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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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師弟留步!”呆滯過後,馬四叫道。 “以師弟的資質,不必再和這些凡人站在一起,留在這裏,等測試完成便隨我等入宗吧。” 紅袍、白衣公子二人同時笑著抱拳。 “師兄叫在下赤楓即可。”紅袍。 “在下柳如月。” 從兩人的態度就能看出,資質高出一個等級,地位完全不同。 “赤師弟、柳師弟,這邊請。”馬四笑著。這兩人,都已經不是他能夠得罪的了。 當然,月娥與風白並未將兩人放在眼裏。 此二人過後,測試再無風波,有幾個資質一品的也被留下,成為雜役弟子。 赤楓、柳如月二人則是直接進入外門。 但這次的收徒,比以往不同。 在進行了九成之後,總算有個如那男孩般出身貧寒的少年。此人十三歲的模樣,身子強壯,穿著背心,看上去有些憨厚。 他提著個袋子,紅著臉,跑到馬四麵前,結結巴巴地:“這……這位上仙,俺在山間采了些靈芝,孝……孝敬您的!” 馬四本來不屑,可當打開袋子的時候明顯臉色一變,笑嗬嗬的,“去測試吧。” 順手將袋子收起來。 那憨厚少年緊張的將手放在黑石上。 十幾個呼吸,沒有任何動靜。他有些沮喪,沒有絲毫資質,就算huì lù了馬四也沒用。 他離開的前一刻,黑石上終於亮起光芒。 那是一道,紫光。 紫光自黑石中央亮起,向四周散開,頃刻間將整塊石頭點亮。紫光耀眼,少年沐浴在光芒中,神色激動,隱隱帶著不安。 風白不再盯著月娥,驚呼一聲:“這是……蠻體!” 月娥也嘴微張,臉上帶著欣喜。 蠻體,修煉資質或許不怎麽樣,但因有一絲蠻神血脈,在煉體一途上有著獨得厚的優勢。 若無意外,此人將成為一方強者。 馬四用力吞了吞口水,用顫抖的聲音道:“特殊體質,蠻體,直接成為雲溪宗核心弟子!” 此言一出,人群嘩然。 所有人臉上都帶著羨慕,以及敬畏。赤楓、柳如月二人雖心有不甘,卻依舊隻能仰望。 黃級資質,縱然是最高的五品也隻能成為外門弟子。 但特殊體質,即便是最差的純靈體也能直接成為核心弟子。 這就是資質帶來的差距。 聽到馬四的話,那少年才回過神來,把手收回。他靦腆的看著馬四,“師兄,是不是我能留下了?” “能……當然能!” 馬四的目光有些閃躲,點頭哈腰地問:“敢問師弟貴姓?” “俺叫讚步。” “讚……讚師弟,這邊坐。”馬四也不知從哪裏取來一把椅子,讓讚步坐下。 風白整理整理衣衫,棄了月娥,笑著過來與其攀談。 至於月娥,衝著讚步笑了笑,繼續看那男孩。 終於要到他了。 男孩是最後一個進行測試的。 之前測試完的人都沒離開,他們想看看這兩個口出狂言之輩能不能成為白溪宗弟子。 他走過人群,衝不耐煩的馬四微微點頭,然後把手放到黑石上。 十個呼吸後,一道黃光從黑石上亮起。 黃級一品。 “黃級半品,下等資質,沒有入宗資格。”馬四看這個平靜的少年愈發不順眼,哼道。 僅僅是黃級一品麽? 月娥有些失望,沒有話,他想看看這個少年會怎麽辦。 男孩眼神中瞬間閃過落寞、沮喪、暗淡,以及痛苦,最終化為平靜,對馬四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黃級半品的廢物罷了,還敢妄談地,自言灑脫,還是趕緊滾吧。”柳如月大聲譏諷道。 在這裏,除了那讚步,他誰都不怕。 至於特殊體質嘛,傻子一個,不足為慮。 “廢物,是沒有資格修行的。”赤楓能看出馬四故意為難,卻沒有絲毫同情。 本驕尚且行禮,你二人竟敢自持高人一等。 活該! 男孩停住腳步,轉身,深深看一眼兩人,沒有話。 那老者走過來,輕輕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何需在意他人眼光。” 男孩點了點頭,眼神再次一慟,隨即壓下。 “老叫花子,趕緊帶著你家的叫花子,滾!” 馬四對這二人十分不爽,喝道。 “記住,滾下山去,胸懷地者,應與地更親近些。”柳如月完,哈哈狂笑。 老者歎了口氣,看向柳如月,問:“可還記得你之前過的話?” 眾人還在發愣,老者就從腰間摸出一塊令牌。 令牌為白色,凹痕處卻是黑的,棱角被磨得圓潤光滑。