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盧念萱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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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舉報與互相結盟,雖然引發的自遊戲開始以來最為混亂的一輪殺人互投,但並沒有讓互投結果產生大的波動,當假麵女人宣布互投結束後,僅有一人遭到了電殺。
與殺人互投不同,籠中生死鬥的結果大不一樣。由於已當麵攤牌,無論是向恐怖分子投降的學員們還是幸存的教官們,都再無後路可退,雙方都不得不拚盡全力,展開了殊死搏鬥。
血戰之初,學員們依仗人多勢眾,利刃在手,又有成功突襲的戰例鼓舞,氣焰十分囂張,恨不能一舉便將剩下的三位教官消滅,以解被焚之危。不料,三位身受重傷的教官,困獸猶鬥,不再手下留情的他們,開始頻出殺招,沒一會兒便將幾個衝鋒最猛的學員打趴在地,動彈不得。
不過這一次,籠外的假麵女人不想讓僵局持續,便對籠中的學員們笑說,自己不願讓令人熱血沸騰的搏殺場麵就此冷卻,於是要提前為鐵籠加熱。她話音剛落,籠中的空氣就開始變得灼熱起來,有人試探地將籠底的血液用刀尖撒到鐵籠上,即立即聽到了血液蒸發的滋滋聲,看到了灰白的煙霧,聞到了令人不安的焦糊味。
別無選擇的學員們隻好不顧一切地繼續向三名教官發起了攻擊,論拳腳絕不是教官們對手的他們,這一次不再選擇直接與教官們發生衝突,而是再次利用了自己人多的優勢,兩兩結隊地架起了兩名教官的屍體,和一名重傷昏迷的學員,作為盾牌,向教官們挺進,其他人則持刀跟在盾牌後方和兩側,以楔形戰陣,伺機對教官們發起攻擊。
學員們看似笨拙的戰法,卻當真起到了可怕的效果,教官們倘若攻擊盾牌,盾牌兩側的學員們便可揮刀攻擊教官;教官如果想要攻擊盾牌兩側的學員,則有可能被盾牌夾擊,並被盾牌後的學員攻擊;而在活動空間並不十分充裕的牢籠裏,要想繞過學員們組成的戰陣,攻擊他們的後方,則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就這樣,三位教官,漸漸被學員們步步為營的戰法逼到了滾燙的牢籠邊,於絕境之下,不得不舉刀,冒著利刃的砍刺拚命突圍,但在寡不敵眾的局麵下,最終也隻能在兩人陣亡,一人奄奄一息的情況下,放倒了所有學員。
假麵女人見到籠中所有願意加入伊複社的年輕人都被打倒在地,再無戰力後,索性讓鐵籠進一步升溫,進入焚燒狀態。沒一會兒這個鐵爐就變得通紅,籠中的所有人則如烤爐裏的肉塊一樣劈裏啪啦地爆漿翻騰起來,整個房間因而被駭人的油煙所籠罩。
在籠中所有人在死鬥中淪為烤肉的過程中,籠外的殺人遊戲也片刻無休的繼續著。
曆經一輪又一輪的殺人選投,隨著遊戲玩家人數的不斷減少,玩家圈的半徑不斷減小,直到與圈中鐵籠的距離僅為一米時,玩家圈的半徑才得以固定。這時,幸存的16位玩家已經能隔著鐵籠看清對方的麵容。此時,葛正天方才終於看到了盧念萱、陳鵬、王誌剛和姚曦的真身。其中,盧念萱和姚曦間隔兩人,陳鵬和王誌剛相鄰而坐,而王誌剛與姚曦中間則僅隔一人。
生死攸關之際,老友幸得重逢,舉目相視之際,其他幾人都跟葛正天一樣,為大家能再相見而流露出了些許興奮,除了盧念萱一臉神傷。
盧念萱之所以神傷並非完全源自這場令人絕望的遊戲,而是因為在不久前,目睹了柳倩被殘殺。因為柳倩是盧念萱的表姐。
