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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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皎潔的月光灑到木屋表麵,更添一番幽靜之色。林遷一直在感受著難得的幽靜,一個月基本沒有休息,每天都要在各種妖獸的尖牙不眠不休地逃命,今天見到如此幽靜的休息場所,他的心神早已完全沉浸。突然女子說話了:“我走了。”林遷太專心,聽到這句話時,身體不禁哆嗦一下。看到林遷身體抖了一下,女孩臉上先是出現驚訝,而後又出現笑容。林遷正要開口說話,女孩轉身走了,傳到林遷耳中的隻有聽起來略顯孤單的腳步聲,輕得幾乎聽不到。

    女孩走後,林遷推開木屋的門。屋內一片漆黑,隱隱有月光從打開的木窗灑進,窗子前有一個木桌,月光正好灑在木桌上,木桌上隻在正中央放置了一個燭台,燭台內的蠟燭隻剩下一點。整個房間除了這台木桌之外,在屋子的中央也放置了一個因為漆黑隻能依稀看到的桌子,沒有光線,僅僅借助一點月光,林遷根本無法將屋內的東西看清。屋子最裏麵有一張床,因為太暗了,找不到具體的方位,於是林遷便在黑暗中摸索。他閉上眼睛,用雙手在空中慢慢摸索,他就這樣向前走,突然腿不知道撞到了什麽東西,腿上傳來一陣疼痛,林遷用手去尋找那件他撞到的物品,他發現這是床的一角。他太累了,他連想都沒想就躍上了床,正在他要閉上眼睛睡覺時,他想起自己還沒有洗漱,他也不知道去哪裏洗漱,當時女孩隻指了這個地方,林遷就糊裏糊塗的進來了。他在心中自語道:“明天吧,今天太晚了,今天先睡吧,髒一個月了,我也不在乎再多一天,睡吧。”他聽到非常細微的聲音,好像是一個人的呼吸聲。因為這裏太黑,沒辦法察覺對方是男是女,不管怎樣,這裏林遷不能再呆下去,主人醒的話,自己深夜跑到房間裏,怎麽都說不清。林遷輕輕地下床,在黑暗中摸索門的大致位置。

    “喂,你進我房間想幹什麽?”林遷歎了口氣,果然是個女孩,“我來找一處地方洗漱一番,無意冒犯姑娘。”林遷說話的時候,拉開了木門。

    “是誰讓你來的?”

    “徐佳凝。”林遷想到當時那個女孩指到這裏,林遷就闖進來了,誰知道屋內竟然有人。

    “我知道了,你跟我來吧,閉上眼睛,別轉過身。”女孩從床上起來,“我姐讓你來這肯定會交給你一些東西,你有嗎?”

    林遷將腰上的銅質令牌取下來,向後拋去,“是這個吧?”

    “我姐的令牌,她也來了?”女孩伸出一隻手抓住令牌,放在眼前看了一下,這樣的黑暗,普通人根本什麽都看不到,這個女孩應該是憑借其他的方法知道令牌是她的。“走吧,你不是要洗漱嗎,跟著我。”女孩推開門走了出去,徑直走向房子對麵的石潭,“把你身上的味道洗掉,現在是深夜,沒有人會看到你,我去睡了,你就隨便找個地方睡吧。”女孩說完後,轉過身,向房間走去,不一會兒,林遷聽到門關閉時發出的聲音。

