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清理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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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中年男子依舊臉色冷酷,在他看來,夢清塵隻不過是一個魔術師或者戲班子什麽的,變個戲法就想唬到他,太天真了。

    “我要殺了你!”殺馬特青年從地上爬起,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西瓜刀,徑直朝夢清塵滿天揮舞而去。

    “住手!”

    這聲住手不是林管家喊的,也不是王道喊的,而是樓梯上的中年男子喊的。

    奈何因為慣性殺馬特青年如何刹得住車,西瓜刀的刀尖已經蓄勢待發,饑渴難耐,在夢清塵的瞳孔中變成唯一,刀鋒的寒芒深深刺痛了夢清塵的紫眸。

    千鈞一發之際,像是一個慢鏡頭,殺馬特青年隻感覺自己的動作都變得緩慢甚至靜止,刀尖到眼球的距離似乎被無限拉長了,咫尺之距卻是天涯之遠,他害怕了,他想要馬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奈何皆是徒勞。

    “小心!閣下頭往右側!”沒有人知道夢清塵在跟誰說話,眼中的寒芒刺骨,但中年男子還是本能的照做了。

    夢清塵皓首悠閑地往右微微一側,左手暫時鬆開薛軒軒,食指和中指並攏拱起,猛地擊在殺馬特青年的手腕上,西瓜刀脫手飛出,一記漂亮的肘擊砸在殺馬特青年的後輩上,將其重重擊倒在地,做完這一切之後,又重新握住薛軒軒的葇荑,西瓜刀則在空中畫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之後,精準無誤的切下中年男子的三根毫毛,最後插在中年男子身後的牆上。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裏卻是反著來。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除了夢清塵和殺馬特青年之外,沒有人知道倒底發生了什麽,就連薛軒軒也隻感覺到夢清塵的手短暫地離開了一下。

    他們隻看見,殺馬特青年臉色突然變得驚恐起來,然後就傳出了夢清塵的呐喊,隨後殺馬特青年腳步一個踉蹌,整個人被重重砸在地上,不對?為什麽要用被?西瓜刀也脫手橫飛而出,也不知是中年男子xìng yùn還是什麽的,隻是從他臉旁擦邊而過,虛驚一場而已。

    不過中年男子到現在還心有餘悸,臉頰還暗暗生疼,斷發處冷汗連連,後頸不時傳來一陣陣刺骨的涼意,似乎始作俑者正是身後的那把西瓜刀。

    “孽子!孽子!孽子!”劫後餘生的中年男子火冒三丈,這三聲孽子都不足以表達他心中的怒氣,“你膽子肥了是吧!連殺父這種事都做的出來了是吧!之後你是不是想一句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草草了之?這樣然後我的遺產就是你的了?你休想!就是我帶進棺材,你也別想拿到一分一毫!”

    “爸,不是我!是他幹的!”殺馬特青年哭爹喊娘告姥姥,大塑冤情,奈何夢清塵一臉冷漠,可惜眾人有目共睹。

    “嗬嗬!”林管家冷笑不語,連他一個名義上的外人都看不起這位二少爺。

    王道大聲斥責道:“你當在場眾人都是瞎子嗎!”

    “大哥,不是的!”殺馬特青年急了,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啊!王道明擺著要把殺馬特青年推到所有人的對立麵,從而做到孤立他,使他成為眾矢之的。

    要是真的被王道做到了,殺馬特青年可就真的永世不得翻身了。

    這一招走得絕!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殺馬特青年非王道,安知王道此時此刻之所想?

    殊不知王道的想法其實單純得很,他隻是氣憤自己弟弟的所作所為罷了。

    至於什麽亂七八糟的,純屬殺馬特青年瞎歪歪出來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罷了。

    (彈幕:王道:老弟,你要相信哥!哥不是故意的!這——隻——是——個——意——外——!)

    中年男子怒吼,他隻知道,今天若不是夢清塵的提醒及時,他已經命喪黃泉了:“你給我滾!這個家不歡迎你!”

    薛軒軒傳音道:“夫君?”

    夢清塵繳械投降,傳音道:“好吧!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是我做的。”

    “這還差不多。”薛軒軒心裏美滋滋的,傳音道,“你是怎麽做的的?”

