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怨恨。樂正琳心中此時被負麵情緒沾滿。

    “我不相信！人都死了，怎麽還會有意識存留？你們那些個鬼怪說辭，一定都是騙人的！你們都是騙人的……你們這些臭道士，能騙得了別人，但騙不了我……

    還有你，曹小賢！你那麽聰明，為什麽沒有早一點發現胡十一的罪行？如果在廢棄大樓那裏，你就直接指出他是凶手，那麽吳亮就不會死了！……

    都是你的錯！都怨你們……”

    樂正琳又哭了。她一邊哭，一邊用手捶打著曹小賢。她用的力氣很大，打得他胸口的傷口又開始疼了。

    但是曹小賢咬牙忍住，沒有吭聲，任憑她發泄。打著打著，可能是累了，最後，樂正琳趴在曹小賢懷裏痛哭起來。

    曹小賢無聲歎息。

    從這個案子中，他認清一個道理——不管在哪裏，人也罷，妖也罷，都有好壞之分。尤其人性是複雜的，善惡不是絕對，好人會起壞心，壞人也有好的時候，而這一切，一直都在考驗著人的本性……

    樂正琳抱著曹小賢大哭，宣泄著內心中的痛苦。曹小賢輕拍她的後背，溫言哄著她。

    大聲哭出來就好，這樣才不會被憋壞了。

    曹小賢看向急救室的門口，點了點頭。那裏，一道影子也向著曹小賢點點頭，然後漸漸變淡，直至消失，仿佛他從來沒有站在那裏一般……

    ………………

    二十天後。

    曹小賢坐在奇聞辦一樓大廳的沙發上，專心看著手中一本有些殘破的書。

    雖然弄清楚了乞丐失蹤之謎，也抓住了罪魁禍首胡十一，但同鐵柱約定好的會議如期召開。因為曹小賢不再以乞討為生，會上他就辭去了華東區丐幫頭頭，並禪讓給了鐵柱。

    但手下兄弟十分舍不得他，他便答應大家，會經常回來看大家的。

    那晚，曹小賢請客，在一路邊攤吃露天燒烤。幾十個兄弟都喝得伶仃大醉……

    自從參加過吳亮警官的葬禮後，也已經過去了兩周。

    除了在葬禮上那天，曹小賢見過麵容很是憔悴的樂正琳一麵，之後這些天便再也沒有見到過她。

    心裏有些擔心樂正琳，曹小賢曾經去她的單位和她家樓下等過她幾次，但沒有一次能夠見到她。

    樂正琳是故意躲著他的。

    在曹小賢想來，樂正琳應該是還沒有從吳亮的死中解脫出來。她怕見到自己，又想起慘死的吳警官吧……

    所以這兩周，曹小賢的心情也很差。

    更讓他抓狂的是，他按照茅山秘籍上的功法開始打坐修煉，十幾天下來，卻沒有感應到一絲靈氣，更別提將靈氣吸入體內了。

    雖然如今城市發展很快，城市內的靈氣很是稀薄，但也不可能一丁點靈氣都感應不到。

    以曹一仙的天份，每晚修煉兩個小時，都能促進他的內傷恢複不少。如今兩周時間下來，他除了等待胳膊、腿上的血痂脫落，內傷早就好了。

    按理說，天份隻有五十分的曹一仙尚能如此，那麽身具陰陽眼的曹小賢應該隻強不弱啊！但曹小賢真的一點靈氣也感應不到。

    曹小賢抓破頭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感應不到靈氣。於是他天天捧著那本茅山秘籍仔細鑽研，希望能夠從中找到答案。此種癡迷程度，他就連上廁所都帶著它……

    曹小賢同曹一仙提過此事。曹一仙給他的答案是：你這才剛剛開始修煉，第一天感應不到靈氣實屬正常。老道我是連續冥想十天後，第十一天才感應到靈氣的。你要是第一天就感應到了，那才不正常呢！你以為你是我的師姐啊？

    曹一仙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陳舒涵修煉第一天便感應到靈氣了？

    這還是人嗎？！

    ……

    先不管其他人，曹小賢接下來十多天，都在夜裏子時打坐修煉，結果，沒出任何意外，還是感應不到靈氣。

    如此過了兩周，曹小賢鬱悶非凡。

    不能感應靈氣，那他如何修煉？體內沒有靈氣，他如何刻畫符籙？學不了道術，那他怎麽成為除魔衛道的一代宗師呢？

    曹小賢滿腹的鬱悶最終匯成一個字：衰……

    開始幾天，曹一仙還能詢問曹小賢修煉進展。當他第十天問過曹小賢同樣的問題十次後，便再也沒有問過他了……因為，曹一仙不認為他還有踏進修行一途的可能。

    幸虧曹小賢身具陰陽眼，對付鬼呀、妖靈什麽的還有些用處，不然曹一仙真就讓他卷鋪蓋走人了~

    再次煩悶的將書拍在桌子上，曹小賢搖頭歎氣：“你爺爺的，不看了！整本書中都沒有記載我這種情況，難道我真的不能修行？”

    既然無緣修行，那就不再糾結！

    曹小賢此時想通了，他就老老實實的在奇聞辦當一個普通職員算了。本來他打小就沒有當道士的願望，要不是那晚遇到誅鬼的曹一仙，他還是一個混跡街頭的乞丐呢！

    所以說，做人要知足！他對於現在的生活已經很滿意了。

    再說當了道士有什麽好的？動不動就要畫符，誅鬼的時候還咬自己的舌頭，多疼啊！甚至，在遇到厲鬼時更是要自損精血施展道術……

    這又苦又累的差事，讓曹一仙、朱世雄他倆幹就夠了。他曹小賢在旁邊打打下手又有何不可？

    看了大廳牆上的掛鍾一眼，嗯，又到了午飯時間了。

    這兩周除了幫助鄰裏找貓尋狗，替對街的劉大夫揪出隔壁老王，奇聞辦沒有再接到任何一件靈異事件。

    曹一仙樂得清閑，沒什麽事兒的話，基本不來奇聞辦。

    這下子就忙壞了朱世雄，曹一仙直接將那些瑣碎的委托事件交給他來處理（曹小賢一點道法不會，隻能當個看門的）。

    這不，一大早來了個要為宅子看風水的委托人，朱世雄跟著那人出去一上午，至今也沒有回來。

    曹小賢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剛要出門，奇聞辦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小賢，就你一個人在嗎？曹大師去哪裏了？”進來的是帶一著墨鏡、穿著很時尚的年輕女子。

    “你是葉小姐？你戴著墨鏡，我差點沒認出來你。”

    解決完靈幽鬼王之事後沒幾天，葉雨藍便給曹一仙打過電話，並將委托費用打進了曹一仙的銀行卡裏。

    她沒有登門拜謝也是有原因的。其一，本來是做法事驅鬼，卻變為同靈幽鬼王大戰，曹一仙平白損失三百萬，自然是要向葉雨藍討錢的。

    不過兩人之前簽過合同，上麵並沒有加錢這一說，葉雨藍當然隻給了他約定好的錢。

    其二，就是葉雨藍家的客廳要重新裝修。如果這真是葉雨藍的家，一切還好說，但那房子是葉雨藍、樂正琳兩人合租的！

    自己房子被燒成了那樣，房東當然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