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也一碗清紅湯！”顧彎彎對他一笑，葉九昭桌子下的手伸過，抓住她的手放在掌心。

    沒幾分鍾店家就送上來了，紅彤彤的幾碗粉絲，顧彎彎的尤甚，葉九昭眉頭死皺。

    “不能吃辣？”

    顧彎彎看向他，他眉頭皺這麽緊，是不吃辣？

    葉九昭搖搖頭，拿起筷子，往嘴裏挑了一點。

    這種油膩又辛辣的食物，以後一定得想辦法讓她少吃，身體為重，他可不想她以後身體出什麽問題，他們要一起長命百歲的。

    “葉先生這是看不起小餐館的東西嗎？”

    張城嗤笑一聲，他雖然不了解葉九昭，但不妨礙他知道這人那一身以萬為單位的衣服。

    “沒有看不看得起的問題，隻是口味問題，人喜歡的東西各不相同，喜歡的食物、喜歡的人，都是這樣。”

    張城笑容一僵，葉九昭話裏的意思很明顯，隻差沒直接說，彎彎喜歡他葉九昭，而不是他張城。

    這種男人之間的交鋒，兩個姑娘真沒什麽感覺，隻注意到了……

    “九哥，你不喜歡這個？”

    葉九昭笑了笑，輕輕趴在她耳邊說：“九哥隻喜歡你。”

    顧彎彎老臉一紅。

    等他們吃過飯，就分開了，顧彎彎去送葉九昭，張城和席悅先回去了。

    一路上張城都不說話，席悅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麵上對他安撫的笑著，心裏卻如刀割。

    從初中開始就這樣，張城眼裏隻有彎彎，心裏也隻有彎彎，她無論做了什麽，他都注意不到。

    但有什麽辦法啊，她喜歡他，喜歡了六年。

    葉九昭的出現，張城表現出的在意，讓她心痛不已，但這中間又夾雜著一點點高興，是不是證明，她有希望了？

    而這邊說是顧彎彎送葉九昭，他卻牽著她往她家裏走。

    “不是我送你嗎？”

    葉九昭搖頭，“這樣說隻是想和你單獨待一會兒，我自己開車過來的。”

    剛剛吃過飯，葉九昭說他要回去了，顧彎彎想要送他，兩人才單獨走了的，結果……

    白了他一眼，他笑著手一勾，拉開大衣，把她放在裏麵，用大衣包住。

    這天太冷了，這邊學生放學了，這條路沒人，顧彎彎就心安理得地埋在他的大衣裏。

    他個子高，她的身高在南方也不錯，但和他比起來，差了也不少。

    “這樣像不像怪叔叔和美少女？”顧彎彎看著一家咖啡廳的玻璃櫥窗裏的人影說。葉九昭長得高，穿得成熟，她自己看起來年紀又小。

    葉九昭低頭，親了一口在她的臉頰，“小丫頭長膽了！”

    顧彎彎咧嘴一笑，掙脫他的衣服，跑開，嘴裏喊著：“怪叔叔！”

    葉九昭一笑，去追她，冰天雪地，冷清的這條路上，被他們的笑聲填滿。

    他腿長，很快就追上她，大橫抱起來繼續跑。

    顧彎彎又叫又笑，眉眼彎彎，酒窩深陷。

    跑了一會兒，兩人都出汗了，葉九昭把她放下來，看著她。

    “彎彎，喜歡我嗎？”

    顧彎彎不好意思，低下頭。

    葉九昭勾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舌尖撬開貝齒，纏上她的舌尖，吻得狂熱而瘋狂，手固定著她的臉頰，不給她逃跑的機會。

    慢慢離開她的唇，葉九昭眼神迷離，顧彎彎則喘著粗氣，小臉蛋紅彤彤的。

    “喜歡我嗎？”

    “唔！”顧彎彎還沒緩過神，葉九昭又貼了上來，再一次的熱吻。

    “喜歡我嗎？”

    “唔！”

    “喜歡我嗎？”

    “唔！”

    “喜……”

    “喜歡！”顧彎彎喘著粗氣，終於說了出來，還沒等緩過氣，他又貼了上來！

    “幹嘛還親我？！”

    “獎勵你的。”

    “……”

