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隻有一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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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大伏,邢天航手腕冰涼,語氣更沒有一絲溫度。
他像對一個初見的路人,推開她的手,叫她冷靜。
鬱小凡咯咯淒笑。
她重重靠在座位上,挑釁地扭頭看他,每個字都尖利如刀,“邢天航!有種你就告訴我,這手串是不是林輕語送你的!”
“是。”
“哈,哈哈……”鬱小凡笑得喘不上氣,“林輕語!又是林輕語!她害你被打成那樣,還不夠嗎?怎麽還是陰魂不散!是一定要把我們都拆散了,她才高興,才滿意是不是!”
“我說過,不許說小語!”邢天航打了一個急轉,車速陡然加快,“我們之間的問題,我們兩個談,別……牽扯上小語。”
隨著鬱小凡吐出的每個字,頭痛有愈演愈烈的傾向,邢天航拚命握住方向盤,額上已起冷汗。
鬱小凡冷笑,尖銳爆音,“我們之間的問題?你的小語就是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邢天航,你是失憶了嗎?你不記得這三年你是怎麽追求我的?你親口答應和我結婚,今生今世都在一起的嗎!”
她一不做二不休,再一次緊纏住邢天航手臂,想要將那串討厭的珠子搶奪過來!
“小凡,你瘋了嗎!”邢天航大驚失色。
他正在開車,腦中又是陣陣劇痛,根本無力抵禦,鬱小凡三兩下就抓住了那串佛珠,從他腕上強褪下來,同時搖開車窗,奮力朝外扔去!
嘎!
幾步蛇行後,邢天航猛踩刹車,總算有驚無險地將車泊在路邊。
他一身冷汗,伏在方向盤上低弱喘息,半晌方費力從牙關裏擠出字句,“下車。”
輪到鬱小凡愣住,她沒想到他竟會發脾氣。
邢天航是不太溫言巧語,討她歡心,但也從來不會向她發脾氣。
她一直以為那是他喜怒不形於色。
而現在,她似乎有點明白了,那是自己不值得他生氣。
是,我是無理取鬧了!我就是嫉妒林輕語了,我為了她,已同你置氣一個月了!
邢天航,你知道麽?
我不來醫院看你,是因為不想看到林輕語總是像蒼蠅一樣圍在你身邊。
我故意和宋天堯約會,是因為想讓你吃醋,讓你有危機感,趕緊回來我的身邊!
嗬嗬,天航,我很好哄的。
我已經一步步在往後退了,我從一個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驕傲公主,放下身段,愈開愈低,最終低到塵埃裏。
天航,我為了你,在和一個姿色平庸的蠢女人爭風吃醋!
這還不夠?
眼淚不爭氣地流了滿麵,精致妝容霎時便花了,鬱小凡心灰意冷,已無暇顧及。
“你說什麽?”她淡淡問,想學他的冷靜,卻不覺自己語聲微顫。
邢天航直起身子,替她開了右側車門。
邢天航與鬱小凡生了口角,一個人馳回半山。
他到的時候,鬱東森已稍事洗漱,在書房等他。
“鬱叔叔,公司的事仍在按步驟進行。我已逐個會見了幾個合作多年的大客戶,以百分之十的利潤退讓令他們同意繼續合作。其他一些見風使舵的小客戶堅決要取消合約,我也不強行挽留,沒有信任在先,以後即使做了也會很麻煩。
有幾個合作了多年的gòng yīng商,對鬱豐信心不足,提前催款。我看麵上還有資金,就先揀了幾個大口調撥下去。他們也無非要個安心,隻要看到我們仍有實力,接下來自然不會再擠提。
今年鬱豐聲譽受損,形勢會嚴峻一些,我已與各部門主管都知會過,讓大家有所準備。接下來我會全力以赴,再接幾個出色的項目,自然會慢慢好轉。
律師方麵,我已請了本市最有經驗的馬玉良馬大律師,他出道二十年無一起官司失敗,與政府方麵也甚熟。鬱叔叔可放心。”
邢天航並不待鬱東森詢問,就一樣樣主動匯報起來,也不過就4時,竟有條不紊處理了內外如許多的緊要事物。
鬱東森刮了臉,頭發仍有微濕,出事以後他應該也是通宵未眠,眼中盡是血絲,神色青白嚴峻。
他默不作聲地聽了十分鍾,終於露出一絲珍貴笑意。
“天航,做的不錯!”他微笑頷首,放鬆了緊繃的神情,露出和顏悅色家長模樣,“快坐吧,最近身體還不是很好,辛苦你了。”
“鬱叔叔客氣,應該的。”
“天航,這裏沒有外人,不用那麽拘謹。”鬱東森打開抽屜,給自己點了根煙。
火紅色的光點明明滅滅,鬱東森狠狠盯著煙頭,照亮他眼中明晦不定。
他終是自製著沒有去吸,輕輕歎了一聲,煙頭燃了一陣,便被他掐滅在水晶煙缸中。
“天航,生意場上shā rén不見血,看似這幾年風光無限,但其實每天都是提心吊膽的日子。坐牢於我而言,並不是最可怕的事。
最可怕的是在這裏被踢出局,失去所有機會,再也沒得玩。
越江大橋出了這樣的事,我是逃不掉的。不用擔心,我不怕坐牢,但我現在最需要的是有一個人能在外麵替我保住鬱豐,保住我這半生以來所打下的江山。
哪怕鬱豐更名易主都不要緊,等我出來,我依舊有機會,我們翁婿便可以再度東山再起!”
邢天航靜靜地望著鬱東森,他接下來要說什麽,邢天航都早已猜到,甚至已經在做。
果然鬱東森富含深意地望了他一眼,“天航,我本來就對你寄予厚望,不論是能力還是為人,都是我最理想的接班人。
如果不是出了現在這種狀況,我會親自帶你兩年,等你和小凡結婚了,我總裁的位子也是要交給你的。現在隻不過要辛苦你獨立承擔,會辛苦些。”
邢天航依舊不動聲色地坐在鬱東森對麵,容色清冷,眼眸烏黑且幽深。
剛出院就遇上了越江大橋倒塌事件。這兩天來,鬱東森被羈押,邢天航在外奔波,同樣不眠不休,為挽住鬱豐客戶免傷根基和為鬱東森減輕罪行,他一天24小時都嘔心瀝血,幾乎搏命而為。
可此時,當他聽鬱東森說要將整個房產帝國交由他時,那些充滿yòu huò力的話語卻並沒有令他像普通年輕人那樣興奮不已,血脈賁張。
他隻是靜靜地聽著,神色冷靜,甚至有些無動於衷。
“齊教授費心教導我,我為鬱叔叔做事是應該的。”邢天航抬起深黑的眸,錚錚有聲。
“官司的事,我會找律師和一切關係幫忙,爭取最低量刑。但就算真的要坐牢,我也會竭盡所能替鬱叔叔好好打理公司,不用擔心。”
邢天航頓了頓,他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必然會令鬱東森瞠然失色,但仍一字字毫不猶豫地說了出來。
“我保證鬱豐不但不受影響,反而鬱叔叔在出獄後能接手一個更強盛雄厚的鬱豐!但我不會越俎總裁的位子,也不會接受一分錢股份!鬱叔叔,我隻有一個要求”
他抬起頭,迎著鬱東森的目光一字一句。
“我要取消和小凡的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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