    夢清塵傳音解釋道:“曾經啊,他曾經是時間的本命法寶,我不相信它沒有一點時間之力。”

    “哦!”薛軒軒似懂非懂地晃著小腦袋,端的可愛。

    “爸!”殺馬特青年想做最後的挽回,奈何都是垂死掙紮,皆是徒勞。

    “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終究是自己的骨肉,叫他大義滅親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我走!”兩字從殺馬特青年的牙縫裏艱難地蹦出,一雙腿如灌了鉛,每一步都沉重乏力,蕭瑟的背影身單力薄,這畢竟是養了他二十四年的家。

    薛軒軒於心不忍,傳音道:“夫君,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潛意識裏她已經把自己和夢清塵當作一體了。

    夢清塵不言,異常白皙的手在薛軒軒眼前一抹,是時眸底一道青光熠熠生輝。

    薛軒軒看到了什麽?她看到了一生都難以忘卻的一幕。

    一道道乳白色的倩影,一個個半透明的人影,無時不刻在圍繞著殺馬特青年轉,每一道身影似乎都在哭訴著一個個悲慘的故事,多少個少女正值豆蔻年華,不僅失去了尊嚴,還失去了生命。

    這一刻薛軒軒看向殺馬特青年的眼神不再憐憫,而是充滿了深惡痛絕。

    “你幹什麽!”一個美婦人急匆匆地從門後衝出來,一邊一把拉住殺馬特青年,一邊一手叉腰,杏目圓瞪,責問中年男子。

    “我幹什麽?”中年男子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當然是清理門戶了。”

    “你憑什麽這麽做!”夢清塵和薛軒軒目瞪口呆,因為此時美婦人沒有一點點兒大家閨秀的樣子,而是完美地詮釋了潑婦罵街的真正奧義,“你就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嗎?”

    中年男子驚魂未定,此時此刻也被激怒了,怒吼道:“你當我們都是瞎子嗎!”

    “你吼我?”美婦人一臉難以置信,可是對上中年男子冰冷如刀的眼神脖子還是縮了縮,央求道,“他畢竟是我們的骨肉啊!”

    中年男子態度堅決:“我不可能放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

    美婦人見求中年男子不成,轉臉去求王道,眉目間蕩漾著春意,暗送秋波,楚楚可憐,央求道:“王道,你幫幫你弟弟吧!”

    美婦人的所作所為中年男子盡收眼底。

    不等王道開口,中年男子怒不可遏地吼道:“賤人!賤人!賤人!求我不成就去勾引我兒子,好深的算計啊!嗯?你把我當成什麽?你們兩母子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都跟我滾!給我滾!”

    美婦人哀求道,希望中年男子回心轉意:“王天,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真的這麽絕情嗎?”

    “滾啊!”王天暴跳如雷,瞋目切齒,“當初阿蘭死後我就不應該再娶,結果碰到你這種賤人,算是我王天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我認栽行吧,你滾行了吧!”

    夢清塵煽風點火,火上澆油,推波助瀾,繼續挑撥離間道:“王先生,我給你一個衷告,世上隻分兩種人,一個是敵人一個是自己人。”

    美婦人和殺馬特青年身形一顫,兩具身體不可抑止地發抖,看向夢清塵的目光滿到溢出的怨毒,二人不假思索就跪下,不斷地磕頭,而且各個響徹雲霄。

    夢清塵都擔心地上的青磚會不會被他們磕裂掉。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一聲歎息道:“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還是算了吧!”

    聞言,美婦人拉著殺馬特青年連滾帶爬地就跑。

    目送美婦人和殺馬特青年狼狽的背影,夢清塵搖了搖頭,道:“你不適合當政客。”

    “嗒嗒嗒!”

    中年男子拄著手杖,急匆匆地下樓,對著夢清塵拱手謝道:“抱歉,讓小友你見笑了!王某誠心邀請留下來吃個便飯,如果能再留下來多住幾日,王某受寵若驚了。”

    中年男子不待夢清塵的答應與否,繼而轉向林管家,吩咐道,“王道,今晚的客人你來招待一下,特別是葉小友要多多關照,否則我回來一定為你試問!老林,我需要去療養院靜養一下,小友其恕王某招待不周。”

    特麽的,搞了半天,你自己不在!

    不過心裏話還是放在肚子裏麵說或者爛掉比較好。

    夢清塵淡淡地點了點頭,淡淡道:“無妨!身體要緊。”

    王天一拜再拜:“多謝!老林我們走!”

    林管家回應一聲:“是!”

    “哐當!”

    王天突然駐立不動,手中的手杖脫手而出,倒在青磚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眼前一陣恍惚,眼前的一切驀然變得重重疊疊,一陣眩暈感席卷而來,天旋地轉,腳步一個踉蹌,他一手扶著額頭,一手似乎本能地想要抓到一個支撐物,奈何事與願違,喉嚨一甜又一鹹,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一口血劍噴出,仰天倒下。

    “老爺!”

    “爸!”

    “王叔叔!”

    隻見夢清塵一個健步,第一時間扶住了王天,以防萬一倒在地上會有個三長兩短。

    “該死!氣急攻心!”三聲喊叫不及夢清塵一句道破根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