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對一個強者的尊敬。

    夢清塵這才看清楚那青年的長相，臉頰雖然消瘦如刀，但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眸卻散發著他獨有的魅力，下巴上那微乎極微的胡渣顯得他不怒自威，想必他就是當今楊族的族長了吧。

    夢清塵心中嘀咕著，不答反問道：“閣下可是當今楊家的家主？”

    他之所以不說楊族，而是說楊家，就是為了打壓一下楊氏囂張的氣焰，家和族一字之差概念就完全不同了，當年的隋朝楊族楊氏已經落寞了，如今隻有一個楊家楊氏，當初從某方麵來來講，隋朝就是因為過於囂張所以才傳承不過兩世就被滅掉了。

    當然，對於變相的承認，青年沒有畏懼夢清塵的身份，和夢清塵對視，不卑不亢說道：“楊族族長楊雲拜見塵主。”

    “夢清塵攜妻子古靈雨見過楊雲家主了。”給臉不要臉，夢清塵也沒必要跟他們客氣，說的不好聽，區區一個落寞的家族有什麽資格跟他橫。

    楊雲淡淡道：“朝廷和門派之間向來互不幹涉，不知塵主來此有何貴幹？”

    互不幹涉？那你還問有何貴幹幹屁啊！

    你丫的，你一句話就把路給封殺了，你還問我說什麽。

    奶奶的，這是你逼我的！

    夢清塵虎軀一震，無上的威壓彌漫，籠罩了整座天山山脈，做完這一切，然後再笑逐顏開道：“哦，是這樣的，本道欲組建勢力，想招攬楊家為本道的第一軍團，不知閣下意下如何？”

    “哥！”古靈雨仔細感知了一下這股威壓，臉色一變，因為這股威壓連她都對抗起來都有些吃力，驚慌一叫。

    她自然而然的以為夢清塵又動用了仙級的力量。

    “沒事，隻是威壓而已。”夢清塵麵不改色，傳音道。

    聞言，古靈雨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夢清塵有什麽閃失，經過上次的失而複得，她真的承受不了再次失去的那份惶恐。

    她慌了！她怕了！

    楊雲臉色微變，微不可察地瞥了一眼山脈深處，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不由定了定心，繼續自己不卑不亢的旅程：“能成為座下的利劍是我楊族的榮幸，不過我也隻能代表我個人，不能左右楊族眾多弟子的想法，請諒解。”

    這聲座下叫的不冤，夢清塵作為上古第一人，這是一種榮耀，它就相當於凡界中的一聲陛下，萬萬人之上。

    “這點你放心，這個我懂。”夢清塵表示理解地點了點頭，“你們楊家既可朝夕為王，也可世代為臣，從而長盛不衰，我相信但凡識相的不會拒絕我的好意的，畢竟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夢清塵這話已經說的相當難聽了，如果不是打不過夢清塵，出手則有性命之憂，楊雲把夢清塵出手抹殺是毋容置疑的。

    常道是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這一直是楊氏的痛處，當年老祖宗們韜光養晦了五世，終於厚積薄發坐上了皇位，盡管屁股還沒做熱，不過卻因為囂張才經曆了兩世就被趕下來了。

    之後再無一個有出息的弟子出世，迫不得已之下，隻好為人臣子來維持家族生機。

    不過這楊雲也算個人物，臉色雖然來回變換了好幾次，但終究是忍下了。

    因為他感覺到暗中一股殺機在自己身上徘徊了好幾次，他毫不懷疑，隻要自己哪怕說錯一個字，對方立馬就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抹殺掉，小命丟了，那到時候自己真連哭的地方都沒有了。

    他想當然地認為這股殺機的源頭來自夢清塵，實則不然，恐怕誰也想不到一個長相可人的靈動少女會有如此深厚的殺機，至於這一點連夢清塵都不知情。

    楊雲回笑道：“既然如此，楊雲厚著臉皮懇請座下移步楊族，共同商榷大事。”

    “嗯。”夢清塵算是答應了，同時還不忘在其傷口上撒了鹽巴又撒辣椒水，“我相信貴家肯定都是識時務者。”

    說罷，朗聲一笑，連招呼都不打，牽起古靈雨的葇荑，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楊雲麵色一黑不過終究沒有發作，招呼了小屁孩一聲，跟上前去帶路。