上麵刻著個古字,溪。 取出令牌,老者對其笑道:“青山兄,一別二十載,今日特來拜會,還請出來一見。” 完,將令牌收起,等待起來。 “哈哈,這老叫花子被嚇瘋了吧!” “這人本來就是個老瘋子,故弄玄虛!” …… 聽著眾人肆無忌憚的嘲笑,老少二人無動於衷,月娥繡眉緊皺。至於風白,陪讚步站著,笑看著一切。 “這樣,有些不好吧。”讚步。 “師弟若是不喜,我稍後出言讓他們留些情麵。” “嗯。” 青山?宗門中好像有位長老就叫青山,是誰來著? 月娥一時想不起來。 過了二十個呼吸,沒有任何動靜,嘲笑聲更大。 “滾吧,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這裏,不是你這樣的廢物、乞丐能來的!” 月娥不忍,正要邁步,頭頂白光再起。 鏡子、瀑布依舊。 沒有靈鶴,也無鍾鼓,一個黑衣人淩空踏步,麵帶微笑,緩緩而來。 “執法長老!”月娥目光一凝,“他來做什麽?” 四個白溪宗弟子俱是一驚,拜道:“外門弟子,拜見執法長老!” 其他世俗中人雖然不認識執法長老,但從他淩空飛行的手段以及身上散出的壓迫可以判斷,這是個強者! 而且,白溪宗之人,都不是他們能得罪。 於是,再一次,除了老者、男孩,其餘人等都恭敬行禮。 執法長老看也不看眾人,隻是揮手讓白溪宗弟子起身。他的目光,落在老者身上。 “苦兄,既已來此,何不入鄙宗一敘。” “你我敘舊,何需講究場合。”老者哈哈笑道。 這時候月娥才想起,執法長老,名為何青山。隻是他在宗門威嚴太盛,少有人知曉真名。 此老者,來頭不,竟與執法長老稱兄道弟。 怪不得那孩如此平靜。 在心裏,月娥已經將男孩當做關係戶。 “二十年前,若非苦兄搭救點悟,何某早已化作黃土。以苦兄資質,若肯踏入仙門,成就必在我之上……” “我這,何嚐不是修行。”老者微笑,何青山眼中精光一閃,隨即大笑。 “苦兄資質過人,何某佩服!” 兩人交談,絲毫不把旁人放在眼中。 風白、馬四等弟子神色各異,赤楓、柳如月等世家公子則是滿臉憤怒,在凡間,都是他們憑關係辦事。如今麵對這一幕,卻有些無法接受。 “青山兄,在下前來,其實是有事相求。”老者言歸正傳。 “苦兄但無妨,隻要何某能做到,絕無回絕之理。” “這孩子,想入白溪宗。” s'正s版首發s 執法長老將目光投向男孩,仔細審視,半晌後道:“他已有黃級一品資質,自能入宗……” 著,似乎明白了什麽,道:“苦兄放心,有何某在,他在宗門無礙。” “入宗即可,能走到哪裏,是他的造化。” 聽聞此言,何青山將目光移向風白四人,冷聲問道:“怎麽回事?” 從老者的隻言片語,他已明白發生了什麽。 三人沉默不語,月娥上前道:“回長老,馬師弟因此二人未行禮,記恨在心,刻意為難。” “放肆!” 何青山大袖一甩,馬四已拋飛出去,牙齒混雜著鮮血灑落一地。 “苦大師為本尊之兄,你竟敢讓他向你行禮?” 馬四跪倒地上,不住磕頭。 那一個個公子王孫、將相諸侯紛紛低頭、沉默,閃躲。沒想到,這兩個叫花子竟有如此來頭。 “青山兄。”老者叫了一聲。 何青山隨即收了殺氣,笑道:“苦兄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來了,定要到寒舍坐坐,你我飲酒論道。” “在下大道未成,再難對青山兄點撥。唯有一言,贈與青山兄,殺是你之道,卻不是你的執。” 完,他轉身看向男孩,“也不是你的執……” 然後,將那令牌塞給他。 “青山兄,他日有緣,定會再見。” 老者一抱拳,朝廣場外走去。半晌回頭,笑道:“方才他們有人要從這裏滾下去,也有人要拿出銀兩,孩子你幫我收起,他日老夫會來向你索要。” “多謝苦摩大師!”男孩跪地,第一次開口。 苦摩開心大笑。 這是個有心的孩子,他隻提過自己的名字一次,他卻記住了。 “苦兄,修界再見!”何青山高聲道。 然後,他看向廣場上眾人,“白溪宗弟子,言出必行!” 聲音落下,壓迫隨之而來。 赤楓的爹,取出荷包,將所有盤纏恭敬遞給男孩。那些諸侯,個個如下人般,將銀兩都交了出來。 柳如月神色冰冷,看著他的兩個護衛蜷成一團,順著道滾了下去,慘叫連連。 最後,何青山問:“你叫什麽名字?” “孟符。” 孟符,複孟,多深的執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