    *

    葉九昭走了，顧彎彎心裏空蕩蕩的，拍拍臉頰，轉身上樓。

    而剛才送到樓下走了的葉九昭卻慢慢從牆角走出來，看著她上樓的身影。

    這一次來見彎彎，讓他的心踏實了不少，彎彎還在，還是他的，這讓他有種心落到實處的感覺。

    回了w市，葉九昭坐在辦公室裏，手上翻著一份資料，而後“砰”一聲，扔在了桌子。

    張城這人，沒有任何威脅力。

    看過了他的資料，葉九昭終於想起了上輩子的一件事。

    彎彎剛過世，他的狀態很不好，沒怎麽關注過其他，隻好像聽說過有個常年在國外的男人回來了，自稱彎彎哥哥，去杜家點名要見杜君坤，結果見麵就拿出刀子。

    最後被杜家打斷了腿，扔出來了。

    這事兒模模糊糊的，那會兒他沒有在意，滿腦子隻有彎彎。

    後來聽高薇薇好像提過，那個男的還算xìng yùn，腿養好了，還有個不離不棄的女人。

    再後來怎麽樣他就不知道了，張城還有沒有再去找杜君坤？杜君坤有沒有遭到報應？這些都不知道了。

    葉九昭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張城上輩子彎彎死前沒回過國，看來是逃避她嫁人的事。

    後來回來直奔杜家，就衝這個，這輩子隻要張城不招惹他，不癡心妄想，他不會主動動他一根手指。

    *

    年關特別忙，顧華冉身為教師，不少學生shàng mén拜訪，直到年三十，顧家才總算安靜下來。

    說安靜也算不上，他們貼對聯，掛燈籠，貼福字……也沒停過腳。一直忙到晚上，三人才一起去酒店，整個顧家的團年，一起吃頓飯。

    作為顧家這一輩最小的一個，顧彎彎收了一大摞紅包，壓歲錢這玩意兒，不管多少，都是件讓人開心的事。

    散了的時候也就八點，都要回家看聯歡晚會，曆年規矩就這樣。

    快十二點的時候，顧家一家就下樓了，這一年煙花解禁，基本家家戶戶都有準備，可以想象，今晚的漫天煙花。

    十二點一到，顧華冉就拿著打火機點煙花。

    “砰！砰砰！砰砰砰！”

    周圍各處煙花盛開，整個天空都被照亮了，一朵沒散，一朵又開，慢慢地更是一朵疊一朵，各處都是歡呼。

    普天同慶，c市這個晚上，熱鬧非凡。

    顧彎彎突然心裏有點惆悵，她想九哥了。

    悄悄向後方走了一點，這個小區的人都集中在這兒，顧華冉他們正和人說著話。

    顧彎彎撥通了那個號碼。

    響了一聲就被接起，裏麵傳來一個男聲，在煙花聲中，模模糊糊聽不清楚。

    “葉九哥！新年快樂！我想你了！”

    瞬間掛了diàn huà，心裏砰砰直跳。

    還沒等心裏平靜下來，就被人拉住了手，顧彎彎回頭。

    剛才打過diàn huà的那個男人，正看著她笑。

    “九哥……”

    一股力拉著她撞進了他的懷裏，被人緊緊抱著。

    顧彎彎愣了好一會兒，確定不是做夢，才吐出一句話：“你怎麽在這兒？！”

    頭上的男人蹭了蹭，溫柔地聲音傳來，“我也想你了……”

    這一年煙花足足響了一個多小時，顧家夫妻是快一點了才回來。

    “回來了？”

    顧華冉點點頭，“你怎麽那麽早就走了？”

    顧彎彎頓了一下，“那個…沒什麽意思，就回來了。”

    顧華冉疑惑地看了一眼他女兒，對方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回視他。

    顧母收拾了一下茶幾，說：“都睡吧，不早了，明天再玩兒。”

    顧彎彎立馬點頭，“爸早點睡吧，注意身體。”

    顧華冉更加懷疑地看了她一眼，慢慢悠悠去了衛生間。

    顧母又四下看了看，拿出一個紅包，就要去顧彎彎房間。

    她立刻伸手攔住顧母，尷尬地笑道：“直接給我吧，不要那麽形式主義。”

    往年顧家的壓歲錢是放在顧彎彎枕頭下的。

    顧母愣了愣，顧彎彎已經抽走了紅包。

    “媽媽也快睡吧，這大晚上的，早點休息。”

    “哦…”顧母點點頭，愣愣地轉身。

    剛剛出來的顧華冉更加疑惑了，看了眼顧彎彎房間緊閉的房門，就要進去。

    “爸，你幹嘛呢？！”

    顧華冉眼睛一眯，說道：“我今天忘了個東西在你房間。”

    而後不顧她的阻攔，把手放在了門把手，就要開門，顧彎彎瞪大了眼睛，心裏砰砰直跳，“爸，我幫你拿！”

    顧華冉不理，手已經壓了下去，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