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二章 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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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龍飛麽?”江勝傳音問道。
在場之人並未有誰特別留意江勝的異樣,畢竟長時間盯著一個陰陽圓滿修士打量那也是極為不禮貌的一種舉動,在未能夠達到相應的實力之前,怕是不會有人這般冒失而行。
不管先前江勝問飛龍是誰,還是詢問他龍飛與他的關係,怕是最後都隻是想要確認一件事情,眼前這個人究竟是不是他心中那個懷疑之人,龍飛。
然而,手持星曜劍之人卻是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他亦是沒有搭理其他任何人,他隻是默默地揮灑著星曜劍,將那六道暗金黑龍的蠻橫攻擊一一化去,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能夠在這種情況下不分神全身心應對就已經是很難的事了,又怎會理會江勝那般無關緊要的傳音入密。
吳憂眼見飛龍如同天降神兵一般出現在他身前,剛欲要鬆口氣時,便是下意識感覺到通體發寒,念力一掃之下便是麵色狂變,那摟住京雲依的手更是加大了幾分力度。
不知不覺間,他與京雲依離那花蕾之處居然那麽近了!
或許原本吳憂就是在距離那花蕾極近的距離救下了京雲依,但是因為萬向天的念技壓迫之下竟是不自覺地再往下退了幾分,直到感受到飛龍的援手,吳憂竟然因此大意了一回,再回首間,已然看到了數道宛若箭矢一般的藤蔓瞄準準頭便是朝著他和京雲依的方向狂射開來。
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吳憂此刻隻想說這一句有些絕望的話語,這海鯨石花果真不是什麽善茬,一旦觸動,便是如此萬劫不複。
蜿蜒輾轉,猶若勾命攝魂,不多時,吳憂便是在這番密集的攻擊之下負彩了!
“嗒!”
“嗒!”
“嗒!
一滴滴鮮血濺落在下方的海鯨石花上,這滴答落下的聲音讓這些能夠見微知著的卡界修士們格外敏感,尤其是吳憂。
吳憂看著懷中的女孩右肩上輕微劃破的傷口,從那傷口上滴落的鮮血便是一分不少被那下方的海鯨石花吸收了,便是大呼不妙,全然沒有感知到自己的臉頰因為護佑京雲依的緣故都早已被割破。
全方位無死角的攻擊一旦啟動,吳憂想要完全躲避,除非他擁有能夠超越這海鯨石花的能力,但現下的情況看來吳憂並不會具備這種能力,這海鯨石花無疑便是海鯨族的先輩留下的,雖然可能抱著防範外人入侵的預期,但是怕是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這東西卻也會威脅到自己人的安全。
所以,吳憂退而求其次,不求全身而退,但求能夠退出。
這樣的話便有了剛剛那一幕,吳憂精準預測了那些藤蔓所有的攻擊,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負傷從而找到最好的角度躲避致命的攻擊,在精神力高度集中之下保命已經成為了吳憂最大的目標,但終究還是忽略了他所庇護的人是否會毫發無損。
吳憂不知道為何這狀若固化一般的石頭花能夠盛開綻放,也不知道這些藤蔓究竟是為何能夠從石頭縫裏蹦躂出來,但是他現在卻是幾乎能夠聽到那種仿佛饑渴了許久的聲音,那石花花蕾憑借著藤蔓的索取吸收了那一滴滴滾燙的鮮血,雖然少,卻是如同十分珍惜一般的舔舐,最後在石花的頂端綻放出了耀眼的紅芒。
光華乍現,刺眼無比,就在所有人都為之閉眼的那一刹那,飛龍聽到了來自於下方吳憂的一聲竭力嘶吼,“帶她走!”
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那完全綻放的花蕾中傳來,完全不容吳憂反抗他的身子便是不由自主地朝著下方那不知名的空間墜落,但是吳憂盡力了,他在抵禦不了那堪比貔貅般吞噬之力的情況下耗盡了最後一絲氣力將京雲依推送了上去,隻希望這孩子倒是能夠逃過這一劫,沉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鯨眠之地再度開啟,這裏的東西是否還如同初始之時一般無害,吳憂已經不能確定了,至少這石花宛若魔鬼一般的可怕,讓吳憂覺得這地方或許已然變質。
下去,或許是機緣,但更多程度上是生死未知。
京雲依眼眶中噙著淚花,眼睜睜看著吳憂墜落,看到一條如同碗口般粗壯的藤蔓刺穿了吳憂的左胸,當胸之間,混雜著鮮血的慘狀極大刺激了少女的心,這些年,即便是巨鯊門的一些血腥行事都從未讓她見到過,此刻見到這般畫麵更是極大的刺激。
飛龍聽到了吳憂的嘶吼,他不知道為何吳憂對於這個女孩這般特別,在他看來,吳憂三個月之間化身成為忘閻王就注定了他是個生性薄涼之人,怎會如此舍己為人,他想不通索性便是不想,眼看著京雲依就在觸手可及之間,他連忙身形下沉,在尚能夠抵禦那吸噬之力前伸出了那雙枯瘦的手想要挽救這個吳憂竭力保住的少女。
然而,他終究是沒能做到。
因為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他似乎看到了一團極為虛晃的魂光從那下方不知名的空間飄蕩而出,一個呼吸之間便是將京雲依卷入其中,如同吳憂一般消失在了下方的通道之中。
飛龍那隱於寬大長袍中的身軀似乎停滯了一下,幾乎就能夠感受到來自四方的殺機,尤其以被他阻擋了的萬向天最盛,紅光的刺眼光芒隻能阻滯他們一時,但是卻終究不能夠阻擋他們的腳步。
飛龍看到了下方那石花逐漸收縮的花瓣,感受著四方淩冽的殺機和質問的眼神,不再猶豫,直接便是由星曜劍開路,強大的劍氣橫掃之下,他衝開了攔路藤蔓,在身後諸方的攻擊到達之前一頭猛衝了下去。
“轟隆隆!”
包括江勝、威海乘風和萬老仆在內的陰陽圓滿修士都是在最後的時刻忍不住出手了,然而,他們的攻擊還未奏效之時,便是感受到了一陣地動山搖,那片刻前還盛開綻放到完美極致的海鯨石花,下一刻便是開始收斂,不斷下陷,最終當所有的花瓣藤蔓都收縮之後,整個地壇之上,哪裏還有半分石花留存的痕跡,千丈方圓的地壇成為了鐵板釘釘的平坦大地,涼颼颼地吹著古舊的塵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