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隱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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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準備幾個顏色不同的布袋,易碎品、藥品、胰子以油紙袋包裹後分別裝入,記住顏色,需要時便於取放。”

    “怕折、易打結或者怕丟的東西,比如麻繩、緞帶,理順後,用夾子夾起來,”

    “根據需要,將東西分成常用和不常用兩種,一般而言,常用放在上麵,不常用放在下麵。”

    “裝包時,按照東西的‘大小’‘軟硬’來擺放。大而軟的放在最下麵,耐壓,不怕皺。大而硬的放在中間,不易碎。小東西就塞在兩側。”

    “裝包完畢,打一個打包結,大功告成!”

    衛奕口瞪口呆。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很難相信,方才那些個東西,居然全被沈月然裝進了一個包裹裏!

    他試探著伸出手,掂了掂那個包裹。

    份量著實不輕,可是牢固,不勒手。

    他將包裹背上肩頭,也不覺得負重或者硌得慌。

    二人又說了些互相叮囑的話,日落西山,衛奕離去,次日,按時啟程,話不多說。

    衛奕走後,沈月然不願再耽擱,一大早,獨自一人去了京城。

    她戴了一頂笠帽,找了一間瞧起來順眼的醫館。

    郎中一番搭脈施診之後道,“恕老夫才疏學淺,對姑娘此症無能為力。”

    沈月然不禁悵然。

    魂穿六年,雖然每日裏都是粗茶淡飯,也不曾享受富貴,可是她總是把自個兒料理得很好。

    平時注意葷素搭配,合理飲食,適當運動。

    所以,六年來,她的身子一直很好,偶爾傷風感冒,喝碗薑湯就能抵抗過去。

    唯有一事,她從未對外人說過,便是這六年來,她從未出過一次葵水。

    剛穿越的頭兩年,她情緒低落,自我封閉,對周圍的一切包括她自己,都是帶有敵意的,所以,她並未在意這個,隻覺混一天是一天。

    後來,慢慢認清了現實,也逐漸接受了“沈月然”這個身份,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同。

    她的第一反應自然認為這是一種病,一種與內分泌有關婦科病。

    可是瞧她膚白身輕,麵潔如月,不僅沒有一絲內分泌失調的症狀,反而出落得比其他女子水靈,令她著實納悶。

    她估計或是身子發育的遲緩不同,於是暗中以養生方子調理,可是許多年過去了,她都滿了二十二,仍然沒有反應。

    她一直沒有去瞧過郎中,一來是羞於啟齒,二來也是心結仍在。

    她很怕,是因為自己的魂穿,才造成了葵水不出的問題。

    她原想就這麽過一輩子得了,反正不痛不癢的,不料,衛奕出現了。

    他對她的認真,讓她不得不認真地對待他,對待自己。

    誰都清楚,葵水與女子的生育能力有莫大的關係。所以,她忍住羞怯,來了京城,想弄清楚自己的狀況。

    “無能為力?”她失望地道。

    郎中點頭,“老夫從未見過此症,也未聽說過。依姑娘的脈象,平穩,有力,絕非有疾之象。可是依姑娘的自述,又實在奇怪。老夫一時無從判斷。”

    沈月然隻好起身離去。

    走出兩步,郎中喊道,“姑娘請留步!”

    “姑娘若是有空,不如出門打聽打聽,去仁濟堂瞧瞧歐陽邈。”郎中建議。

    “歐陽邈?”沈月然一怔,隻覺這名字十分耳熟。

    “對,歐陽大夫有兩手絕活兒,一是刀子,二是女子。城中誰的手腳斷了,或者哪家婦人得了隱疾,他說能治就能治,他若說不能,就是神仙下凡,也治不了。所以,老夫建議姑娘再去瞧瞧歐陽大夫,不過他的診金收得很貴,姑娘自個兒權衡。”郎中笑道。

    去聽聽這位擅長外科和婦科的歐陽邈怎麽說也好。

    沈月然思忖著。

    她謝過郎中,一路打聽一路向仁濟堂走去。

    仁濟堂的門麵很顯眼,大氣,尊貴,一看就知不是貧寒人家能夠瞧得起病的醫館。

    不過,這會兒吸引她注意力的不是仁濟堂的門麵,而是仁濟堂外圍著的那裏三層、外三層的百姓。

    男女老少都有,個個墊腳翹首,並不時竊竊私語。

    “怎麽了,大嫂?”她隨口問向一個看熱鬧的婦人。

    “聽說歐陽大夫殺人了。”婦人瞪大眼睛,整張臉因為這個消息顯得震驚而激動。

    “殺人?殺誰?”沈月然訝異。

    “好象是死在大哀山洞**裏的那個人。”婦人回道。

    那具白骨?

    沈月然二話不說,拚命向裏擠去。

    “歐陽邈,你給我說清楚!你和那小區子,是不是真的?”一個衣著華麗的婦人大聲痛哭,拉扯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而這個男子卻手戴鐐銬,並被兩個衙役一左一右架著。

    看來這高大男子就是歐陽邈了。

    沈月然不禁上下打量。

    氣宇軒昂,相貌堂堂,白衣袂袂,即使鐐銬加身,也絲毫不減仙風道骨之氣。

    一代名醫,名不虛傳。

    她暗自歎道。

    “歐陽夫人,請讓開,耽誤了向提刑大人複命,你可擔當不起。”一個衙役對婦人道。

    歐陽邈的妻子方氏顯然已經失控,對衙役的勸告充耳不聞。她淚流滿麵,隻是扯著歐陽邈不放。

    “歐陽邈,你給我說清楚!你和那小區子是不是真的?”方氏執意要得到一個答案。

    歐陽邈不語。

    方氏淒淒苦苦,“我知我沒能為歐陽家生下一兒半女,是我不好,是我不孝。這麽多年,我屢次勸你納妾入小,你卻隻說你不願讓我受了委屈。我心生感激,對你,對歐陽家感恩戴德,時時處處小心翼翼,就連咳嗽都不敢大聲一些,隻怕驚擾到你。我為了你,為了歐陽家,盡心盡力,沒有一日敢貪睡,沒有一事敢疏忽。我如此待你,是因為我有愧於你,有愧於歐陽家。可是你、你、你——哪怕你去那迎春樓耍去,我也毫無怨言,你為何要與那小區子生有齷蹉啊你!”

    此話一出,人群一下子炸開了!

    “齷蹉?!”

    “嗯,就是那回事啊。”

    “咦,真的?歐陽大夫好男色?”

    “歐陽夫人親口說的,還會有假?”

    ……

    沈月然也是一驚。

    斷袖之癖古來有之,可若親耳聽見、親眼瞧見還是頭一樁。

    尤其眼前這個一襲白衣、一塵不染的歐陽邈,著實令她意外。(未完待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