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人跟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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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秦越眉頭冷不丁地一顫,突然有股很不祥的預感。沒有來由的,就朝周文景看了看。

    完全是一種本能的感覺,秦越感覺到周文景身上湧生出濃烈的殺氣。有靈樞真氣傍身,秦越的感覺要不常人何止是靈敏了一些,甚至在靈樞真氣完全催動起來的時候,會產生某種若有若無的第六感。

    此刻,秦越就好像感覺到了什麽。

    前一刻,靈樞真氣在體脈中暗暗湧動的時候,秦越還能為“聽”到周文景血脈中的陣陣浪湧,心跳也變得劇烈,那是腎上腺素在起作用。說白了,完全是保持著表麵上的風度,實際上心裏麵已經徹底炸毛了。

    隻不過秦越一開始還以為周文景是因為他們這幫人過來搗亂才會惱火,可是後麵一聽倒真是怪了。明明跟他作對的是自己這幫人,陳平是他們雲頂會所的,而且很明顯他秦越跟陳平絕對不是一路人。

    偏偏這個周文景,莫名其妙地過來就是一通對陳平的言語打擊,甚至心念湧動,對陳平那還不是一點點的不滿。那還有一股冷森森的寒意,乃至於殺氣。

    如果秦越這一次還是沒有感覺錯的話,那麽周文景跟陳平之間非得有什麽解不開的大矛盾才對。然而那又說不通了,周文景是雲頂會所的老板,而且是海陵市四大家族裏麵極有人望的年輕一代,陳平算個什麽東西?不過就是一個在會所混飯吃的打工者,而且據秦越了解人品也是很低劣,說白了隻是一個高級混混而已。

    這樣的對,放在周文景麵前一腳可以踩死一大片,所以他們兩個之間或許會有矛盾,卻不應該積壓下來,周文景都不需要跟陳平留下隔夜仇的。更何況,周文景還把陳平留在身邊當手下,這就更不像有什麽深仇大恨的樣子了?

    除非陳平拿住了周文景的什麽把柄,逼得周文景不得不給陳平一份工作?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可能,以周家的能力,或許有搞不定的問題,但還不至於到受製於一個小小陳平的地步。

    秦越微微闔閉了一下眼睛,估計此中應該有些什麽蹊蹺的地方,隻不過那就不是靠猜測能搞清楚的了。

    “處理……”

    周文景陰鷙的眼神已經不需要隱藏,直接逼視陳平:“你覺得我會怎麽處理?”

    陳平眼神一爍,麵對周文景這個態度還是不得不有些發虛。此刻周文景端著一隻空杯子,仿佛一個工藝品般細細把玩著,加上一身精細講究的衣著,好像他並不是這裏的老板,而是跟桌上一眾賓客同仇敵愾的消費者。

    尤其他那副冷冽邪性的神情,瞬間就把鄭凱秒了下去。秦越淡然不語,就看周文景如何表演,而鄭凱剛才還對周文景出言不遜,此刻似乎也感覺到了周文景身上正在醞釀的那陣陣疾風驟雨,也稍稍消停了下來。

    話說回來,鄭凱今天帶著秦越過來,一方麵是因為淩思思的逼迫,若是不把秦越帶過來就跟他絕交。這就沒有辦法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嘛,他鄭凱肯定要想想辦法的。另外就是好巧不巧,剛好碰見秦越在醫院裏麵被欺負了,而且事情的起因居然是雲頂會所的一個小小經理,鄭凱可就心血來潮的,直接帶著秦越跟胖子過來砸場子。

    他的目的也很單純,反正就是要找回麵子就行。

    而現在周文景過來也的的確確沒有絲毫的含糊,直接就是對陳平一頓言詞訓斥,還將陳平那種把責任推在一個小fú wù員身上的說辭三兩句話就懟沒了。這種態度,鄭凱雖然還是不太滿意,無法達到心裏的某種爽點,但是好像也確實挑不出毛病了。

    所以,也隻好閉上了嘴巴,就先看周文景要怎麽解決今天的事情吧。反正他現在教育的是陳平,本來就是想要修理的對象。鄭凱雖然不懂中醫,但是看到陳平那一臉淫邪的壞相,身上衣服雖然也是正裝,卻穿相不正,尤其脖子到鎖骨那裏襯衫niǔ kòu還解開了兩顆,露出些許唇紅的印子。

