四，哼！花心大蘿卜。阿言？我還阿衰呢！”

    吳小雅的低聲細語傳入夢清塵耳中，夢清塵頓時欲哭無淚，前進的腳步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我，我，我特麽招誰惹誰了我，她我根本不認識好不好。

    還有就是，小姑奶奶，關你屁事！

    四步，涅槃五轉……

    五步，涅槃六轉……

    “阿言，我求你了！”對麵，傳來少女令人心碎、心塞，似杜鵑啼血，如泣如訴的哀求。

    六步，涅槃七轉……

    “阿言，不要！”

    七步，涅槃八轉……

    夢清塵卻不為所動，堅定的向老者進軍。

    大廳裏的薑家子弟一個個大驚失色，驚恐萬分，這等威壓至少也是涅槃境的實力才能給予的吧，重點是從薑離等人的反應來看，那老者似乎更恐怖。

    薑離抬了抬手，隨後又放下，突然無奈的發現，自己竟然什麽都做不了，本以為夢清塵隻是一介草莽，原來自己才是井底之蛙，夜郎自大。

    一圈又一圈，心魔如跗骨之蛆悄無聲息地攀上薑離的恒台，它的地位僅次於靈魂的住所——識海，由此可見恒台的重要性，恒台，代表著修士永恒的生命。

    一個不慎，恒台不懸，就說明你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夢清塵見了，想做點什麽，又能做些什麽？所有不甘地化作一聲歎息，卻是無能為力，這隻能靠薑離自己來完成，自己若是給予他幫助，隻不過是按了一個死亡的加速器，提前送他歸西，欲否極泰來，隻能靠自己。

    自己能幫他一次，那兩次呢？三次又該怎麽辦？

    夢清塵收回目光，心底輕聲呼喚，“乾坤，夠了。”言罷，夢清塵的氣息停留在涅槃八轉中期，而老者正處在涅槃九轉中期，相差看似一個小境界，可這之間完全不可同年而語矣。

    夢清塵終於停下了腳步，少女本以為其終於打算放棄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可容不得她允許，下一刻，薑旋兒說嚇得魂飛魄散也不足為過，過猶不及。

    咫尺天涯！

    “不！”

    在少女的尖叫聲中，夢清塵身形消失於眾人眼目，所有人包括老者驚駭地發現自己的節奏有些跟不上趟，彈指之間夢清塵已經拎著，不！應該是已經掄起青銅劍朝老者的大好頭顱揮去。

    這要是揮實，身首異處在所難免，不死也要脫層皮。

    老者驚駭歸驚駭，這一刻，涅槃九轉的含義在其手中發揮得淋漓盡致。

    老者以雙腳為支點，整個人向後倒去，同時，雙手已蓄滿法力，向夢清塵拍去，夢清塵見狀，改揮為劈，依舊的老者的首級，這次更狠，是眉心！

    老者的手和青銅劍相撞，沒有想象中的輕鬆，無往不利的手掌竟然在劍氣的摧殘下暗暗生疼，要知道老者的手可是硬出了名，老者借力打力，借青銅劍之力，助自己退以百米開外。

    如果說之前老者還認為這隻是一場兒戲，那麽此時此刻眼中就是無與倫比的凝重，蒼鷹搏兔尚須全力。

    不過強者也有強者的自信和尊嚴，而尊嚴過盛的唯一結果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小子，我勸你還是收手吧，雖然我不知道你動用了什麽秘法人修為飆升到一個不可思議、匪夷所思的境界，可這根本就是飲鴆止渴，久而久之應該也會潛移默化的透支你的潛力。”

    老者這麽說在眾人看來自然是做了最大的讓步了，旋即又補刀笑道，“你能做到這一步足以引以為傲了，而且涅槃九轉的威能不是你等小輩可以揣測的，千萬不要天真地以為八轉和九轉之間隻差了一個小境界那麽簡單，多餘的廢話我也不多說，收手吧。”

    薑旋兒一聽，還好奇老者這次怎麽這麽大方，就欲勸阻，朱唇輕啟，還未開口，夢清塵的答複卻讓她花容失色。

    “桀桀，我可以理解成你已是強弩之末，黔驢技窮了嗎。”夢清塵看著遠方那個臭不要臉的家夥，歪著頭，一臉令人發指的天真無邪，“而且我還真想試試傳說中的破涅槃九轉的威能是怎樣的誒，那你說怎麽辦呢？”

