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章 神秘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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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憂行走在這滿目琳琅的主島之上,這裏的街頭巷尾打造得極具小眾色彩,看來這裏的曆史由來已久,隻是不知道這些島上的居民到底有幾個是真正隸屬於極光仙海勢力之下的。
之所以這般想,也是因為這琉璃島始終是一個後天養成的島嶼,乃是各大勢力在這萬海之中定鼎而立之後,方才一手扶植起來的,這其中定然有不少後續被各大勢力安插進來的,作為監視著萬海中一舉一動的探子。
隻不過這琉璃島上,還是以極光仙海的勢力占據了大頭,琉璃島主看似獨立,但實則怕是多半以極光仙海為尊。
而這琉璃島下暗藏的巨大世界中,琉璃閣作為琉璃島直係的勢力,也是最為繁忙的存在。
至於南天戰宗則是在鬼市中成立一個活字招牌,名為南天門,相對應的巨鯊門則是立了一個牌坊,名為巨鯊口,這兩家每逢鬼市開啟,便會連同琉璃閣成為地下暗影鬼市中最為川流不息的地方,各自做著自己的生意,各自探聽著八方消息。
琉璃世界,暗影鬼市,鬼市每日都有,但這隻是表麵上的,如同地表上那些居民的呐喊叫賣,自是不會少,但真正大規模的鬼市開市,則是每月一次,隻需要有這三大勢力的一方主持便可,而最高級別的鬼市則是三方勢力共同主持之下舉辦,隻不過這種卻是不定期,有時候一年,有時候幾年,或許隻是為了一個消息。
這一次的鬼市便是每月循例一次的鬼市,規模和熱鬧程度算得上是不錯了。
吳憂看著那通往地下鬼市的入口,略有幾分躊躇,到了島上,倒是沒有那麽多規矩約束,他想要進去便也進去了,自然也不會有人查驗他的身份,此刻的吳憂已然化為島上居民一般的存在。
這島嶼由千島組成,島上居民過萬,隻要有這島上居民印記的人都可以隨意出入島,如同一始山烙印上的宗門信引一個道理,這種印記是對於島上居民身份的認可,吳憂如今就如同一個黑戶一般。
隻不過因為島上之人未必全都互相認識,吳憂並不會因此被識破。
吳憂環顧了一圈,並未發現什麽中意之物,終於在鬼市開市接近超過一個時辰的時間後,神色無比平靜地邁入了地下入口。
通過一段有些潮濕蜿蜒的通道,他終於來到一片有些昏暗的世界,這裏便是真正意義的暗影鬼市,這裏終於不再有琉璃之光的照亮,這裏的人各自都神色匆匆,仿佛隻是為了特殊的目的而來。
吳憂依稀透過三個方向能夠看到三處龐然大物的存在,精致無比的琉璃閣,傲然挺立的南天門和氣吞山河的巨鯊口,三方遙遙相對,隻不過看那氣勢,琉璃閣占了一絲上風。
正是因為鬼市已經開市一個時辰,幾乎所有人都會奔著自己的目標前去尋找,不會如同一開始那般悠閑愜意,甚至肆意打量周圍的人事物,這便是吳憂選擇這個時機進入的原因,他是第一次來到這鬼市,自然謹慎一些。
待他晃蕩了一圈後,終於是不再那般心裏沒底了,這裏不過是比起菜市場更大一些的集市罷了,吳憂心裏大抵便是如此定義的。
琉璃閣、南天門還是巨鯊口都是一個講究買賣對等的地方,有交易師的存在,這點倒是與凡界並無不同。
來到這裏的大大小小的勢力都會問些寶,尋些消息,隻要能夠付得起對應的價錢,自然也能夠獲得一些有用的消息。
畢竟,這裏可是匯聚了這片海域最大的三個勢力,還有若幹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大小勢力,即便是將這片海域翻個底朝天都怕是沒有問題,就更別提一些隱藏的秘密了。
