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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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就不逞強了,現在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



    



    這是當褚羽的意識在不知道陷入黑暗之中多久後的唯一想法,昏沉的意識,無法讓得他徹底的清醒,同時也令得他無法的掌控自己的身體,甚至現在的他連自己究竟是活著還是死了都搞不清楚。



    



    這種狀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不過伴隨著意識在黑暗中逐漸的沉浮,模糊間,褚羽似乎是感覺到身邊有了一些人聲,再接著,又是徹底的失去知覺。



    



    接下來的時間裏,褚羽便一直處於這種黑暗與模糊感中,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他也逐漸發現,意識對身體的掌控,正在一點點的恢複著,下意識的呼吸間也聞到了陣陣奇怪的草藥味,喉嚨裏也經常有半溫的液體流過。這讓得褚羽心中鬆了口氣,看這情況,自己應該還活著。



    



    而憑借著恍惚間的感知,褚羽能覺察到自己似乎正在被人照顧著,而且那人應該是一名女子。意識繼續沉浮於黑暗之中,不久後仿佛有斥聲趕走了那位女子。又過了許久許久,褚羽的意識被拉入了一個奇怪的夢境。



    



    夢境中一個氣勢恐怖的男人正手握著那把石鑰匙,無數的怪物從海中爬出,而自己似乎正站在一群同樣奇裝異服的人前方準備抵擋反擊。就在雙方大戰一觸即發之際,突然一絲光亮,終於是撕裂了黑暗,滲透了進來,喚醒了褚羽昏沉的意識。



    



    褚羽盯著屋頂,意識開始清醒,記憶也是如同潮水般的湧了出來。對了,自己好像是到達了田拓口中所說的柳村,對了其餘眾人…



    



    “啊!這位小兄弟你醒了啊?老田,他醒了,醒了!”一個男子略帶興奮的聲音打斷了褚羽的思緒,接著便聽到一群人的腳步聲響起,熟悉的身影映入褚羽的眼簾中,此外還有一些陌生的麵孔站在眾人後方,褚羽此時十分的虛弱,但還是想要勉力抬起身體,直視在場的眾人,他不習慣被人俯視,但試了幾次均發不上力,褚羽心中大感無奈之際,一雙纖細的手忽然伸出,把褚羽一把拉起,褚羽本想擺脫靠自己爬起,但定睛一看是夕月,沒有再生抗拒,任由身體被她扶起靠向床頭半臥。



    



    一旁的阿韋瞪了瞪眼剛欲張口,便被一旁的武軒一個肘擊打的岔了氣,阿韋捂著肚子埋怨的瞪了武軒一眼後,還是放棄了爭辯,繃著一張臉賭氣似的偏過了頭,幹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褚羽在起身後也是注意到了眼前的一幕,對自己昏迷時那個女子的意識顯現,後來被人嗬斥走,猜了個七七八八,心中也是對阿韋這個莽夫大感無奈。



    



    一旁的田拓看見場麵太亂,馬上揮手示意在在場眾人離開,田拓與武軒等人事前似乎是商量好了的樣子,於是除開田拓外所有人都離開了房間,田拓轉身關shàng mén,看樣子似乎有話要說。



    



    “田將軍有話要說?”褚羽看田拓的樣子馬上猜出其用意,拱手說道。



    



    田拓見狀神色也變得輕鬆了點便直說來意:“是啊,我一直好奇你的身份,那武兄好像對此有些忌諱,想來隻能待你醒來再直接問了。”言畢田拓又思索了會,整理了下語言接著說道:“那日蒼老前輩突然找上我,讓我去山中救你,我便一頭霧水。”



    



    “不知道要救誰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被你救?”褚羽笑著接上了田拓的話。



    



    “確實。”田拓回答地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熟識蒼老先生,又曾救助於我等,告訴你也無妨。武軒,你說吧。”



    



    似乎猜到了褚羽會說出自己的身份,武軒和田拓早已是至交好友,一手搭載田拓肩上細聲說了起來。



    



    田拓邊聽著,神色也是變之又變。剛一聽完就拜伏下來。



    



    “原來是五皇子!”



    



    “田兄弟不必如此。”褚羽擺了擺手。



    



    田拓聞言正色道:“既是恩人的弟弟,接下來我也會托出一些事情告知五皇子,還請你認真聽完不要過於驚訝。”



    



    剛一聽到恩人的弟弟,褚羽的心接著便是一緊,到底是誰?誰救了他們嗎?



    



    



    “其實柳村的背後有您的四哥的支持,至於蒼老先生…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卻是在建村之初救過我們村落。所以我們都對他感恩戴德,這次才聽到他老人家的吩咐,趕去山中救下了四皇子。”



    



    田拓正欲繼續說下去,便被褚羽一聲驚呼打斷,田拓無奈隻好停下來,又向褚羽解釋了一番,得知了自己的四哥竟然沒死,褚羽也不知是喜是憂,喜的是親人平安,憂的是自己四哥似乎依舊深陷險境,自己雖然弄了一身傷但好在是脫身了,自己的四哥呢,褚羽不禁深深擔憂起來,而一旁田拓還在繼續言語:“萬事開頭難,沒有蒼前輩和四皇子殿下,柳村在一開始恐怕便已經灰飛煙滅了。”



    



    褚羽聽罷馬上追問道:“這麽說蒼老先生是四哥身邊的人?”