    老者臉色難看不堪，眼中閃爍著危險的紅光，麵色陰沉如水，“小子，兔子急了也踹鷹，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他承認，之前他帶有裝逼的成分在裏頭，可依舊動用了三成的修為。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采陰補陽，不知多少妙齡少女死在他跨下，所以擁有閉月羞花之姿、魔鬼身材的薑旋兒自然也是他的獵物之一。

    可關鍵是這小妮子居然對自己不假辭色，還暗暗警告自己不要毛手毛腳，為此，他差點因而被長老會除籍。

    為了報仇，不惜卑躬屈膝主動請職做薑旋兒二人的保鏢，隻為近水樓台先得月，早日夢想成真，想想薑旋兒在自己胯下掙紮的樣子都激動人心。

    而如今大好的機會近在咫尺豈能放過，那個阿言和薑旋兒的故事他早就略有耳聞。

    嫉妒之心促使他對“阿言”痛下shā shǒu，他就不信，這“阿言”一死，薑旋兒還不芳心寸亂，到時候自己的可乘之機不就來了。

    媽的！叫你裝什麽貞潔烈女！

    再一說這小子身邊竟然美人如此之多，在那雙渾圓筆直、潔白如玉、滑嫩似水的jí pǐn長腿上磨砂，想想都讓人興奮。

    如意算盤打得雖好，可惜他錯估了夢清塵的實力，而且是大錯特錯，或許一般人能成功，奈何他碰到的是夢清塵這個異數。

    夢清塵雙眼微眯，妖異的紫眸一抹暴戾之色一閃而過，“你是在威脅我嗎？”

    他最討厭別人威脅他，特別是這老不死的剛才居然還敢對吳小雅狼光大盛。

    所以更不能放過他了。

    這一眼讓老者感覺頭皮都快炸開了，不過想起修為上的差距，又逐漸淡定自若，淡淡道，“你，可以這麽認為。”

    “是嗎？”緊接著夢清塵淡淡吐出一個字，像是在敘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宣布你的命運，亦像閻王下帖不耐煩的催促，收割你的生命，“死！”

    關心則亂！關心則亂！以至於在場也隻有她沒察覺到角色微妙的轉換。

    夢清塵話音一落，突然感覺背部一對柔軟貼了上來，隨即一雙柔若無骨的葇荑環上腰間，死死拉住自己。

    “求求你！求求你！聽我一句勸好嗎？就一次！”夢清塵扭頭，正好對上少女的明眸，楚楚可憐，好似破碎的玻璃惹人憐愛，肩膀一濕，大滴大滴的晶瑩如斷了線的珍珠滴落夢清塵肩頭，夢清塵聽出這已是少女變相的哀求。

    “嗯？”

    青銅劍忽然向前射去，夢清塵拉過薑旋兒環在腰間的玉手，在少女的嬌呼聲中一把將因嬌羞而小臉紅撲撲的少女擁入懷中，倉促之下撐開法力護體。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倉促的怎麽可能比得上有準備的，更何況二者實力懸殊。

    老者彈開青銅劍，一拳重重錘擊在夢清塵後心，喉嚨一甜，一口逆血被夢清塵硬生生咽下，麵色潮紅，猛地暴退至吳小雅身邊，

    薑旋兒眼圈又紅了，可惜她已經哭不出來了，剛欲開口道歉，驚恐地發現一股倦意席卷腦域，戀戀不舍的看了夢清塵一眼，被夢清塵塞入吳小雅懷中。

    “竟然背後搞偷襲，你特麽什麽玩意兒！”夢清塵麵色蒼白，臉色陰沉，一絲鮮血從嘴角溢出，被其輕輕拭去。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如出艙的炮彈向前方射去，青銅劍被其召喚回手中，與此同時，身形急停，百丈劍氣從小小的青銅劍透體而出，劍身一沉，狂暴的劍氣帶著毀天滅地之勢朝老者劈頭蓋臉的襲下。

    吳小雅這次竟然太陽西升東落的站在夢清塵一邊，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如此憤怒，隨聲附和，“就是，就是！偷襲狗，不要臉！”

    “小雅，姑娘家的，不要亂說髒話！”夢清塵居然還有閑情逸致教訓吳小雅。

    吳小yǎ sī索了片刻，認真的可愛，一臉嚴肅道，“知道了，下次絕不會隨隨便便亂講了。”

    夢清塵欣慰道：“嗯，孺子可教也！”

    在場所屬無語，四腳朝天一片倒。

    感情你們的重點是不會，而不是不能啊！

    老者一呆，滿腦門子黑線，什麽鬼！不是生死大戰嗎？What are you doing？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

    特麽的，烏鴉落在豬屁股上，誰也別說誰黑！

    但這下容不得他想七想八，一股生死危機以籠罩他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