    鄭凱眼角一收,若是他這樣都看不出這陳平是個什麽貨色,那麽他這幾年的夜場可就算是白混了。

    像陳平這種混子,海陵市還有很多,鄭凱也早就修理過不少個,現在多一個陳平就當作是看戲好了。

    另外的胖子跟老鼠他們,連鄭凱跟秦越都做出一副靜觀其變的態度了,他們自然也沒有什麽好講的。尤其是胖子,周文景坐在他旁邊,此刻已經讓他感覺到陣陣的不自在,有些後悔今天過來了。

    這周文景比幾年前給人的感覺,好像更加有氣勢了。

    胖子皺著眉頭,奇怪,難道這種氣勢就是他自己一個人能感覺得到?旁邊的秦越跟鄭凱好像都是老神在在,優哉遊哉的很放鬆的神情嘛。想著這個,胖子強行一咬牙,他也不能太窩囊。

    不,不止是不能窩囊,應該更硬氣一點。

    “啪!”

    胖子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周文景你不要再在這裏羅裏吧嗦的,剛才不是和你說了,哥幾個是過來吃飯的。現在酒的事情不都說好了,是你們雲頂會所的問題,那你們自己商量去。這頓飯,老子不給錢了,你有沒有問題!”

    “靠!你個胖子,真說得出口!”

    胖子剛說完,淩思思就差指著胖子的鼻子罵了。

    周文景仿佛也聽到了什麽大笑話似的,扭頭過來朝著胖子噗呲一笑,隻是那笑太僵硬,好像沒笑完就凝固住了。

    表情有些陰冷:“胖子,這是你第二次跟我拍桌子。”

    “怎麽……怎麽樣?”

    “沒怎麽樣,挺好的。”

    周文景笑容瞬間一收,沒等胖子作出什麽反應,突然手裏的高腳紅酒杯高高揚起,“嚓”地一聲就在地上裂得粉碎。這間包廂的地方鋪著軟布裝潢,可是周文景這一下陡然爆發,休閑西服的袖口淩空都發出陣陣裂響,杯子就跟薯片似的直接砸得稀碎。

    “咕咚。”

    胖子喉結滾動了一下,眉頭皺著,有些疑惑的樣子。好像在奇怪,周文景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力氣。聽說外國人比較喜歡健身,這家夥出國幾年也練過?

    “你……”

    胖子有些尷尬,剛才還刻意想要趁周文景此刻被一堆人看著,趁機找回一點兒麵子。畢竟幾年前被周文景整了一下,可是連續被嘲笑了好幾年。這也算是胖子心裏麵的一個結,若是解不開,以後在周文景麵前永遠都抬不起頭。

    若是周文景一直在國外也就罷了,可是現在他偏偏回來了,海陵市就這麽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躲肯定是躲不過去的。反正他胖子的何家在海陵市也是四大家族之一,還真的沒有必要怕了他周家。

    這個道理胖子還是理得清的,可是此刻,周文景隻用了一秒,也隻是摔了個杯子,胖子瞬間連想好的一套說辭都忘了。

    說白了,周文景還是跟幾年前一樣吊,他胖子好像比幾年前跟窩囊了。幾年前雖然被整了,起碼也硬氣過幾下,但是現在他已經虛了。

    “嗬嗬,胖子你別緊張,這不是對你。”周文景愜意一笑,眼神射向了陳平,“你過來!”

    ……

    陳平胸口一陣起伏,微微猶豫還是走了過去。

    秦越歪了歪嘴角,他看得出來,這陳平也被周文景給鎮住了。當然了,陳平最起碼還是比胖子強了一些,胖子有背景有實力,還有他們一堆人撐腰,陳平也隻不過有自己一個人而已。

    晃了晃紅酒杯,秦越心中卻一點兒可憐陳平的意思都沒有,這種同情心他可以用在很多人的身上,比如杜鵑,再比如袁曉晴吧。這並不是因為她們都是女人,還都是特別漂亮的可愛女人,而是一種比較。

    陳平,或許他的行為這個社會上很常見,出身也是很低的那種,照理來說也算弱勢群體。隻是他微微在自己的群體裏麵出頭了,幹的事情卻……

    說不清,隻是一種感覺。

    人跟人就是有種不同。

    秦越搖晃著紅酒杯,忽然感覺生活也有一種隱秘的幽默感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