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汙血，擦消毒水，上消炎藥，綁繃帶，江新橙不斷地重複著這一套動作，甚至從剛開始時手的生硬顫抖，一直變成了現在的熟練。孫寒漠傷的太重了，整個身體就好像一件碎瓷器，好在傷口雖然多，但也隻是在表麵上，江新橙還處理的過來。

    處理好了大部分傷口，江新橙也成功的把孫寒漠包成了粽子，隻留下的那三四個血洞卻是讓她犯了難，這可是真正嚴重的傷啊！就她一個現場自學的護士，怎麽可能處理的好！那麽深的傷洞，血估計都已經流進腹腔了，不打diàn huà急救，真的沒問題嗎？

    “腹部最靠下……那個傷口，有根長刺……折斷在，裏麵了……你……拿鑷子……把它夾出來……”孫寒漠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對著江新橙這樣說道。

    “你醒了？”江新橙露出了笑臉，也沒有問太多，拿袖子擦了擦汗，從一旁的醫用工具裏找出了鑷子，熟練的擦了擦消毒水，問道：“你能撐住嗎？”

    看江新橙那認真的樣子，孫寒漠感覺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暖流，他忽然覺得，這個女孩兒，這幅畫麵，真美。“沒問題。”他說道。

    “好，忍住了！”江新橙一手拿棉簽，一手拿鑷子，朝孫寒漠指定的位置伸去。

    “嗯——！”孫寒漠繃緊了嘴唇，疼痛讓他額頭上冷汗直冒，可他硬是忍著沒有喊出一聲，隨著疼痛的過程，那根斷在身體裏的長刺被漸漸抽出……

    “這……”江新橙看著手中那沾血的長刺，尖銳的刺尖看得她心裏一陣寒冷，這東西感覺很輕，看不出材質，詭異的是折斷處還在流出一絲絲墨綠色的痕跡，讓她心中疑惑的同時也在恐懼，這東西要是紮在自己身上，那會怎樣？

    “你現在怎麽樣？”她看向了孫寒漠。

    “還好。”孫寒漠說道，“剩下的，你把這幾處傷的表麵處理一下就好了，我的身體，能恢複……”

    “這樣就好？”江新橙疑惑，抬頭想要追問，卻見孫寒漠竟然又一次昏迷了。

    心中半信半疑著，江新橙還是按照孫寒漠的囑托，處理了他身上所有的傷口。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看了看牆上的表，已經半夜兩點了，明天和童思瑤的約會估計泡湯了吧……

    …………

    “昨天聽到動靜是什麽時候？”

    “大概九點多吧，最開始就是從這戶傳出來的。”

    已是清晨，此時孫寒漠的家裏站了許多個jǐng chá，門外還有好事的居民在圍觀，有jǐng chá在詢問情況。客廳的中央，那中年jǐng chá陳隊長和陳照林並排站著，審視著整個現場。

    “破了兩扇窗戶，碎了一扇門，滿地都是窟窿，這是被暴力拆遷了啊！”陳照林看著陳隊長，表情似笑非笑。

    “你清楚這個房子是誰的。”陳隊長說著，卻是看都沒有看陳照林一眼，“你所說的那位可以解開連環shā rén案的少年就住在這裏，我們姑且不論他一個學生怎麽會身懷這樣一間房子的產權，如今他的房子被折騰成這樣，人也失蹤了，你真的覺得，他可信嗎？”

    “至少我相信他，”陳照林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一個洗澡比女人時間長，打掃衛生一絲不苟，在自己家裏擺那麽多鏡子的家夥，我相信他不會欺騙自己內心的！”

    “哼，能看出這麽多東西，看來秘檔局果然是個磨練人的好地方。”陳隊長說道，“從這地板上窟窿的走向來看，應該是凶手在對著受害人進行追殺，最後進了洗手間，隻有一個地方有血跡，那就是在客廳，可以推測受害人在這裏受了傷，至於受害人自己的走向……”