盧念萱之所以最後選擇參加龍衛集訓,一方麵是受到了帕麗斯恐襲的刺激,產生了想要消滅恐怖分子,維護正義與和平的願望;另一方麵就是因為柳倩的支持。
就在帕麗斯襲擊前一天,柳倩曾邀盧念萱小聚。作為作為家裏最要好的一對表姐妹,兒時的柳倩和盧念萱兩人經常同吃、同住;長大後,盧念萱遇事,也經常會讓柳倩幫她拿主意。柳倩成為軍事大學教員後,由於工作繁忙,兩人見麵不再像以前那麽頻繁,但姐妹之情卻從未改變。
當天兩人一見麵,盧念萱本想稍後便將自己收到龍衛集訓邀請,但自己卻一口回絕的事情告訴柳倩,不料柳倩卻先於她提起了此事。並直言,薑靜海在被盧念萱拒絕後,直接找到了柳倩,希望柳倩能協助勸說盧念萱加入龍衛。
不過柳倩並沒有勸說盧念萱加入龍衛,而是在不泄密的前提下,向盧念萱盡可能細致地解釋了龍衛的組織機構和工作職責。
盧念萱這才知曉,原來龍衛並非如人們傳說的那樣,僅僅是一支專司保衛諧興黨領導,國家重要人物的特工部隊。
事實上,龍衛是一個成員遍布全諧國各行各業的龐大精英組織。其成員不僅承擔國家最高層的安保任務,更活躍在科研,金融,製造等涉及國計民生的重要領域。其中有不少具有與盧念萱類似背景的精英,都在高校和研究機構任職,開展國家級重大保密課題研究,攻堅各類難題,為領導決策提供信息數據分析支撐,破解大自然的未解之謎。而除了國家和組織指定需要完成的任務外,龍衛成員的工作自由度也非常大。
最關鍵的是,除了擔任特勤的龍衛成員外,大多數龍衛成員的生活相當自由,隻是出於安全考慮,其行蹤會受到一定程度的監督,但隻要不影響國家安全,便不會受到幹預。
談話間,柳倩還委婉地向盧念萱暗示,她和戚彌,均是龍衛的一員。
生性聰敏的盧念萱,自然讀懂了柳倩的暗示,並因而對加入龍衛提起了興趣。
不過,盧念萱真正決定參加集訓,還是在和葛正天等人聚會散場之後。
都說心中有事容易喝醉,但在那個盧念萱有史以來喝酒最多的一個夜晚,平時幾乎不喝酒的她,相較於其他人,卻毫無醉意。與之相反,陳鵬沒喝兩瓶酒便醉倒在地,直到大家停杯散場,他才在眾人的呼喚中醒了過來。
盧念萱和陳鵬的父母都是大學同事,兩人家住同一個小區,陳鵬被喚醒,灌了幾口蜂蜜水後,恢複了走路的能力,加上時間實在太晚,葛正天,王誌剛和姚曦在天亮時都要前往龍衛集訓地報到,盧念萱便隻好獨自送陳鵬回家。
其實,隻身與陳鵬同乘一輛出租車回家,對於盧念萱而言實在是再熟悉不過的事情了。他倆由於是同一所大學教師子弟,同齡的兩人,自幼相識,小學到高中,一路同校同級同班同學,就連成為博士生後,都在同一個導師手下從事研究工作。長久以來,青梅竹馬的他們,早已情同兄妹,親似閨蜜。因此,當陳鵬在半睡半醒間,迷迷糊糊地向盧念萱表白時,她實在有些不知所措。
盧念萱並非不知道陳鵬喜歡自己。早在中學,隻要有男生跟盧念萱走得近,陳鵬就會想方設法跟那些男生搞摩擦,跟他們過不去。但說來也奇怪,盧念萱倒並不厭煩陳鵬這種多管閑事,惹是生非,卻也並不希望收到陳鵬的告白。
默契的是,陳鵬對盧念萱未曾說出口的想法心領神會,多年來,他都一直以好友的身份陪伴,嗬護著盧念萱,從未試圖讓他們的關係更進一步。
然而,在那一晚,恍惚之際,陳鵬卻終於忍不住向盧念萱訴說自己多年來對她的愛慕之情。告訴她,自己其實不希望那麽快就畢業,因為他害怕在畢業之後,不得不與盧念萱分別,從此各奔東西。告訴她,其實自己一直夢想著加入龍衛,但因為盧念萱不想去,所以他也隻好放棄,以便找機會跟盧念萱到同一個單位工作,如果不行,也希望在同一個街區,或者同一座城市,因為他無法忍受沒有盧念萱天天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