南天戰宗和巨鯊門瞧不上的洞府秘寶,自然也有人奉為珍寶,而琉璃閣有時候放出的消息又是能夠令南天戰宗和巨鯊門互相垂涎。
據說,近日琉璃閣便是放話出來,極光仙海耗費數年心血即將找到的一處天地神物所在,若是屆時發現,怕是會直接召開一次非同尋常的鬼市,匯聚各方勢力,怕是整個破碎之地乃至於兩界都會震動。
所以這種情況下,南天戰宗和巨鯊門之間仿佛進入了更加白熱化的競爭之中。
一旦琉璃閣放出風聲要舉辦超大規模的鬼市,那麽他們怕是首當其衝要瘋魔一把了。
琉璃島上當然不止原著居民,還有一些各大勢力常駐之人,隻不過如同海夜島這般暫時還未有常駐的資格,這才是需要每逢大型鬼市再前來登島。
吳憂估摸著一般勢力中至少得有個能夠比擬陰陽修士的存在方才能夠在這琉璃島上有著一席之位,海夜島雖然現下還不行,但是看那少主身旁的架勢,怕是不久後就能夠參與進來了。
就在鬼市快要結束的時候,吳憂轉入了一條巷子中,在那屋簷的陰影下,有一個小小的攤位,上麵寫著“改頭換麵,造假神術”。
字蒼勁有力,甚至帶著幾分劍意鋒芒,吳憂在不經意間留意到這個地方的時候,第一眼便是被這八個醒目的字吸引住了,倒不是因為這字的表麵意思,而是因為寫這字的人定然有著某種程度上的劍術造詣。
但吳憂並沒有第一時間找上去,他反倒是這附近的鬼市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轉悠了一圈,最後才是決定來到這裏。
想要得到一些真正的有價值的東西,非得進入到那幾個龐然大物內部方才有一絲可能,這外圍的一些門麵攤位,雖然比起上麵琉璃世界的吆喝叫賣質量好上不止一星半點,但是一來這攤主的修為有限實在很難讓人相信有什麽好東西真正在他們手上,二來則是吳憂一眼掃過,確實沒有看得上的東西。
反倒是對於這造假神術有些好奇,究竟能夠做到什麽程度。
吳憂走入了黑暗陰影之下,這裏的暗比起鬼市中的其他地方顯得更為陰森可怖。
吳憂屈指一彈,一枚中品虛石便是射向了那位全身裹著寬大麻衣的攤主,不過正如吳憂所料,那人一把便是接住了。
那人頭也不抬,隻是木訥問道:“說吧,有什麽要求?”
吳憂很滿意此人的反應,處變不驚,剛剛他以接近準陰陽修士之境的力道彈射而出的中品虛石不過是投石問路,想要做的便是探探這個人的底。
一顆中品虛石,是這個攤位的規矩,但凡是想要與攤主溝通,先付上這個價錢。
興許在卡界中品虛石算不得什麽,恐怕是最普通不過的交易工具,但就隻是簡單的詢問便要花費這樣的代價,普通人又有誰會願意去嚐試。
吳憂也隻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淡淡說道:“你當真什麽都能夠造假?”
那攤主似是微微揚了揚頭,道:“不信,走!”
吳憂似是沒有料到攤主的脾性居然如此古怪,微微愣了愣後瞬間便是笑了出聲,“當我多嘴,我想要造出一個跟這島上居民一模一樣的印記!”
吳憂說完之後非但沒有放鬆,反倒全神貫注將周圍的動靜盡數留意,一旦這攤主有任何其他舉動他都將在第一時間出手製服,然而他意想中的種種情況並未發生,回應他的依舊是那個毫無波動的聲音。
“可以,上品虛石一百枚!”
吳憂倒吸了口氣,這攤主還真是胃口不小,但看其明顯不願意交談的樣子,吳憂倒是沒有糾結於價錢,在出來的時候,他便是帶足了不少身家,海底靈脈的發掘,令得吳憂連帶著無憂島的真正身家都是暴漲,一百枚上品虛石對於現在的吳憂而言並沒有多大困難。
其實到了他們這個層次,虛石的多少已經不是問題,他們追求的是境界的提升,反倒是這虛石的積累並不困難。
隻要有心去收集,並非不能夠腰纏萬貫。
吳憂緊接著開口道:“我要先見到成果,再付報酬!”