    “想辦法從廁所的窗戶跳出去逃了唄。”陳照林說道。

    “哦？你怎麽能確定，受害人不是走投無路而跳下去的？”陳隊長看向了他。

    “當然是因為，那扇窗戶是打開的。”陳照林說道，“以我對孫寒漠的了解，他是個心思縝密的人，既然會打開窗戶跳出去，說明他一定進行過某些計算，證明這是對他有利的。”

    “你就這麽確定受害人是孫寒漠？”陳隊長問。

    “至少孫寒漠是不會閑著沒事拆自己家房子的。”陳照林笑道。

    “陳隊！”一個jǐng chá忽然從外麵跑了進來，“在樓下第二個事發地點附近的垃圾箱裏發現了一個昏迷的人！”

    “還真的有線索了啊！”陳照林轉過了身，“這樣就說通了，孫寒漠和凶手從廁所的窗戶跳了下去，然後在樓下進行了激烈的搏鬥，途中還有一個居民客串，結果被揍進了垃圾箱，這就是這次事件的真相。”

    一旁的jǐng chá全部傻眼，好像把陳照林當成了傻子，陳隊長說道：“那我隻請教一個問題，正常人從五樓跳下去，還有活著的希望嗎？”

    “我說過，孫寒漠不是正常人，追殺他的也是個怪物。”陳照林說道，“它們有什麽通天的手段我們還不清楚，想要跟我一起把連環shā rén案追查到底的話，我勸你最好讓自己的手下做好必死的覺悟。這是，我的忠告。”……

    …………

    “水……水……”幾乎要幹裂的嘴唇那痛苦的感覺喚醒了孫寒漠，身體疲憊到了極點，甚至眼睛都無法再睜開了，他隻能拚著力氣喊出聲來。

    想不到自己竟然落到這步田地了，昨天戰鬥結束之後，重傷到極點的他走過了兩三條街，同時用手機隨便一個diàn huà撥了過去，反正diàn huà簿裏都是認識的人，應該也不會不管他。隻是沒想到最後來的居然是江新橙，而她還真救了他。

    “誰呀？”遠遠的傳來一聲慵懶的聲音，估計江新橙也是剛剛起床的樣子，不過聽這音質，她居然放心和自己共處一室？接下來的一句變成了清朗，還帶著一絲驚喜的意味，“你醒了？”

    江新橙的確是剛醒過來，昨天晚上給孫寒漠處理完了傷口，疲憊欲死的她坐沙發上給童思瑤通了個diàn huà，告知自己今天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然後兩個人一直理論到了更晚，最後一丟手機的她居然直接就在沙發上睡著了，直到現在才醒過來。

    聽見孫寒漠又在喊著要水，江新橙連忙去倒了一些來，跑到躺在客廳中間地板上的孫寒漠身邊，把杯子往他嘴上送去。

    “咳咳咳……”孫寒漠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杯水嗆的差點兒斷了氣，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握住了江新橙的手。“灌……太急了……我……我自己吧……”

    說完，手顫顫巍巍的從江新橙手中拿過了杯子，開始往嘴裏灌水。

    江新橙一邊疑惑著剛才孫寒漠這一抓自己居然又忘記了躲避，一邊卻又懊喪不已，剛剛還在自戀還有護士的天分，接著就被打落了凡塵。以後上大學報醫學係不錯呀，她這樣想到。

    一杯水下了肚，感覺總算是好了些，孫寒漠眯著眼，左右看了看那滿是沾血的棉簽布條的地麵，勉強露出一絲微笑，對著江新橙說道：“謝謝。”

    一瞬間，江新橙幾乎要淚流滿麵，覺得自己這一晚上的勞累都被這一句話衝刷地幹幹淨淨。“不用謝，我們是同學嘛。”她說到，“現在感覺怎麽樣？還有什麽需要的嗎？”

    “這個……”孫寒漠猶豫半晌，“有吃的嗎，我需要補充足夠的能量和蛋白質，要很多很多的。”

    “呃……”江新橙表情一滯，這家夥真的是餓死鬼投胎嗎？話說他吃那麽多，體重還是那麽輕，那些飯都吃到哪裏去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