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你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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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麽,隻能繼續機械般的跳著舞。可我覺得我應該說些什麽,我開始搜索我能想到的詞句,設想說出之後她會怎麽回我,猜測我說完會對她造成什麽影響。又轉念一想,會不會隻是她喝的有點多了,親我隻是情不自禁,也許她隻是把我當作很要好的朋友。我又看了她一眼,她好像也有一點尷尬,明顯跳的心不在焉,好像也清醒了不少,低著頭明顯是在想剛才的事。



    算了,還是不提罷了,我想,我又能給她什麽呢,我隻是個過客。想到這我不由覺得我是個奇怪的人,每次上島之前都希望有姑娘能喜歡上我,可真有漂亮姑娘看上我的時候我又後悔了,希望她們隻是好客。我歎了口氣,微小的氣息銷匿在沉沉的夜色裏。我抬眼像遠處望去,老船長又獨自喝起來了,離他很遠,但我似乎能看到他臉上的皺紋,那道被魚尾劃傷的疤痕,那些由於長年暴曬長出的黃斑…他真的老了,唉,我總不能在他最需要我的時候離開他。想到這我鬆開抓住盧克和雪兒的手,獨自坐到旁邊的小桌旁



    盧克和雪兒看到我這般舉動,也停了下來,盧克對雪兒說了什麽,然後向我走了過來,雪兒轉過身去,呆呆的站在那裏看著遠方。



    “你還是屬於海洋,不是麽?”盧克坐在我旁邊,眼睛望著遠處緩緩的說。也許是因為火光的緣故,今晚的月亮顯得格外的暗淡,星星也沒有從前那麽耀眼。我知道盧克清楚我心裏的dá àn,我看著天空,沒有說話。



    第二天我們起的很早,從今天開始每天的白天都是大家參觀寶貝互相交易的時間,而晚上依舊是篝火派對和肆意狂歡。我跟雪兒打了招呼,她也像往常那樣回我,可不能掩飾的我們還是很尷尬。



    從這裏走到村中心隻有兩公裏的距離,可卻好像比在茫茫大海上漂泊兩天還要漫長。盧晉叔叔走在最前麵,依舊微笑著跟同鄉們打著招呼,我們三個跟在他身後,隻不過這次盧克站在中間,我和雪兒分別站在他的左右。昨天晚上盧克試著跟我聊了聊她mèi mèi的話題,可我們好像都不善言辭,談到重點的時候都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了。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盧克是很愛她mèi mèi的,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愛,如同信仰一般。



    每天的此時村莊都會被淒冷的涼風統治,可今天卻暖的出奇。陽光早早就透過雲層,想看清楚這裏發生的一切。我看到遠處抽著煙鬥的老船長,他果然拿出了紫玉擺件和烏龜殼,還有一些其它他覺得值得一看的玩意。周圍的人把玩議論著,他就像沒看到一樣,隻是默默的抽著煙。看到我們走過來他向我舉起左手,伸出前三個手指對我打了招呼。那是我們之間特定的打招呼方式,當然是老船長安排的,我喜歡這個安排,讓我覺得我對他來說與眾不同。



    如果雪兒是盧克的信仰,我想我的信仰就是老船長吧。從他把我從孤島救到船上的那一天起,我就覺得他好像我的父親一樣。有他在我總有著用不完的力量,即使麵對大海也無所畏懼。我突然明白的我選擇了,我愛雪兒,但我必須離開她,就像之前的選擇一樣。



    盧克一路沒有說話,他是個聰明人,也欣賞我,否則不可能對她mèi mèi的行為默不作聲。遠處有人向他揮手打招呼,他微笑著回了一下,然後走了過去。剛緩和的氣氛又變得緊張了,盧晉叔叔早就被幾個孩子追著滿街跑。現在街上又隻剩下我跟雪兒肩並肩的走。



    “你還會回來嗎?”雪兒看著我輕輕問道,青絲駕著微風浮在微醺的空氣中,我離發香太近了。



    我從未回來過。我從未見到過我之前見到的任何一個人,當我與他們揮手說再見的時候,我心裏知道,這就是永別了。所以我答不出。有些dá àn明明是確定的,卻總是難以說得出口。



    我看低頭看著雪兒的眼睛,我知道我得說些什麽。



    “雪兒,又變漂亮了。”一個老奶奶拿著一籃蘋果遞給雪兒其中一個。我認得她,昨天的篝火晚會她也給大家發了水果,她看上去應該有80多了,額頭純白的發絲被汗水黏在深深的皺紋裏,但她依舊微笑著,好像發著禮物的聖誕老人。她享受她的生活,給予是快樂的,雖然隻是一個蘋果。



    “給你的小夥子,長的真俊。”說完她在籃子裏找了找,拿出一個看起來更大的蘋果:“來,給你個大的。”老奶奶沒有看我,隻是伸出她蒼老的手,她毫無防備之心,就像我一樣。我接過蘋果,看著她蹣跚離開的背影,突然覺得每個人對幸福的定義有所不同。



    該有個家了。我心裏想到,可沒有老船長,還叫家麽?我又看了眼雪兒,她側著身子,咬了一小口蘋果。不知道為什麽對她情有獨鍾,漂泊了這麽久,好像第一次這麽心動。不同於原來的那種躁動,而是如同在心裏擁有了一潭溫泉,每跳一下,就流出讓人沁人心脾的泉水,讓人想永遠留在此刻。而每次四目相接,那溫潤的泉水就好像源源噴湧出來,直到注滿全身



    巡遊的馬車從道路中間經過,上麵擺放著曆年來大家一同發現的奇珍異寶,經過哪裏就會有人駐足圍觀。盧晉叔叔也被小孩揪著胡子帶到馬車跟前,不知哪個淘氣的孩子拽了一下馬的尾巴,沉重的瓷器從上麵掉了下來。如果不是我抱住雪兒,砸中的就是她的頭。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做,我暈暈的躺在地上,好像有好多人把我圍起來,有人衝過來抬起了我,看不清是盧晉還是老船長了,我緩緩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的時候我躺在盧晉叔叔的家裏,旁邊的雪兒紅腫著眼睛,看到我醒了又激動的哭出聲來。



    這對我來說沒有什麽,在海上受傷也是經常的事。我努力支撐著坐起來,雪兒過來扶了我一把,我從這裏看到門外坐在遠處抽著煙的老船長,心裏踏實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