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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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淩連忙拒絕,“不,不用。我不會喝酒。”

    紫衣男子笑了,朝吧台打了個響指,立刻就有人送上來兩杯酒。

    “xiǎo jiě大概從來不來這種地方,其實酒吧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可怕。這裏的每個人,白天都有光鮮亮麗的正經職業,說不定有的還會是你的同窗或同仁。”

    他修長的手指遞了一杯酒給她,自己也拿起另外一杯,小抿一口,“隻是晚上,他們會來這裏,暫時忘掉那些傷心事。”

    “我沒有傷心事。我隻是借用一下diàn huà就好。”

    “沒有煩惱,為何句句謊言呢?”男子輕輕說,聲音溫柔卻犀利。

    他的容貌隱在昏暗的光線裏,隻用一雙深黑的眸緊盯著柏淩,笑容狡黠,似乎看慣了她這樣的女子,看透了那些不堪一擊的wěi zhuāng。

    “從進來到現在,你說的沒有一句是真話。手機不是不小心掉的,你也並非不會喝酒,更是滿肚子傷心事。”他一針見血。

    “你怎麽知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撒旦。”男子笑得更加迷人。

    “你是惡魔?”柏淩驚恐地望著他。

    “嗬嗬,騙你的!怎麽可能?”

    男子笑了,“我們來這裏玩,從來不問名字,就是留了姓名,也是假的。人生本來就是遊戲,太認真就沒意思了,是不是?”

    男子舉止斯文,談吐幽默,已經讓柏淩放鬆了警惕,她竟鬼使神差地“嗯”了一聲。

    他笑了,拉出椅子請她坐下,舉杯與她相碰,“有什麽傷心事,說出來,撒旦可是無所不能哦。”

    柏淩不會喝酒,也不曉得這種白朗姆口感清甜,但其實後勁很足。

    她兩口酒下去,腦中已經迷迷糊糊,人也放鬆下來,開始自己拿著酒杯往嘴裏送,淒淒笑著。

    “我喜歡一個男人,可是他卻要和別的女人結婚!”柏淩嗬嗬笑起來,“是不是很俗氣?書裏的狗血情節!”

    “xiǎo jiě如此漂亮,又如此溫柔,那人竟會選擇別人,真是太可惡了。”那人的聲音有些偏細,像鋼琴上小心翼翼的演奏,空靈而輕柔。

    “呃……他不知道,我喜歡了他十三年,可他從不知道。”柏淩晃晃悠悠地去給自己倒酒。

    她已經半醉,那些甘醇清冽的液體真好,喝上一點,不但身上不再發寒,連癡纏許久的傷心都拋諸到了九霄雲外。

    就是有點腦袋發脹,頭暈目眩,麵前的男人變成了無數個,每個都穿著紫衣。

    “他那個未婚妻,還要我去給他們的婚禮做伴娘,口口聲聲要我見證他倆的幸福!嗬嗬,你……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很傷心?”

    男子體貼地抓住她的手,替她倒滿酒杯,又溫柔說道:“可是光你自己傷心,卻讓他們幸福地步入婚姻殿堂,這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柏淩喝了一大口酒,大聲自嘲,“可那有什麽辦法?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不公平!”

    男子的黑眸閃了一下,悠然開口,“本來也許是沒有辦法,可你遇到了我,撒旦。”

    他優雅地抿了一口酒,桀桀怪笑,“你猜這杯酒叫做什麽名字?”

    “什麽?”

    “詛咒!”

    舞池中的鐳射燈突然朝這邊照過來,一晃而過,在男子臉上留下一片刺目白光。

    “詛咒?嗬嗬,”柏淩笑得花枝亂顫,“詛咒誰?詛咒什麽?”

    “詛咒你討厭的那兩個人啊!詛咒他們不會在一起,各自都得不到幸福。”

    “怎麽詛咒?需要代價嗎?”柏淩自嘲,“電視裏這種邪惡的交易通常都有代價。”

    “一點點。”男子並不介意她的諷刺,聲音低沉而充滿蠱惑,“用你自己的幸福,換取他們兩個也得不到幸福。”

    “沒所謂啊!反正我也不幸福。”柏淩又打了個酒嗝,她的吐字有些不清,卻毫無怯意地望著他,一字字認真說道,“嗬嗬嗬……我當然可以這麽做,因為我本來就沒有幸福!”

    “很好,你的詛咒生效!”男子宣布。

    “嗬嗬嗬……你好有趣!”柏淩撫掌大笑,“這地方真好,果然好極了!我現在一點都不傷心了!來,我們接著幹杯!”

    “都去給我找!把南陽的每個地方!每寸地都給我翻過來!找不到淩淩,我把你們統統槍斃!”

    柏靳文狠狠掛上diàn huà!

    他氣憤填膺,又將diàn huà線兩把拆了下來,連同diàn huà一起砸到牆上!

    “老柏!你說話注意下用詞,別被人抓了把柄!”周豔棠雖然也是憂心如焚,卻還是勸ài rén不要太過衝動。

    柏靳文參加過越南反擊戰,是真正上過戰場殺過人的。雖然如今位高權重,可一旦雷霆震怒,那骨子裏的匪氣便會衝破斯文的外殼,殺氣震天,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文化程度不高,年紀很小就服役,因為衝鋒時候不怕死,不要命,軍功章都是一串串的。退役後轉業到了地方,起點就是中級法院的副院長。又憑著軍隊裏稱兄道弟的那套,很快混到了南陽市高級法院的第一把交椅。

    在周豔棠印象裏,柏靳文的脾氣,近年來已經收斂了很多,學得像文職出身的那些幹部一樣,平時衣冠楚楚,說話冠冕堂皇。

    他不再那麽粗糲暴躁,也很少罵人,因為整個南陽市,幾乎沒什麽人敢忤逆他的意思,也遇不上什麽不順心的事。

    但今天,他似是近十年來頭一次發那麽大的脾氣。

    女兒柏淩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