    



    田拓搖頭回答道“這倒不是,聽聞老先生隻是雲遊高人,與四殿下間的關係也僅僅是義助而已。”



    



    “那麽將軍與我談這些是何意?”褚羽剛剛醒來,頭還在陣陣發暈,交談幾句便感到有些精力不濟。



    



    田拓聞言又跪在了地上,拱手行禮說道:“我們聽聞四殿下正欲在西境起事,舉兵諫正朝綱,我們雖在深山,但還是希望能還一個幹淨的朝綱給大夏啊。所以希望您能助四殿下一臂之力,帶領我等,共謀大業。四皇子一直在找尋您,如今被我等救下,這是天救大夏啊,隻要大事一成,安居樂業,太平繁榮都指日可待啊!”



    



    房間內褚羽聞言呼吸一下變得急促起來,答應了下來,心中還是久久不能平靜。他在這三年裏無時無刻不在期盼這一天的到來,因為太過激動興奮拉扯到傷口,整個人又是陣陣咳嗽,田拓見狀馬上勸慰道,讓褚羽不要激動,好生休養一段時間,等待西境那邊的消息。



    



    一個男人尚且還想建功立業,成就一番,更何況背負著仇恨的皇子。



    



    邊境之中,因為當局黑暗,戰爭不義,不乏逃兵,掌握了這一支勢力,就算是一隻腳踏進了南部。褚羽也終於掌握了第一支大夏國的部隊,配合此刻散落在各地的自己的先遣親衛,集中起來也算有了不小的力量。



    



    半晌後,褚羽因為和田拓的一番話心情大好,在房內吃著東西,不時看看窗外景色,似是閑聊般說道:“這裏的人都沒有家眷在此嗎?”



    



    田拓聞言神色些黯淡了不少,褚羽見了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也是連聲表示歉意,田拓也順勢表示無礙。等到褚羽因為疲憊又很快睡下時,一旁的人臉上又掛上了陣陣愁容。



    



    出雲城中,宸王府內。褚風行在向上首之人說道:“父王,南方那些人的家眷已經被送去那個地方關押了,如此田拓他們應該不敢不順著我們的意思來。”



    



    上首方那個身影正是宸王,不過比起在皇宮裏,他的氣色看起來並不很好,發福的身體,肥肉都在不停地顫動。聽著義子的報告這位王爺也是點頭補充道:“恩,這樣辦就好了,不能隻讓老二與老四鬥,這樣懸殊太大,把老五拖進來,這出戲就好看了。”



    



    下方褚風行忍不住道:“父王真的有必要如此迂回行事嗎?讓他們倆鬥個你死我活我們坐收漁利便可。那褚羽勢弱,到時候我們直接出手不就好了。另外那個蒼鬆衡到底又是什麽來路?”



    



    宸王聞言不禁大怒道:“不成器的東西!教了你那麽多還是不長腦子。我看你腦子你隻有那女人吧!本王能好好的活到現在就是因為本王沉得住氣,若是不能一擊製勝,本王隻要一出手,暴露了絲毫的野心,他們兄弟三人恐怕誰也不會放過我吧?即便是那褚羽,他背後尼爾的大勢力又豈會善罷甘休?”



    



    宸王一口氣說完那麽多,也有些氣急,連連咳嗽了一陣,褚風行想上前去幫忙拍背,但被其一把甩開,宸王頓了頓氣又馬上補充道:“你記著按照計劃行事,讓那褚羽在起事中,不幸的“意外”死於褚商手下的亂軍即可,一定要當著眾人的麵,讓盡量多的人看見,讓盡量多的人傳出去,你明白嗎?另外蒼鬆衡的事你不要管,那個人來曆我大概清楚。他和袁圖師出同門,他活著可以牽製住袁圖,現在還不能得罪他,我們綁架柳村將士家眷的事也要瞞住他,他交給我來親自對付。”說完,又肥又圓的臉上眼中竟射出鷹芒。



    



    褚風行在聽完義父的訓斥後準備離開大廳,身後又傳來聲音提醒道:“風兒你不要經常去靖國公府上,一來惹人猜忌,二來三公主是你結義兄弟的妻子你不要有不該有的妄想。”褚風行聞言一頓腳步,嘴唇微張欲語又止,但沒有再說什麽一低頭小跑似的走了出去,自始至終也沒有回應。



    



    大殿上首方的身影見轉一歎,目視中任由其離去,等到褚風行離開,廳後傳來一個沙啞難聽的聲音問道:“他會不會壞了大事啊?我並不看好他,事成之後還是除了吧。”



    



    話音畢,宸王沒有接上話頭,隻是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言,便垂下眼簾低頭深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