    ……

    “你真的是上古第一？”小屁孩烏黑的大眼睛閃爍著星星，還覆蓋著幾根胎毛的粉嫩小臉上崇拜加難以置信。

    “虛名而已。”夢清塵態度卻冷淡得傷人。

    不知怎麽的，夢清塵對這個小屁孩相當不感冒。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吃醋？沒來由啊！我幹嘛好端端地吃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的醋？

    不對，這小屁孩言語上占了靈兒的便宜，呃，難道我的氣量真的就那麽小嗎？

    嗯？難道……還是說化魔已經潛移默化地影響到自己了？

    小屁孩倒是熱情不減：“既然你那麽厲害，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你做我師傅吧。”

    夢清塵一頭黑線，什麽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什麽時候成你家的了。

    古靈雨掩口一笑，哥哥素來不喜言語，如若不是環境所逼，如今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給纏上了（彈幕：小屁孩：……），真是有趣。

    夢清塵淡淡道：“我自己也學藝不精。”

    小屁孩沒聽懂夢清塵這句話的含義：“師傅你謙虛了。”

    夢清塵神情一滯。我貌似還沒答應不是，不對啊，我壓根就沒答應好不好，我什麽時候成為他師傅了？

    喂喂喂！你不要自來熟啊喂！

    楊雲之前被夢清塵憋了一肚子的氣，卻皆苦於實力不濟有苦說不吃，現在看夢清塵吃癟，自然是喜聞樂見。

    小屁孩仍舊自說自話，捋了捋光潔的下巴上根本不存在的胡子，裝模作樣道：“嗯，你做我師傅的話倒也勉強配得上皇後，寡人做主勉為其難地將皇後讓給你了，你一定要好生對他，否則朕說什麽也不會放過你的……”

    小屁孩依舊進行著自己的長篇大論，絲毫沒有渾然不覺夢清塵欲擇人而噬的shā rén目光。

    古靈雨作為夢清塵的mèi mèijiān zhí妻子，怎麽可能察覺不到哥哥jiān zhí丈夫的不對，盡管還不知道怎麽回事，趁著事情還沒發展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趕緊阻止小屁孩的長篇大論，斬釘截鐵地賞了小屁孩一個糖炒栗子。

    “哎呦！”小屁孩捂著腦門，眼淚都快疼出來了，“在古代你這是在謀殺親夫。”

    這時候，對後麵漠不關心的楊雲都感覺到一絲不對，急忙捂住小屁孩的嘴。

    “哥哥，童言無忌。”

    古靈雨急忙勸道，奈何此時說什麽都已經遲了。

    夢清塵黑發黑眸如同變戲法一樣變成妖紫色，令人如沐春風的氣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修羅戰神無盡的冰冷。

    夢清塵的聲音深寒如同從九幽傳出：“至於後半句話你放心，我們先來討論討論前半句話，你的意思是說靈兒是無關緊要，可以隨意轉贈的物品囉。”

    這一刻，魔的本質暴露無遺，他們古怪，有時候會和女人一樣感性，也許即使你冒犯了他，他也會對你充滿無限包容，可一旦觸犯到了他身邊人的一切。

    他會瘋！

    他會癲！

    他會狂！

    他會不顧一切的跟你拚命，無論你是有意還是無意，再小的一句話，就算你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他也會跟你翻臉，跟你鬧，跟你較真。

    也許你不信，但你要記住，侮辱他都比侮辱他身邊的人容易，那是魔的逆鱗。

    龍之逆鱗，觸之必死！更何況魔呢？

    糟糕！

    古靈雨心中大呼不妙，果斷打暈楊雲，遮住雙眸，不敢看接下來慘不忍睹的一幕。

    清塵暴走，天下無敵。

    小屁孩完全沒有察覺到周圍環境的變化，仍然自顧自的說著，竟講出一番意味頗深的大道理來：“誰告訴你皇後在我心中是無關緊要的了，至於物品，作為統治者的我們要拿得起放得下。女人如衣服，兄弟才如手足。”

    ……

    “啊！不要打臉！”

    ……

    “啊！你這是大逆不道！”

    ……

    “啊！寡人要定你欺君之罪！”

    ……

    “啊！寡人要告你謀殺！”

    ……

    “老子特麽讓你大逆不道！”

    ……

    “老子特麽讓你欺君之罪！”

    ……

    “老子特麽讓你告我謀殺！”

    ……

    聽見夢清塵的打殺聲，古靈雨不禁莞爾，哥哥怎麽打起架來跟小痞子似的。

    哥哥也真是的，cū kǒu連天，髒話連篇，一點都不顧及形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