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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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夢清塵徑直穿過長桌,順起兩杯葡萄酒,如事先設定好的一樣,一頭紮進陽台,靜靜趴在欄杆上,仰望星空。

    “給。”夢清塵將手中的高腳杯晃了又晃,當色澤妖豔欲滴到一定程度的同時,像是約定好的將其中的一杯遞出。

    “謝謝!”青年接過醇香的葡萄酒,放置嘴邊,微微飲了一口,巴咂了兩下嘴。

    入口的酸與澀,甚至還帶著絲絲苦味,但隻有會品酒才知道,那苦的盡頭,才是好戲的開端,它有甘泉有的甘甜,也有甘泉沒有的醇香,它是毒藥,讓人欲罷而不能的同時,流連忘返。

    夢清塵啞然失笑:“你倒是心安理得啊!”

    青年卻輕聲問道:“星空不是很美嗎?”

    青年再問道:“葡萄酒不是很醇香嗎?”

    青年三連問道:“你不是葉塵!你到底是誰?”

    夢清塵不言,跟我打啞迷?

    青年敗下陣來,輕聲問道:“能喝到葉塵大主宰親手調製的紅酒不是一種享受嗎?”

    “你詐我?”夢清塵意外道,“不對,讓我來猜猜。虛無言那小子此時應該在皇界中樂不思蜀吧,原來破綻在這。”

    青年頷首道:“perfect!”

    “多謝誇獎!”夢清塵一聲歎息,說道:“星空是很美,但星星卻被漆黑的夜空雪藏了;況且沒有璀璨的星空相伴,美酒又有什麽意思呢?抱歉!我的理解可能和你的有些不太一樣,不過我就是我,你也就是你,不是嗎?”

    事實上,青年看似毫無幹連的三句話卻暗藏玄機。

    青年第一句是想說:難道天下太平不好嗎?

    第二句的意思是:為什麽要做那根導火線呢?或者說為什麽要挑起世界大戰呢?

    第三句卻是陳述句:你不是葉塵,而是曆史長流中的罪人。

    夢清塵卻回答說,當世哪裏還有一片樂土,我正是想創造一片這樣的樂土,所以我應該是曆史的功臣,而不是罪人。

    “也許吧!”青年想了半天,才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夢清塵的最後一句話完美的把所有路給堵死了,和煦地一笑,道,“久仰古族太子之名,常伴耳邊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真非同凡響,盛名之下無虛士這句話不假。”

    夢清塵說道:“好說好說!”

    青年一呆,別人說久仰久仰,你不應該說幸會幸會嗎?這家夥怎麽和那家夥一個德行,不按常理出牌的呢?

    等等!

    青年道:“hé píng與發展才是當今時代的主題,不是嗎?”

    夢清塵噗嗤一笑:“以你的身份,這種鬼話你也信。”

    媽的!到現在還跟我裝。夢清塵心中卻暗罵。

    “我信!”青年神色十分認真地說道,“星星消失了,隻是因為有烏雲的存在而已。”

    “幼稚!”夢清塵沉聲喝道,“風可以吹走烏雲。”

    青年說,你所謂的汙穢隻是人們被眼前的繁華表麵迷惑了雙眼罷了。

    夢清塵卻說,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殺出個黎明,還天地一個朗朗乾坤。

    青年打算做最後的努力:“順其自然不好嗎?為什麽偏要助紂為虐不可呢?”

    夢清塵前所未有的認真道:“不要被事物的表麵現象所迷惑,有些事情不是你看是就是的,其實往往沒那麽簡單。”

    夢清塵搖晃著高腳杯,眼神迷離,自嘲道:“雖然,我一直說什麽我不信命,我命由我不由天,但是命運之輪已經開始轉動,我現在沒有足夠的力量擺脫命運的束縛,我也隻是一條濺起水花的魚兒,還做不到魚躍龍門。”

    青年聲音中夾雜著諷刺:“堂堂上古第一人,太古第一的弟子、女婿也信命嗎?”

    “你也不要譏我。”夢清塵淡淡道,“你怕了嗎?”

    “笑話!我會怕?”青年像是聽見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言語中透露著強大的自信,哈哈一笑,舉著高腳杯準備離開。

    “先別急著走。”夢清塵邪魅一笑,挽留道。

    “世人都說塵主入魔,看來是真的。”青年停下腳步,毫不畏懼,淡淡道,“怎麽?你要留我?以前的你可以試試,現在的你。”青年特意轉過身,上下打量了一下夢清塵,輕笑一聲:“嗬嗬。”這一聲笑,要多輕蔑有多輕蔑。

    “是嗎?”夢清塵雙眼一眯,高腳杯猛地炸開,像是解開了枷鎖一般,夢清塵身上的氣勢如脫韁的野馬翻騰出體,似滔天巨浪一般朝青年壓去。

    “徒有其表而已。”青年不屑地揮了揮空餘的那隻手,恐怖如斯的仙級威壓頃刻間被瓦解殆盡,“我論辯不如你,但是你要記住,在絕對實力麵前口舌之力皆是虛妄,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也許吧!”夢清塵輕笑道,“我說,疾!”

