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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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東森精明果斷,自然不是說說就算了。

    半小時後,當邢天航從半山別墅出來時,已簽好了三年的賣身契。

    契約規定,甲方鬱東森作為最大股東,一旦失去法人資格,則由乙方邢天航出任鬱豐新一任總裁,委任期間需確保鬱豐三年內總資產增長一倍,淨利潤翻兩翻,其中海外收入須占比30!

    而乙方無資格擁有鬱豐任何股權,一旦甲方重新獲得法人選舉資格,則立時召開新的股東大會進行選舉,同時撤銷邢天航的總裁職務。

    當然還有好幾個細致的條款,圍追堵截,卡死了方方麵麵各種可能出現的疏漏。甚至有一條內容竟然是,公司不負責乙方的個人醫療保險,同時乙方不得以身體原因拒絕參與公司業務決策。

    這份合約,可謂是南京條約以後最不平等的一份。這個總裁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委屈,但邢天航想都沒想,唰唰幾筆便簽上了自己大名。

    離開鬱家大宅,已過正午。

    八月的日頭火辣辣照下來,邢天航不但無一絲火氣,身上反一陣陣發寒。

    從大門出來,還有沿山體而建的二十幾級台階,然後才是院子。邢天航緩慢地走下台階,最後兩級的地方,身體不由自主地輕輕一晃,一腳踩空。

    連日來不分晝夜地奔忙,兩天裏總共睡了六個小時都不到,本就身體未曾恢複,如今更急憂攻心,體力透支,早已支撐不住。

    幸好費叔就在左近,忙奔過來喊了一聲“邢先生!”

    將他一把牢牢扶住。

    邢天航一滴冷汗自額際滾落,昏鈍鈍睜開眼來。

    “邢先生是不是不舒服?”費叔很不放心。

    “我沒事,大約是天熱有些中暑。”邢天航推開費叔的手,語聲低緩,卻帶著笑意。

    費叔將信將疑,先生和夫人最近一直說起他健康有礙,看來恐怕是真的。

    “邢先生臉色很不好,我跟先生說一下,還是我送您回去吧!”

    “謝謝費叔,我沒問題。”他客氣推辭。

    連鬱家的一個司機都關心地說要送他,可方才離開時,齊教授卻尷尬地冷著臉,不聞不問。

    鑽進車裏,他閉上眼睛,長籲口氣。

    真是荒唐。

    這三年的愛是荒唐,與鬱家的糾纏是荒唐。

    誠如鬱東森所言,現在不管是小凡自己,還是外界輿論,都會認為邢天航是在鬱家遭難了之後,明哲保身拋棄未婚妻子。

    沒有人會相信他遺忘了三年的記憶,也沒有人會相信那見鬼的情感綁架理論。

    一切太過巧合,太過不可思議。

    而諷刺的是,他本以為自己退婚令小凡傷心,令齊教授失望,因此才簽了那份不平等條約,想以此作為自己對鬱家的補償。

    但他其實不能確定小凡母女是否對他有過真心。

    如果她們都是裝裝樣子而已,那他將自己賣給鬱豐三年,還有必要嗎?

    嗬嗬,這些事,打破砂鍋都不會有dá àn。

    你說沒有,她就說有。你說有,但看上去偏偏又是自作多情。

    邢天航腦袋發痛。

    他不願再想,管它鬱家人到底怎麽看他,這契約到底簽得值不值得。

    都不重要。

    他終得一身自由,可回家見他的小語。

    林輕語說要去買豬腳來燉米線,為哥哥去去晦氣。

    林莫言點點頭。

    他沒有多少行李。那些在看守所裏買的臉盆被子,他根本就沒帶出來,所以現在也是兩手空空。

    回到家,他生破天荒第一次聽了mèi mèi的吩咐,把自己從頭到腳的晦氣都洗幹淨,刮了胡子。

    他又破天荒地把本來已經很幹淨的家又裏外打掃了一遍,掃地,拖地,不僅衛生間和廚房間的地磚閃閃發亮,連叨叨的狗窩都清掃了一遍。

    上次被周豔棠闖入時弄壞的那些家具,兩張椅子,一個茶幾,他一直拖著沒有修理,一來是實在忙,二來也因為懶。

    現在橋都倒了,不用再趕工期,倒是給了他充足的時間,把它們一件件修好。牆上的幾幅畫,也重新串了繩兒,好好掛上。

    等這些都做完,他回到小語的臥室。在那間陋室的寫字桌上,有一張父母年輕時的合影。

    zhào piàn是在照相館照的,相片上林衛國和馮愛蓮都沒有穿軍裝。父親林衛國穿了一件時髦的立領夾克,母親馮愛蓮則穿著連衣裙。那時候的攝影技術,在色彩方麵失真嚴重,導致現在幾乎看不清兩個人衣服的顏色。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當時很愉快,頭靠得很近,親密相愛的樣子。

    他和林輕語一直懷疑那張就是父母的結婚照,因為林莫言信誓旦旦一生下來就看到過這張zhào piàn。但到底是不是,以前一直沒有問過,後來也沒了機會再問。

    林莫言將zhào piàn拿回自己房裏,他的房間也不大,更給他堆滿了各種標新立異的時髦貨色,他想了想,最後將zhào piàn端放在自己那套齊柏林飛船的高級音響上。

    撲通跪下!

    人是一種忘性很大的生物。

    特別是於某個環境中呆久了,常常會忘了原來的自己,忘了自己是誰,出生於哪裏,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忘記這些原本該記住的東西,也就是我們通常說的忘本。

    林莫言就屬於這種情況。

    他在鬱東森手下做得久了,在鬱豐總部的設計總監室呆得慣了,和姿容妖嬈的女孩子們玩得嗨了,被媒體雜誌的鎂光燈拍得暈了……

    漸漸忘記了自己。

    忘了自己其實是一個軍人的孩子。

    本文開頭鬱小凡和林輕語的假唱,原型為08年奧運會開幕式時的林妙可和楊沛宜假唱事件越江大橋倒塌案,取材於全國重大安全責任事故鳳凰沱江大橋倒塌事件林莫言父親林衛國人物原型,為抗洪英雄空軍某高炮團連政治指導員高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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