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九章 一槍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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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能夠令石花盛開!”
這幾乎是整片空間中每個人此刻唯一的想法,就連吳憂也是大夢初醒一般,原來這石花竟然需要用血的喂養方才能夠盛開。
從看到這朵石花的那一瞬,吳憂便是有種感覺,這石花與鯨眠之地最大的秘密息息相關,隻不過這麽重要的東西裸露在這等蒼白之地,總歸令人有幾分心懸忌憚。
眼下的這一幕似乎正說明了些什麽,吳憂連忙朝著不遠處的飛龍看了過去,正好與飛龍那有些驚詫的目光對視了一眼,都從雙方眼中看到些許不可思議。
自打那江勝出現在這地壇附近後,飛龍便是明顯的有些沉默,就連與吳憂的念力傳音交流都是遲滯了許多,此刻,因為江勝的威脅之語加上威海一刀的霸刀之威,眾人皆是在尋求一個安全地帶,飛龍和吳憂也是不得不挪動位置,靈活應對。
“如果事不可取,盡早做好撤的打算!”飛龍提醒道。
吳憂微微咬牙,在他心底是不願意退的,但是現下的局麵,明顯以飄渺洞府、極光仙海和萬惡穀這三大擁有陰陽圓滿修士的勢力為首,他們想要將他們這些人清掃出局,而後來決定這影響鯨眠之地秘密關鍵的所屬,也就是說,相當程度上三大勢力在這一刻是站在同一陣線的。
不管是曾經與他們有淵源的巨鯊門、南天戰宗,還是亦在破碎之地齊名的雄圖魔窟、妖襲骨地,以及千裏迢迢趕過來的一始山眾人,這一刻的底氣都弱了許多。
紛紛有人想著要不要先抽身而退,再尋覓良機,但是任誰都知道,這樣的機會可能並不存在了,放眼鯨眠之地,除了這眾多鯨骨百態所指的地壇中心,又有何處像是真正有秘密的地方?
飛龍見吳憂還是有些不甘的模樣,不由加重了幾分語氣,“人生在世,不死總能夠有希望,你究竟是不是真的明白?”
吳憂朝著飛龍笑了笑,隻是這個笑究竟是什麽意味也就隻有他自己知曉了。
飛龍說的這個道理他何嚐不明白,隻是每次用來勸服別人的時候他能夠說得極為堅定,但是回想起來,在他自己身上,這個道理還真是一點都未曾真正踐行過,不管是在孤注一擲斬殺唐燃的時候,還是在不顧一切重歸一始山的時候,他終究還是一個魯莽少年一般,難怪乎念闕會為他擔心,為他籌謀。
從凡界一路走來,吳憂走得便是鋼絲,行的便是危橋,以他的人脈和背景,若非沒有每一次危機中的拚命一搏,又何曾會走到現在,說到底,吳憂終歸是個矛盾的結合體。
他既想要為了愛他的人保證安全,有想要為他愛的人奮力一搏,隻爭朝夕,因為他明白時間永遠不等人,那些能夠等待千年萬年之久去修煉的人,到最後最好的也不過是修為成了,卻孤獨終老了一輩子。
以念闕的天賦,她怎麽可能原地踏步隻為等待那一步步腳踏實地修煉的他,若不付出一些,他怕她等不及。
“見機行事!”
到了最後,飛龍隻是得到了吳憂這個明確肯定的回答,他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但是在那寬大的黑袍中卻是讓人無法看到他的半分神色。
當那名瘋狂修士的鮮血被石花吸噬完,最後的一絲不剩滲入地壇土地之下時,整個地壇周圍似乎有著片刻的鴉雀無聲,片刻後,卻是被一道極為猖狂的笑聲瞬間回魂。
“難怪我第一眼看到這石花便是喜歡得緊,原來跟我是一樣的性子,萬惡穀的還在等什麽,給我殺,用他們的血打開海鯨石花!”萬向天幾乎肆無忌憚地對著身側之人吼道。
而他所指之人,自然便是那地壇周圍眾多先前他們想要驅散之人了,隻不過,這驅散卻是要換個方式了,畢竟這石花的開啟竟然要以人血為祭,那在場之人多半便是要淪為血祭之物了。
萬向天未動,萬老仆亦是未動,但是一同跟隨著他們進入鯨眠之地而後匯聚在一起的萬惡穀十數名修士卻是化為了一道道流光朝著地壇中人群密集所在攻擊而去。
一時間,念力流光四溢,轟殺之聲不絕於耳。
萬向天直接將雲依扔給了身側的老仆而後便是走入了地壇場中,有老仆這個陰陽圓滿的大修士親自看守,即便是京極都隻能幹瞪眼幹著急卻無可奈何。
地壇不過千丈方圓,此刻卻是在四周幾乎每一片地方都是充斥著強烈的念力波動,有的是為了生,有的則隻是純粹為了殺!