    話音一落,青年手中的高腳杯也猛地炸開,夢清塵可不相信這脆弱的玻璃渣能傷到對方,血紅的葡萄酒凝結成一條小蛇,纏繞上青年的手指,螺旋,環繞,順著手臂朝青年的眼睛襲去。

    青年一驚,瞳孔一縮,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以至於當青年反應過來,血紅小蛇已經將青年的手臂死死纏住。

    青年兩根手指悄然一夾,一塊鋒利的玻璃碎片自動飛入那兩根手指間,輕輕一擲,千鈞一發,玻璃刀片貼在青年的眼皮劃過,將血紅小蛇擊殺,鮮豔的紅色不似勝是鮮血滴落在地上,點綴出一朵朵醒目的血梅花。

    夢清塵用語言行動漂亮的回擊了青年的話,打了青年一個響亮的耳光子。

    青年出奇的沒有動怒,臉上首次有了變化,臉色微變,驚疑不定道:“命運之術?”

    “嗯!”夢清塵滿足青年的好奇心,眸子卻黯淡了,解釋道,“本是為她準備的。”

    青年心驚,勸阻道:“命運之輪已經開始轉動,如鍾表的內部,一環扣一環,改變其一都會造成不可逆轉的連鎖反應,因果加身,生靈塗炭,時空錯亂,甚至可能毀滅整個時空,根本不可能獨善其一,你會遭天譴的!”

    “為了她我什麽都願意。”夢清塵沒有說為了她我能怎麽樣等任何的豪言壯語,但是簡簡單單的為了她卻比我愛你更加真摯,比任何山盟海誓來得可靠,因為簡簡單單的為了她已經容納了千言萬語,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青年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麽,但終歸都化作了一聲歎息,默默走開。

    ……

    女人,永遠是一種最八卦的神奇生物。這其中也包括了對朋友的關懷,但兩者並不衝突。

    廖寶兒關心道:“軒軒,這些年你都是怎麽過的?”

    自從薛軒軒的爸媽走後,薛軒軒就一聲不響地悄然搬離了生她的那個家,廖寶兒也曾想過,發動人脈找過,奈何在那之後薛軒軒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杳無音訊,消失得無影無蹤。

    薛軒軒想了想,答道:“我在風雲縣租了一套房子住,然後在風雲中學當起了老師,生活過得還算對得起自己。”

    廖寶兒轉而擔心道:“你自己一個人住?”

    “嗯!”薛軒軒輕點臻首,“直到遇到他。”

    八卦分大小,廖寶兒立馬被薛軒軒的後半句話吸引:“那你是怎麽遇見他的呢?”

    薛軒軒道:“因為父母的離世我患上了心髒病。”

    廖寶兒立馬搶答道:“難道他治好了你的心髒病?”

    “不是!”薛軒軒在廖寶兒失望的眸光中搖了搖頭,“治療費昂貴得我不敢奢望。”

    “那你為什麽不來找我們求助!”廖寶兒責怪不已,但是還是扛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那他替你付了醫藥費?”

    “也不是。”薛軒軒道,“我本來不抱多大希望,隻是抱著湊一湊的想法攢了些錢,沒想到還真被我湊齊了,不料我去取錢,一個不小心成了搶劫的對象。”

    廖寶兒義憤填膺道:“什麽人敢這麽大膽!”

    “我當時都已經心灰意冷了。”薛軒軒繼續說道,“是他!毅然決然地挺身而出,攔住了歹徒的去路,不畏歹徒手中漫天飛舞的bǐ shǒu,神跡般地一巴掌將歹徒扇飛數十米後鑲入牆中,還是扣都扣不下來的那種,我的一顆芳心瞬間死灰複燃,被他填滿。”

    “太狗血了吧!”廖寶兒被震驚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是時,一道沁人心脾的聲音響起:“有這麽神奇?”

    “夫君!”薛軒軒驚喜非常,她此刻正處於回憶的甜蜜中,這時候最希望看見的就是夢清塵,投懷送抱也就再正常不過了,事實也是如此,薛軒軒瞬間如乳燕回巢般撲入夢清塵懷中,讓柔軟的嬌軀擠滿夢清塵的整個懷抱。

    “怎麽啦?我才離開一會兒,也不用這麽熱情吧!”夢清塵左手寵愛地撫摸少女的秀發,右手則溺愛地輕拍少女的粉背。

    薛軒軒美眸盯著夢清塵,認真道:“夫君,我愛你!我誓死也不會離開你!”

    “好!不離不棄!”夢清塵哭笑不得地摸了摸鼻子,怎麽搞的?怎麽回事?這小妮子怎麽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動情了。

    美好,總是讓人情不自禁地去守護,用最真誠的心去祝福,奈何總是會有那麽一些不長眼的見不得別人好,將其破壞。

    突然,一道清晰的吞咽口水的聲,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從夢清塵身後響起,一道熾熱的目光死死盯著夢清塵懷中的薛軒軒。

    “這位美麗的xiǎo jiě,八點整,我能請你跳支舞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