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聲音有些嘈雜，叮叮當當的聲音不絕入耳。

    蝶翩躚屏氣聽著裏麵的動靜，隱約有爭執聲。

    “你知不知道這件的事影響很壞！”聲音有些熟悉，蝶翩躚細想，這是應該落煙父親沐凝琛的聲音。

    “但是你不能將所有的一切推到她的身上！”蝶翩躚有些意外，她從未聽到沐凝落煙如此憤怒的聲音。蝶翩躚也有不解，在她的印象裏沐凝落煙父子兩個一向關係溫和，從未如此大吵。

    “你自己說，十多萬人全部死亡，為什麽隻有她一個人活著？為什麽所有人都是雙腿受傷，雙眼受創？再者，敵軍呢？分明隻有一個部隊，偏偏死了這麽多人！肯定是你救回的怪胎有問題！”

    不容辯解聲音狂吼，沐凝落煙有些意外的看著父親，他從未見過父親如此失態。

    他盡力保持冷靜，卻在“怪胎”二字出口的瞬間爆發了，“怪胎？誰？她為什麽是怪胎？就因為是唯一的幸存者嗎！軍師也親自檢查過了，她身上分明有過設下結界的痕跡！你憑什麽這樣說，她不過是戰爭的受害者而己！”

    沐凝琛額上青筋爆起，大吼“你知道什麽！她身上那麽多傷，失了那麽多血，還有三處致命傷！她怎麽活下來的，不是怪胎是什麽！”

    蝶翩躚在門外有些失神，她並沒有想到，他們之間的爭吵起因全在她。

    雙手轉動輪椅，向回走去，蝶翩躚腦海中滿是爭執聲，他從死人堆中救自己出來，他好心讓自己養傷，如此地關心自己，而自己，似乎隻是一直在給他添麻煩而己。

    也許自己，不應該再繼續呆在這裏了。蝶翩躚眼眶有些濕，明明自己己經想通了，為什麽還是會有心疼的感覺？

    一下午的掙執令沐凝落煙很是疲憊，推開門，桌上的飯菜升起縷縷霧氣，桌後是朦朦朧朧的蝶翩躚。

    “回來了？”蝶翩躚盡力使自己的聲音如常。

    “嗯，怎麽還不吃？”沐凝落煙盛了一碗飯，放在她麵前，“再不吃就涼了。”

    蝶翩躚“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我又不是冰疙瘩，那就涼的這麽快。”

    很快的，沐凝落煙咽下最後一口飯，起身道：“我去習武場，可能會回來的太晚。”

    蝶翩躚點點頭，聽到關門聲後鬆了口氣。以為自己從不在意，隻是因為從未發現攥緊拳頭時刻在掌心的指印。

    蝶翩躚閉上眼睛，修煉，隻有入定才能暫時忘掉煩惱。

    運功，引著元素在體內一個周天一個周天的循環。蝶翩躚感到體內的元素值在緩緩上漲，身後尾椎處火辣辣的感覺似衝破了囚籠一般在身上肆虐。

    蝶翩躚知道這是血腥輪離的封印即將破解的征兆，上一次雙耳也出現過這樣的情況。當時有沐凝落煙在一旁幫她調息，以後，不會有了。

    已經有過一次經驗，她控製著體內的元素一遍一遍的從上麵穿過，封印越來越弱，痛感卻越來越重，蝶翩躚隻得大口喘氣來壓低疼痛。

    蝶翩躚再次用元素衝過它時，聽到清脆的破碎聲，雙腿一陣麻木後，有了知覺。疼痛漸漸消滅，蝶翩躚扶著床走下輪椅，雙腿輕飄飄的，好似沒有踩到地麵。

    走了許久，心裏那絲恐懼終於消失了。太好了，等他回來，一定要告訴他，還要告訴他……自己要走了。

    蝶翩躚從左手手腕處的手鐲中取出一個項鏈。那手鐲是一件儲物法器，名字叫舞縭，她在開始修煉後才知道父親留給她的東西全在裏麵。那個項鏈是父親以前戴過的，留給他，也算是作個紀念吧。

    夜很靜，可蝶翩躚現在心緒很亂。

    “怎麽不睡？”沐凝落煙推開門看見坐在窗邊的蝶翩躚，她的捷毛很長，如同蝶翼一般，遮住滿眼情緒。

    “落煙，我…”蝶翩躚站起來，剛要說話便被打斷。

    “躚兒，你的腿好了！什麽時候？”沐凝落煙滿是喜悅，沒有注意到她眼裏的落寞。

    “是在今晚。落煙，我想說，我要走了。”蝶翩躚抬起眼瞼，捷羽上是晶瑩的淚珠。

    沐凝落煙愣了，“怎麽？你要走了？去哪？你的眼睛還沒好，要走我和你一起。”

    “不可以。”蝶翩躚聲音很輕，聽得沐凝落煙心裏泛酸。“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那場戰爭中麽？他們其實是有敵人的，那就是我和我的父親。”

    “啊？那你父親呢？”

    “他被對方的將領殺害了。”時隔四年，蝶翩躚說起時依舊像當時一樣絕望，“其餘十萬人，都是我用密法擊殺的，視覺、聲音、雙腿都是反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