“好!”那人說罷,一揮手便是將攤位瞬間收好,隨即站起身來,朝著身後的巷子深處行去。
吳憂見到那人一瘸一拐的模樣,心下更是有些詫異,這人身上看起來似乎有很多的故事,但是他的幹脆利落是吳憂十分欣賞的。
尾隨那人步入巷道之中,很快便是進入了一個漆黑的院落,那人嘎吱一聲將門關上,院落中便隻剩下了那人和吳憂,兩雙在黑夜中依舊明亮的眸子對視了一眼。
吳憂刹那間的功夫便是從那雙閃爍著精光的眸子中看到了一絲果決和銳利,那人即便是身殘,但卻依舊給了吳憂不小的壓力。
“恐怕此人已是邁入了陰陽之境!”吳憂心中猜測著。
在這看似平靜的小院中,吳憂瞬間感覺到了一股寒意從四麵八方湧來,正當他準備調動體內的念力驅散這股寒意的時候,那人卻是緩緩說將了起來。
“我不管你是誰,來自哪裏,隻要是想要做買賣我都沒有意見,你隨我到屋裏去!”那人瞥了吳憂一眼,但是很明顯在說,仁義不成買賣還在,那就無所謂。
“這人,還真是有點意思!”吳憂收起了想要馭使的周身念力,雙手背負隨著那人進入了裏屋。
若是此刻暴露出他的實力,那恐怕他這不光彩的入島也要很快便曝光了,這樣雖然不至於有性命之憂,但是想要繼續這般潛伏在琉璃島上怕是不切實際了。
好在這人似是對於這些統統都不在乎,當二人進入裏屋之後,明亮的燈光便是照亮了內堂。
“褪去外衫!”那人開口說道。
吳憂依言而行,在某種程度上,這人的神秘雖然讓吳憂覺得有些壓抑,但這人身上卻並沒有那種若有若無的危機感,吳憂的直覺自詡還是不錯的,若是連危機感他都察覺不到,那麽他也不用考慮出來混跡了。
很快,吳憂便是赤裸著上半身盤坐在了一個蒲團之上,那人依舊包裹在麻衣之中,隻露出了兩隻枯瘦的雙手,吳憂依稀從那人盤坐的腳上看到了幾乎早已幹涸的血管,那恐怕便是造成此人跛腳的主因。
隻是修煉之人向來恢複能力極強,這人為何明明令他感覺有陰陽之境的修為,卻無法對自己這樣的現狀拯救一二,令人有些費解。
“放鬆,我需要將念力凝練,化作這印記打入你體內,你自身須得好生配合,否則即便成形,終究難以持久!”那人緩緩說著,一邊便是散發出了極為雄渾的念力波動。
吳憂心中一定,他果然沒有猜錯,從這人的手法和念力的雄渾程度,還有那隱隱包裹周身的陰陽二氣來看,至少也是與他同等級的人物。
這等人物居然甘於屈居在這琉璃島上,成為陰影之下的人,實在是難以理解。
不過吳憂現下最為關心倒不是此人,而是此人究竟能否為他成功種下與這島上居民一般無二的印記,這關係到他究竟能否完成接下來的計劃。
很快,一股皮肉焦灼之感便是令吳憂身子顫動了幾下,他感受到了一股十分凝練的念力借由著巨大的念力推動注入了他的體內。
隨即他便是聽到了身後之人的話語,“屏氣凝神,利用自身的念力化為屏障將其包裹,安置於氣海之中!”
吳憂依言照做,隻不過氣海而已,這個對於此刻的吳憂而言已經不再是最為重要的地方,即便有什麽差池也是來得及補救挽回。
吳憂體內的陰陽二氣攜帶著雄渾的念力接手了那團看似包裹著一片琉璃狀的印記,很快便是穩定了下來,這個過程並沒有吳憂想象的困難,反倒是異常簡單。
“這就完成了?”吳憂不禁有些懷疑。
“成了,這島上居民的印記並無什麽特殊,隻不過凝練之法有些獨特,這些年我早已接觸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初始時還會失手,現在隻要絕對配合我,不到數息的功夫便能夠種下印記,你什麽時候不需要了自行散去便可。”那人淡淡說道,似是不以為意。
吳憂穿好衣衫,將一百枚上品虛石遞給了那人,眼角之中含著幾分笑意,“不知可否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