    林遷把身上的衣服脫掉後,跳進了石潭。石潭中的水異常清涼,林遷跳入之後身上的疲憊之意減少了許多,他把頭也埋進潭水之中,在潭水中也想要盤坐修煉,潭水漫過脖頸。修煉過程中潭中的水以林遷為中心成逆時針轉動,整個潭中的水都在不停的旋轉。慢慢地,林遷發現身體內的能量與從潭水中吸收的能量出現排斥,潭水的旋轉速度也減慢很多。潭水中的少年額頭出現豆粒大的汗珠,林遷急忙停下運功,大口大口地呼吸,眼睛睜得很大,臉上的青筋爆出,趴在用大理石砌成的潭邊。“可惡,到底是怎麽回事?”林遷身體靠在潭邊的石壁上,頭平放在地麵上望著天空,就這樣休息一會兒之後,他又開始進入修煉狀態,依舊讓水漫到脖頸,還是出現了之前的情況。他再次休息,嚐試,就這樣反複了數次,每次都與第一次情況相同。“現在差不多是時候走了,天快亮了。”在沒有人的時候,林遷喜歡自言自語,這樣的習慣就是在林遷被趕出林府後養成的,估計與他的經曆有著緊密的聯係。林遷突然想到洗澡沒拿衣服,這樣的話隻能穿那一身的破爛衣服,他在腦海中想像自己白天與徐佳凝一起進入學院,這樣的話,丟人可丟大發了,再想到徐佳凝嫌棄的表情,林遷真想……

    沒辦法了,現在隻能先穿爛衣服了,大不了明天開口再問徐佳凝要件衣服。他在潭邊尋找自己的衣物,發現自己的衣服全都不見了,潭邊整齊地放著一身幹淨的衣物,林遷輕呼了口氣,穿上衣服,跑到那個女孩的房間前盤坐修煉。這次從空中吸收的能量與自己本身的能量相互融合,不再出現排斥的情況。天快亮了,一夜都沒睡覺,身體早就出現了倦意。

    一夜過去了,天剛剛亮,房間內的女子拉開木門,看到林遷倒在一旁睡覺,“這種地方都能睡著,真是服了。”女孩正要叫醒他時,一個聲音叫停了她,“凝雪,讓他繼續睡吧。”

    “姐,知道了。”女孩轉身點了點頭,“剛開始他進來的時候,我差點沒殺了他,若不是姐姐傳音說一個人會來找我,否則他怎麽可能現在還活著。”

    “我知道mèi mèi有委屈,姐姐給你出氣,沒事的。”

    徐凝雪“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瞥了一眼還在睡著的林遷,大踏步走了。林遷睡得如此安詳,畢竟他已經一個月沒有好好睡過覺了。看著如此安詳的林遷,徐佳凝笑了,聲音很小,生怕打擾到少年。她背對著林遷,感受著清晨的新鮮空氣。

    天亮了,陽光越過庭院的牆灑在熟睡的少年身上,不知道是因為眼睛被陽光刺到還是其他的原因,林遷慢慢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因為陽光太強,林遷沒辦法直接睜開眼睛,等到他慢慢地適應了這種程度的光亮時,睜開了眼。麵前一名女子背對著自己,黑發披散在肩上,一身白色素衣,“你醒了,昨天睡得應該很好吧。”林遷無語,隻能“切”一聲,你睡在地上感覺很好啊,林遷這樣想著。“換了身衣服差點就認不出來了,長得還可以啊。”女孩笑了,笑得很燦爛。林遷看到了徐佳凝的笑,“有這麽好笑嗎?”兩人之後又鬥了會兒嘴,林遷算是佩服了她,最後林遷沉默了。

    “走啦,去學院了,好好表現。”女孩說出這句話時,林遷的表情變了,“你人很好。”女孩疑惑這句話,正準備發問時,林遷說道:“走了,再不走,我就去不了學院了。”

    女孩帶著林遷出了宅院,領著他回到那條南北方向的大路,向南走了一會兒後,“到了,這是東南學院的招生處,後麵的師父已經給你安排好了。”

    兩人年齡相仿,女孩卻進入了神劍閣,林遷卻隻能進入神劍學院,家世真的很重要。“林遷,你想什麽呢?”

    “沒想什麽,隻是你太好看了,我看的發呆了啊。”那個“啊”字與女孩用的與女孩當時一樣的重音,女孩沒說什麽,好像走了神,“走吧,去學院。”林遷等了很長時間,女孩隻是說出了這一句話。

    女孩當時說話時,她的師父傳音給她:“這兩年內,別再回神劍閣。”

    兩人一起來到招生處的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