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彎彎也笑了起來，張城、席悅是她最好的兩個朋友，席悅在北方讀書，是初中的同學。

    張城卻是從小一起長到大，隻是大學他出國了，他爺爺奶奶和顧彎彎爸媽住一棟樓，張城小時候又是跟著爺爺奶奶生活。

    從小到大，這和他親哥沒什麽區別。

    “還以為你不回來了！”顧彎彎推了他一掌，兩人的熟稔就在這不經意的動作間。

    “過年當然回來啊，可想死你們了！”張城咧嘴笑，他陽光的表情讓人不自覺地跟著笑了起來。

    “走走走，咱們車上說！”

    聚會地點定在了距離七中不遠的地方，邀請了兩位老師，一起吃頓飯。

    “你專業怎麽樣？”

    張城低聲問她，這會兒子基本各聊各的，說得很是愉快，其他男生忙著灌老師酒。

    “挺好的，我很喜歡，你呢？在國外怎麽樣？”

    張城點點頭，隻咧嘴笑，看起來沒心沒肺，沒什麽憂愁。

    一個人在國外的日子不太好過，他爺爺奶奶在c市，爸媽在魔都，而他自己，在大海的另一邊。

    “照顧好自己。”顧彎彎叮囑一句，張城突然哈哈大笑。

    “你笑什麽？”

    “突然想起了我們上學的第一天。”顧彎彎一愣，而後也跟著笑了。

    他們第一天上幼兒園，上午兩節課，他們倆上了一節課就以為不上了。老師沒有說什麽，他們倆就偷偷往家裏跑，半路遇上要來接她的顧華冉，又被帶了回去。

    一輛老式自行車，前麵有一根杠，他倆一個前麵，一個後麵，灰頭土臉又回了學校。

    “噗哈哈哈哈哈哈”

    “你還笑，是你告訴我可以走了的。”張城說完，就看見她笑得更加開心了。

    “是嗎？我說的？我記不清了。”

    張城繼續笑，心裏卻有幾分惆悵，他把他們從小到大的每一件事都記得清清楚楚……

    吃過飯老師就回去了，學生則組團去了ktv，幾個麥霸霸著話筒唱得賊嗨，顧彎彎、張城、席悅三人坐一起聊天。

    “咱們過幾天去附小看看吧。”

    “可以啊！我沒問題。”顧彎彎立馬同意。

    席悅也點頭頭，這時候顧彎彎手機響了，她拿出來，看了眼來電顯示，不自覺地就抿著嘴笑得很甜。

    “我…我先去接個diàn huà。”聲音裏也帶了兩分嬌羞。

    “彎彎……談戀愛了？”張城問的，這個笑了一天的男孩，首次沒有一絲笑容。

    “不清楚。”席悅搖搖頭，又說：“你還不準備表白嗎？”

    “我這幾年在國外，不能給予她陪伴。”

    席悅笑容帶了兩分苦澀，所以你才不敢向她表白，那萬一她談戀愛了呢？

    這個想法讓她心裏有些竊喜，又趕緊壓抑自己，張城和彎彎是她知根知底的朋友，他們在一起她放心，她應該祝福他們的！

    “彎彎萬一有對象了呢？”

    張城想了想，走了出去。

    “喂，九哥……”顧彎彎靠在走廊的牆上，輕輕對著diàn huà那頭說著。

    葉九昭聽著裏麵吵吵鬧鬧的歌聲，眉頭死皺，“你在哪兒？”

    “ktv，高中聚會。”

    葉九昭努力微微笑，“挺好的，好好玩兒，不要喝酒。”

    “嗯嗯，我不喝。”

    “彎彎……”葉九昭還沒有說話，diàn huà那頭就出現了一個男聲。

    “彎彎，等你呢。”聲音很輕柔，帶著熟稔和隨意，葉九昭臉一黑。

    顧彎彎點頭，又對diàn huà裏說：“九哥，我先進去了。”

    葉九昭臉更黑了，手機還放在耳邊，所以他也就聽清楚了裏麵的對話。

    “彎彎，你談戀愛了？”

    “嘟嘟嘟”diàn huà徹底掛了，葉九昭沒聽到她的回答，臉已經黑得發紫了。

    而這邊顧彎彎聽到了這個問題，臉一紅，輕輕點頭。

    張城愣住了，原來，等在原地的隻有他自己？

    扯出一個笑容，“哦，那祝福你，我們進去吧。”

    席悅見他們一個麵色微微紅，帶著藏不住的笑，一個又微白，日常的笑容也掛不上來，還有什麽不明白。

    “顧彎彎，跑出去幹嘛呢？來一個！”班長把話筒遞過來，其他人紛紛起哄。

    顧彎彎也大方的接過話筒，點了一首“我隻在乎你。”

    張城坐了下來，席悅給他遞了一杯酒，略微心疼。

    “你……要不試試？”

    張城喝了下去，而後靠在沙發上，看著顧彎彎愣了一會兒，說：“遲了…我看得出來，她現在很開心。”

    席悅更加心疼了，張城一杯接一杯的喝著，她想說點什麽，又不知道說什麽。

    顧彎彎也唱完了，她聲音挺好聽的，唱歌還行，收獲了一堆掌聲，坐了回來。

    “咦？這麽大酒味，你喝酒了？”

    張城不知道說什麽，席悅接話，“我們玩兒著啦，他輸了，該罰！”

    “哈哈哈，你還是這麽笨。”

    張城扯出一個笑，他哪裏笨了，小時候顧彎彎淘氣又愛玩兒，輸了就哭。從石頭剪子布開始，他就會看著她出什麽，然後讓她贏，看她笑得一對小酒窩高高掛上，心裏就很開心。

    玩兒遊戲沒贏過，猜問題猜不出來，張城給顧彎彎的印象一直是笨笨的男生。

    又喝了點，散場的時候張城開不了車，三人打了個出租。

    席悅先開門坐在了副駕駛，顧彎彎和張城坐在了後麵。

    葉九昭心煩意亂了一晚上，站起來，坐下，完全處理不了公事。

    沒忍住，又給顧彎彎打了diàn huà，這就是不在身邊的壞處，他不知道她在做什麽，身邊是些什麽人，這會讓他整個人處於一種恐慌的狀態中。

    顧彎彎看了眼來電顯示，笑著接通，“喂，九哥。”

    “嗯，還在ktv？”

    “沒，在車上了，準備回家了。”

    “嗯，那就好。”

    他們說著話，張城聽不清楚，隻依稀能聽見是個男聲，咳嗽一聲。

    靠在顧彎彎肩膀上方，離手機很近。

    “彎彎……我頭疼……”聲音有些沙啞、委屈，又有幾分撒嬌的語氣。

    顧彎彎一愣，知道他喝多了，坐車肯定難受，立馬說，“九哥我待會兒給你打diàn huà。”

    就掛了！就掛了！

    “砰！”葉九昭把手機砸在牆上，整個人處於精神極度緊張狀態。

    蹲在地上，雙手插進頭發裏，捂住腦袋。

    明明知道彎彎是什麽樣人的，肯定不會對不起他，她應了他，就會把他放在第一位。

    但就是一個還不知道什麽人的男聲，就讓他整個人處於極度不安狀態。

    葉九昭知道不應該，但他控製不住！

    抓起桌上的車鑰匙，直接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