萬向天極為淡定地遊走著,時不時還放出一道囊括著陰陽之力的念力攻擊,許多無門無派沒有抱團相依的修士猝不及防之下便是喪失了大半的戰力,一部分人血染石花,一部分人則是祭染大地,當真是壯烈以及。
“一刀兄,江管事,你們還在等什麽,莫非想要好人做到底,所有的壞事就統統讓我萬某人一次性做完了?”
萬向天此言倒是透露著幾分諷刺意味,任誰都知道在這個卡界之中,是沒有絕對的仁慈存在的,在破碎之地這等亡命天涯,更是不會存在什麽心慈手軟的可能,一旦心慈手軟了,那麽或許就意味著走到了盡頭。
不管是極光仙海還是飄渺洞府,不管名字聽起來多麽正道,都終歸是在破碎之地經曆了血與火的衝刷成長起來的,麵對這種利益之爭,又怎會顧念什麽虛偽做派。
“極光仙海,給我殺,直到海鯨花開!”威海一刀大刀一揮,麵目上帶了幾分狂熱之意,這對於向來冷漠倨傲不乏理智的威海一刀而言,倒是有幾分不似。
江勝則是沒有什麽猶豫,早在萬向天動手前,他不就便是號召驅散眾人,如今,趕驅散為捕殺,他倒是更為樂意。
江勝微微舔了舔嘴唇,覺得有些狂熱的血液在澎湃著,這一刻他隻想殺更多的人,讓著海鯨花的秘密公之於眾。
吳憂和飛龍不斷躲閃,不僅僅要躲避來自於三大勢力的聯手絞殺,還要躲避那些抵抗得紅了眼,絲毫部分對象便是喊打喊殺之人,這等場麵著實混亂以及。
一始山、妖襲骨地、巨鯊門和南天戰宗這幾大門派勢力多少展現了他們的底蘊和素養,在麵對那萬惡穀幾大勢力的絞殺時統一行動倒是避免了寡不敵眾的局麵,如今這石花周圍,血濺的修士越來越多,但大都是遊離於各大勢力之外的散修,驚聞鯨眠之地的開啟,日夜兼程的趕來,卻是最後化為了人祭!
在這有些淩亂的場麵之中,吳憂和飛龍卻是顯得有些另類,他們二人一個是來到此處最早的人,一個則是幾乎包裹得密不透風的神秘人,雖然二人刻意避嫌以求能夠暗中照應的,但是此刻以二人逐漸顯現出來的實力卻是淪為了他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此刻,京極與蠻天已是戰作一圈,因為雲依的緣故,京極沒有絲毫留手,那銀環震動下的憤怒麵容,那厚若深海的念力將蠻天壓抑得有些被動。
而萬向天則是直接盯上了先前便是留意到的吳憂,作為第一個比起他還早到的修士,無疑成為了他極為不爽的存在,至於飛龍則是被威海一刀給纏上了,同樣一時間脫身不得。
許是礙於身份的緣故,江勝並沒有如同萬向天和威海一刀這兩名年輕人一般衝鋒陷陣,他反倒是運籌帷幄死死盯著那海鯨石花綻開的進度,不時提醒手下眾人抓緊時間以血祭染。
萬向天一步步狀似醉漢酗酒,卻是極為有規劃有目的地來到了吳憂的跟前,就隻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這地壇之上便已是橫屍數人。
修士的對決決勝往往是在談笑間定勝負,而往往也隻要一絲疏忽便能夠決定生死,這點並不會隨著修為的提升而有所改變,若是改變的那也唯有不斷對敵時的經驗罷了,這才是會維持一場戰鬥持久的關鍵。
“我一直有關注你,進來之前我們見過一麵!”萬向天感慨道,那雙陰沉的眸子中並沒有臉上那般擁有笑意。
吳憂黑巾蒙麵,未有露出什麽表情,但若是此刻有人看到他黑巾之下那有些憎惡的神色,恐怕也會佩服他的冷靜,在他麵前的可是萬惡穀的少穀主,未來極有可能是影響唯魔卡界大勢的人物,他竟然不是瑟瑟發抖想著如何擺脫,竟是一副相見恨晚睚眥欲裂的狀態,當真是匪夷所思。
“那還真是承蒙萬少主的掛念!”吳憂不卑不亢道,言語之中帶著幾分諷刺。
不過是因為他第一個來到此處便如此小心謹慎,看來這萬向天隻是表麵猖狂,內心倒也步步為營。
進入空間連接點時的擦肩而過,沒想到萬向天也留意到了吳憂,這莫非就是冥冥之中自有敵意?
