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幽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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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洪濤突然有些後悔,不過話到臨頭,已經不得不說完了。
“三十年前,也曾經發生過一次冥霧圍莊的事件,當時正是因為整個莊子都快忘記了倒夜的習俗,所以有一大半的人家都沒有點燈,全都入睡了。
那時候這裏可不是柳府,而是越府,整個葫蘆莊真正的主人。冥霧整整持續了一晚上,什麽辦法都不管用,可是,隻有越府中的人沒有事。
其他的人要麽是失蹤了,要麽是瘋了,很快便死了。老朽當年就是在越府中幹活,所以才僥幸活了命。
之後三十年風風雨雨,越府也變成了柳府,冥霧也再沒有出現過。
誰能想到,想到今天又出現了!”
王旭麵色不變,他知道麵前的這人肯定心裏怨恨著他們,可能正是由於他們的到來,才導致了冥霧的再次發生,可是強弱有別,這是恒理,怨天尤人又有何用。
“冥霧因何而起,因何而散,越府何能,得以活命。”
“唉……旭公子這話可把老朽我問住了,老朽又如何能知道。或許柳府中的人知道一些也說不一定。”
齊洪濤歎了口氣,苦澀的說道:“老朽隻知道,向外跑是沒有用的,除了瘋了就是死了,瘋的人隻會說兩個字,一個是鬼,一個是河。
所以老朽才想要帶著全家待在柳府,還請旭公子大恩大德,予以方便。”
“柳府……”
王旭麵色一下子陰沉了起來,他難道沒有第一時間想到柳府麽,還不是那些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他現在直接想把那個死去的供奉再拖出來,將他碎屍萬段。
王旭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平靜下來,“行,你帶著你的家眷過來安置在校場中間,然後你帶著我去你三十年前呆過的地方。”
他可不想將希望寄托在三十年前的故事上,必須要自己把握自己的命運才行。
況且進去黑霧中的人不是有活的麽,不過就是瘋了而已。
王旭冰冷的想著,讓他坐以待斃,這絕對不可能。
“最終還是得靠你。”
他摸著手中的長刀,沒有想象中的恐懼,反而是淡然和平靜。
長夜漫漫,孤風燈火相伴。
鬼霧重重,寒心長刀作陪。
王旭聽到腳步聲後,沒有轉身,而且繼續看著遠方的黑霧,“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多謝公子大恩。”
齊洪濤沒有多說,行了一個大禮,“旭公子,當年越府似乎也是如此做的,把人聚集在了一起,然後點著紅燈,一夜不允許睡覺。不過,不是在這個地方,而且在另外一個地方。”
王旭聽到不允許睡覺後略有所悟,他扭頭對著劉一刀喊道,“劉叔,從現在開始,每個人都不允許睡覺,三四個人一組,互相照看著。”
然後他看到劉一刀答應後,扭頭對著齊洪濤說,“越家聚集人在哪裏?”
齊洪濤有些尷尬,躊躇的說著:“這個老朽忘了,畢竟已經過了這麽多年,況且柳家似乎把府邸重建了。”
他看了看王旭麵色不改的神情,“但是,老朽我清楚的記著,有一口大井,很幽深的大井。如果柳家有老人在的話,肯定知道。”
“大井……”
王旭喃喃自語,他轉頭大聲叫道,“魏叔,麻煩您過來一下。”
他等到魏輕帆走過來,指著齊洪濤,道:“魏叔,這位齊老先生說柳府以前有一口大井,不知道?”
“大井?”
魏輕帆皺了皺眉頭,仔細想了一下,“沒有啊,柳府上上下下都沒有見過有口大井啊。”
“沒有。”
王旭原本覺得那口大井可有可無,可是現在卻不這麽想了。
這裏可是北地,在冰天雪地當中能有一口深井那可是活命的東西,哪怕柳家家大業大也沒必要把一口井棄之不用,除非……
“井有問題!”
王旭和魏輕帆對視了一眼,都從中看到了凝重感。
王旭掃了一眼畢恭畢敬的齊洪濤,不覺得對方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說一些廢話。
“為什麽越家不填了這口井,而柳家要隱藏它。”
他看了看已經明顯翻滾著的黑雲,知道現在他麵臨著兩個選擇,要麽衝出去,要麽想辦法在柳府中熬到天亮。
“越府當時有多少人?”
王旭忽然說道。
齊洪濤雖然不解,但是想了想,“大概恐怕有四五十人吧。”
“四五十人……”
王旭擺擺手,示意他們兩個隨意,自己向著邊緣走去。
他四處轉著,同時也在想著,整個柳府這麽大,如果他要隱藏一口井,他會怎麽做。
並且這口井的周圍還可以安置下四五十人。
王旭逐漸走到了剛才的正廳,也就是目前的廢墟當中。
他看了看腳下,突然感覺到不寒而栗,自己腳下難道不正合適麽。
作為一個正廳大的離奇,能夠放下四五十人,並且還發生了這麽多詭異的事,還有人魔出現。
“來人。”
旁邊巡邏的四個家兵聽到後,立刻拿著火把走了過來,“少爺。”
“你們把這裏的灰燼收拾幹淨,騰出一個空地。”
這是魏輕帆走了過來,“旭公子,你懷疑這裏就是?”
王旭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看著魏輕帆俯身趴下,側耳貼地,似乎是在聽著什麽。
“此人居然還會聽術。”
王旭習武之後才知道能夠聽到數裏之外的震動是多麽不容易,這不僅僅要高深的內功修為,還需要進行過專門的修煉才行,跟小四的鷹目術一樣,都是獨家的秘術。
他心裏想著,卻沒有動,靜靜等著。
魏輕帆聽了一會兒,起身走到另外一個地方,掃平之後又繼續聽了起來,如此重複了數次後才站起身子,指著不遠處一個地方,“旭公子,應該就是這裏。”
王旭點了點頭,招了招手,讓齊洪濤過來。
“齊老先生,當時越府對著這口井做了什麽?還是?”
“做了什麽?沒有啊,當時似乎當家的也沒靠近這口井,隻是讓在井旁邊安生待著,什麽也別管,什麽也別動。”
齊洪濤顫抖著說著,低著頭,一直都沒有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