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蛹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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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慢慢轉過身,漠然的視線透過黑霧射在了旁邊的身影身上,開口說了一個字。
“滾!”
然後,一把由黑色霧氣凝結成的黑刀穿透空間,直接便刺進了旁邊身影的體內。
轟!
扭曲的身影瞬間炸成一團團霧氣,然後又飛離開來,在距離山坡不遠處聚集在一起。
他並沒有在意憂的突然出手,也沒有在意自己受到的傷勢,而是瘋狂的大笑起來,“有意思,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哈哈哈哈!”
憂沒有繼續出手,而是選擇繼續看著腳下的地獄。
哪怕是這麽大的動靜以及無數人的突然消失。
下方呆滯的麵孔也沒有發生絲毫的變化,依然默默地看著眼前的大火,哪怕是大火已經燒到他們身上都不為所動。
就像是一具具還存有氣息的空殼一般。
憂漠然的看著,皺了皺眉頭,有些難以理解。
同樣作為失去希望的人,為什麽差別會如此的巨大。
這些人失去了希望為何一無所有,而他同樣作為一個沒有希望的人卻能如此好端端的站在這裏。
“希望究竟是什麽……”
憂坐在地麵上思考著這個他早已經舍棄掉的問題。
畫麵一轉。
一座簡易的房屋中。
憂的身上浮現出了濃鬱的黑氣,他伸出手,一滴黑色的液體頓時滴到了自己麵前漂浮起來的女子身上。
隻見女子的腹部不正常的鼓脹起來,就是懷孕六七個月一樣。
黑色的光芒一閃一閃的。
忽然,黑色的光芒猛然亮起,然後逐漸像一個小太陽一樣,快速的膨脹起來。
砰!
黑光四濺,血肉橫飛。
憂皺了皺眉頭,不過轉瞬間他又恢複了漠然。
他重新換了個地方依次施為,隻不過這次用的量比上次少了一成左右。
無數次的血腥實驗,最終憂才找到一種極為安穩的方法。
他將削弱了百倍的黑色霧氣凝結成了一滴圓溜溜的液體,然後再在外麵裹了一層鮮紅色的血網,這才放心的植入了一個女子的體內。
果然這次並沒有發生任何的異樣。
等待女子和其他人結婚生子之後,憂便毫不猶豫的出手將二人徹底抹去,然後將嬰兒帶回去親自撫養。
可惜,之後出了些差錯,孩子依然無法適應,最終死去。
憂最終也隻是再次皺了皺眉頭,便繼續開始自己的實驗。
直到某一天,一個鳥語花香的世外桃源中。
有兩具身影對立的站著,其中一個披著一身黑袍,看不清麵孔。
而另外一人則是一名女子,此時,懷中正輕柔的抱著一個包裹的極為厚實的嬰兒。
“孩子應該姓什麽?你總得告訴我吧?”
溫婉的女子一邊疼愛的看著緊緊閉著雙眼的嬰兒,一邊詢問道。
“莫吧,對,他姓莫。”
黑袍人影遲疑了一下。
他輕輕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遞給了溫婉的女子,“等他長大了把這個交給他。”
“好的,你放心,我們會把他當做我們的親生孩子一樣疼愛的。”
溫婉的女子說著,麵色閃過一絲黯然。
黑袍人影最後再看了一眼女子懷中的嬰兒,便轉身向著遠處走去。
很快,便消失在了遠方。
“憂,你想做的就是這個?可是,又有何意義呢?”
一雙眼睛一直都在盯著這裏。
“意義?我莫憂做事從來不需要意義。”
莫憂忽然出現,一抹黑色刀光閃現,將方圓百米的一切都撕成了粉碎。
他做完這一切後又重新看向了剛才離開的方向,眼神中閃過幾縷奇異之色,“這算是希望麽?”
他第一次露出了一抹笑容。
人把自己的後裔視為最終的希望,如此算下來,他的確是創造了希望。
至於這種希望會不會延續下去,就看希望他自身了。
………………
忽然,縹緲的聲音傳來。
“你說是麽?”
王旭悚然一驚,發現幽黑的眸光射了過來。
他剛準備拔刀,便發現一把黑色的橫刀就在他手上,就像是一開始就拿在手中一樣。
王旭剛準備揮刀,卻發現手卻握了個空。
黑色的橫刀就像是煙霧一般,或者說其本來就是煙霧一樣,根本用手握不住。
“握上它!”
四周陡然一變,變成了一個高大的平台,四周懸空。
“這是幽台,若是從此處落下去,你便萬劫不複。”
一個詭異的身影出現在幽台的邊角,淡漠的說道:“至於信不信,全在於你。”
“莫憂!”
王旭剛想退後,但立刻又冷靜了下來。
“你想要離開這裏,就必須拿起那把刀。”
莫憂指了指幽台中間的黑霧橫刀,“那是我的一縷力量,現在屬於我,所以你無法拿走。”
他頓了頓,然後轉過身,凝視著王旭,“你想用什麽來交換?”
“壽命?靈魂?自由?還是希望?”
他淡漠的說道:“這世界上從來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想必你也十分清楚才對。”
王旭聽完後,細細的思索著。
壽命?多久的壽命?如果是一生的壽命,那豈不是是用生命來換。
靈魂?如果沒有了靈魂,那他還是他麽?
自由?如果失去了自由,那豈不是他人手中的傀儡。
希望?
“希望……”
王旭皺了皺眉頭,直覺告訴他這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莫憂似乎也不急,他說完之後便漠然不語。
幽台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舍棄……交換……公平。”
王旭喃喃自語道,然後突然大笑了起來。
這應該是他來到這方世界後第一次如此的放肆,如此的肆無忌憚。
“這真是,真是毫無新意,毫無追求的想法,實在是無聊,無聊透頂。”
莫憂將頭抬起,正視起了對方,他看著對麵突然大變樣的後繼者,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可惜,我追求的卻不是一個公平,而正是不公平。”
王旭又陡然恢複了平靜,“如果費盡全力最後隻是得到了一個公平,那才是可笑。由不公平到最後的不公平,這才是我的追求。
至於交換?如果什麽東西都必須要交換,那還需要去爭搶麽?
至於舍棄?如果得到什麽就必須舍棄什麽?那費勁心思又是為哪何?”
他說完後,便看著遠處的莫憂,“難道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