萬向天略微有些訝異,他雖然見過吳憂本尊一麵,但是對於一始山那鬧得沸沸揚揚事情的主角卻是並沒有過多留意,他隻是覺得有些奇怪,吳憂為何進到了鯨眠之地後居然黑巾蒙麵,憑借氣息的感應,應當是之前碰到的那人無疑。
但,這一切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得罪他萬向天的人多半沒有什麽好下場,這並不是因為他背後的勢力,而是因為他自己便有足夠的資格說這話。
“我不管你是否有搶占先機,因為很快,你就沒有生機了!”萬向天森冷一笑,將先前展露人前的猖狂桀驁盡數斂去,終於是暴露了他真實的麵貌。
僅僅是因為一個先來後到,在他的心中吳憂便已是上了死亡黑名單。
萬向天的手臂之上,一陣火紅色鱗光閃過,緊接著吳憂便是看到一條猶如血蛇般的火鞭在他手臂上纏繞成形,進而伸展開來,在空氣中挪騰飛舞,靈動異常。
“今日,便用你的血來喂飽我的嗜血鞭!”
萬向天話音剛落,整個人便是化為了一道殘影,帶著那如同蛇魅的嗜血鞭揮打而來,空氣之中陣陣火光乍現,方圓百丈之內,陰陽二氣交錯飛揚。
吳憂右手一抖,穿雲破日槍便是瞬間施展出來,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蘊養,念靈暗星早已與穿雲破日槍極度融洽,而穿雲破日槍也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靈階念具!
“五鬼噬魂槍!”
“嗜血火蟒鞭!”
五團魂念在暗星有意識的馭使之下從五個不同的方向攻向了萬向天,而萬向天隻是身軀一震,那如同火莽一般的嗜血鞭上便是流竄出許多血紅色火焰,火焰之中還蘊含著一絲陰森骨火,那是暗月流螢發揮到極致後方才孕育出的火焰,看來這萬向天駕馭火焰的能力亦是登峰造極。
魂念遇上火莽,在氣勢上便是弱了幾分,這本就是容易被炙熱灼燒之物,吳憂的五鬼噬魂槍雖然霸道,但終究被萬向天的嗜血火蟒鞭有些克製,僅僅一個正麵接觸,便是有些被擊破擊散。
正當萬向天頗有些得意之時,卻是感覺到了一陣強大的意念在匯聚,而他顯然便是被鎖定了。
吳憂那右手之上金銀色鱗片閃爍,隨即將其整條右臂都包裹起來,看起來異常無堅不摧,催收之手在經過了極度壓縮之後,力量盡數匯聚在了右臂之上,緊接著那沿著四門流轉的陰陽二氣便是通過右臂匯入到了穿雲破日槍上,冕冠真火在槍身之上升騰,吳憂仿佛獨立天空之上的戰神,就那般毫無花哨地朝著剛剛驅散五鬼的萬向天一槍刺出!
“以劍之名,守護天地!”
吳憂的腦海中回想著當初守一劍那一道劍意的風采,猶如光華射九州,震顫天地,而經過了曾經劍意親臨其身的揣摩,在這一刻,吳憂手握穿雲破日槍,終於也是將那領悟化為的自身槍意徹底釋放了出來。
這一槍,勢破九天!
一槍刺出,仿佛空間都凝滯了一般,萬向天這一刻終於感覺到一絲致命的威脅,那幾乎臨近的槍頭在他竭力控製之下與他的左臂貼身而過,僅僅隻是刺骨的槍意便是將其左臂的一大塊肉直接掀飛開來。
“啊!”
瘋狂的叫喊聲頭一次從萬向天的嘴中嘶喊出來,這是萬向天第一次感覺到死亡離他如此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