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絕望孕育之物(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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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慢步走著,當他快走到道路口的時候。
他忽然開口問道:“小玉姑娘,我這一路走過來,發現這村子裏的人有些少啊?還有村口的房間裏怎麽沒人住?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沒人住?”
小玉一愣,微微皺了下眉頭,讓人看到後,不自覺的有些心疼,“有啊,離村口最近的是王阿婆一家,昨天她還跟我打招呼了呢,還有李嬸一家,我剛才回來時還碰到她們了。”
她想了想,便笑著說道:“可能是這段時間地裏比較忙,他們都在地裏呢,所以才看上去沒有人住。”
“其實我們村子裏的人已經不算少了,邵公子可能是在大城市呆慣了,所以突然來到鄉下,感覺有些人少吧,實際上並不是這樣,至於事情,一個小小的村子能出什麽事情呢。”
小玉接著繼續說道,越到最後語氣越平淡。
王旭點了點頭,然後仔細琢磨著小玉話語中的真實性,的確,如果按照小玉的說法去想,一切都說得通,但是,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更加奇怪。
一名長在農家,生長在農家的村姑能有這樣的邏輯性麽,能夠把事情理的如此透徹,況且她剛才的用詞明顯有些奇怪。
從小生長在井底的青蛙在沒有見過世界的廣闊之前,會認為井底是小小的井底麽。
王旭忽然問道:“您家裏煮的肉是哪兒來的?”
“這是小玉他們村長家裏的。”
嶽義擦了擦嘴,走了過來,“剛才在後院,小玉給我說他們村長一家人可好了,經常把自己家的肉豬還有菜地裏的菜分給村民。”
王旭看了看嶽義,似乎此人已經完全被這裏同化了一般,對於之前發生的事情一點都沒有印象,這已經不僅僅是情緒化的作用了,而是某種更為深刻的改寫。
踏踏踏……
就在這時,小玉的婆婆快步趕了過來,她看到屋內的嶽義後怒氣衝天,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嚇人,直接就拿起小院中的木棍追著小玉打去,“我讓你個狐狸精不聽話!我讓再偷漢子!”
嶽義一下子怒氣上湧,雙眼發紅,直接拔出手中的刀對著小玉的婆婆就是幾刀。
噗嗤,噗嗤,噗嗤!
他像是發瘋了一樣對著地上的老嫗刺去,直到噴出的鮮血將他染的一身血紅,他才茫然的起身,看著地上的血腥場麵,渾身發抖,然後倒了下去。
“啊!!”
小玉眼睛瞪得大大的,尖叫了一聲,“殺人了,又殺人了。”
她嚇得立刻跑出了屋門,轉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王旭沒有在意這場突然的慘劇,反而注意起小玉剛才說的後半句,“又殺人了?”
他默默地想著,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模糊的想法。
王旭返身走了出去,並且沒有往村外走而是向著村子中心走去。
他走後不久,滿臉鮮血的老嫗猛的睜開了雙眼,木然的站起身,然後拖著不知死活的嶽義向著屋內走去。
吱啞,房屋門緊緊的閉上,院中的鮮血和掉落在地的長刀也詭異的消失,一切都恢複了平靜。
王旭快步跟著小玉的腳印,忽然,他眼神一凝,盯著前方晃動的人影。
隻見前方一所比周圍的房屋都要氣派的村房前,排著一列長隊,裏麵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各個都麵色慘白,雙眼無神,渾身上下都破爛不堪,更甚者身上還有著白蟲在翻滾。
但是,也奇怪,這些人一點都不理會王旭的到來,而是安靜的排著對。
一個怪異的身影從隊伍的前排返身走了出來,赫然是連雲天,此時他麵色無神,手裏端著一碗血湯,裏麵還飄蕩著幾縷血絲。
他慢慢的向著村子深處走去。
王旭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連雲天漸漸的走到了一塊黑土菜地中,並且將血湯倒了進去,頓時,黑土中翻滾了起來,無數的白蟲蜂擁而至,貪婪的吸取著美味的血肉。
他倒完之後,便默默地起身準備走進旁邊的菜坑當中。
王旭左手一揮,一抹藍光閃過,頓時將連雲天整個人都拽了過來,隻見連雲天他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腦門處青筋暴起,眼角都蹦出了縷縷血線。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平靜下來,胸口劇烈的喘息著。
王旭一邊等著連雲天醒過來,一邊看著不知道被多少鮮血浸泡過的黑土地,以及土地裏種的‘菜’。
隻見一片小小的菜地中,埋著十幾個’人‘,或者已經不能稱之為人,而是白蟲的巢穴更恰當。
所有的‘人’都是頭暴露在外,整個身子都被深深的埋在菜地中,有的已經白骨琳琳,一個個白蟲在其中進進出出。
有的似乎還保留著神智,麵露絕望之色,更多的則是一臉木然,麵色慘白。
王旭深深吸了一口氣,即使是他,看到這種場麵都有些頭皮發麻。
他望著其中一個麵色慘白的年輕人,赫然便是昨天他在村外看到的那名詭異的身影。
連雲天雙眼猛的睜開,茫然了一會兒後,似乎才清醒過來,他的臉色立刻變得悚然起來,然後快速的起身,拔出了長刀。
“醒了?”
他聽到聲音後這才看到王旭,“王大人!”
連雲天剛想說什麽,但是一張口便麵色慘白,幹嘔了起來。
他唰的一下拿起長刀在自己身上劃了幾道小口子,硬生生的抑製住了心中源源不斷湧上來的惡心感,“王大人,咱們快點去村長房子裏,再晚些,弟兄們就沒救了。”
“好。”
王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黑土地,心念急轉,但還是立刻答應了下來。
他帶著連雲天迅速往回走。
………………
踏,踏踏,踏踏踏,踏……
小玉哼著歌,踩著步子走了過來,她看著黑土地,開心的笑了起來,“這些菜漲得真好,村長提供的方法果然有效。”
她一邊撿著白蟲,一邊拿著把小刀把人頭部的肉,耳朵等等割了下來,放在自家的籃子裏,然後用一塊洗的幹淨的白布蓋在上麵。
“好了,我得回去給婆婆做飯了,今天的菜這麽好,做出的飯一定很好吃,這樣婆婆就不會再生氣,也就不會再打我了。”
她心裏期盼著,然後向著來時的路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