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讚美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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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夜霊火,千年戀,濟,興語,大寒尖對小獸的支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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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19,2008
“鋼製和塑料製的琴弦越來越多了,可是我始終偏愛羊腸線。”把大提琴交給她的時候,我這樣說,“用羊腸線繃直的大提琴在兩千年後仍能演奏出美妙的音樂。”
她纖細的指撥拉了兩下琴弦,說:“樂器天性自由,它會選擇自己所信賴的演奏者。”
“音樂也是不受束縛的啊。”
她試了試音階,說:“這比普通的琴弦更難壓弦。”
“這才是真正的琴弦。小腸絨毛壁上的膠原以分子形式聚合,從而承受住腸子的拉伸和收縮,張力比尼龍線更強。”
她低下頭,眼睛藏在細碎的劉海裏,緩緩演奏起克裏斯蒂安·佩措爾德那首,總被人誤認為巴赫作品的g大調小步舞曲。
我很難解釋我聽到她演奏出的音樂後,心裏起了怎樣其妙的化學反應。仿佛我在很小的時候第一次聽懂唱詩班的歌詞一樣,迷蒙的漣漪從胸腔內部湧出,漸漸蔓延到我的眼角。
她激蕩了我的內心,她偷走了我的靈魂。
我想我愛上了大提琴。這太奇異了,我從未想過我會愛上任何事物。
羅曼·羅蘭所寫的《約翰·克利斯朵夫》,有這樣一段話:“音樂,你撫慰了我痛苦的靈魂;音樂,你恢複了我的安靜、堅定、歡樂,恢複了我的愛,恢複了我的財富;音樂,我吻著你純潔的嘴,我把我的臉埋在你咪也似的頭發裏,我把我滾熱的眼皮放在你柔和的掌。咱們都不作聲,閉著眼睛,可是我從你的眼裏看到了不可思議的光明,從你緘默的嘴裏看到了笑容;我蹲在你的心頭聽著永恒的生命跳動。”
沒有旋律,沒有節奏,沒有主題的經營,混沌的幾點微光……我忘記了自己是如何離開她的。我隻記得在離開她以後,我在後院的草皮上足足躺了兩個鍾頭,腦海亂糟糟的,細小的信息片段源源流過,它們是潛意識對我的提醒,然而我卻懶得去捕捉。
頭頂上的天空忽然暗了下來,的臉在陽光下呈現出一個漆黑的剪影:“他們終於發現artin_saberg的‘失蹤’與這件事的聯係了。”
“是嗎?真慢。”
“你不知道自己的魯莽行為可能會造成多麽嚴重的後果嗎?萬一jǐng chá盤問到她,她是否能守住我們的秘密,你預料得到嗎?”
“我可以向你保證。”
“你怎麽保證?”
我聽到他這樣的語氣,就明白此時緘默才是最好的應對方法。
“我希望這種事不會發生第二次,這是我的底線。”他陰冷地說,“如果有哪一天你變了,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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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溫靜後,陶夕仿佛力氣突然被抽光似的,重重倒在沙發上。小萊在她肚皮上顛了兩下,支起身,左右看了幾眼便跳下沙發,回到牆角縮成一團。
鈴聲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來電是本地號碼,但並非出自她的通訊錄。盡管她疲倦得隻想變成一座雕塑,處於待人接物的禮貌和敏銳的第六感,她還是接起了這個diàn huà,並嗓音澄澈地說了聲:“喂?”
“陶夕,是我,楚瓷。”
“楚老師?”陶夕訝異了一瞬,又似乎明白了,“您是想找藍醫生嗎?他正在接待谘詢者,所以會調成靜音。”
“不,我是找你的。你能來我家裏一趟嗎?”楚瓷的聲音有些低啞,似乎剛哭過一場那樣,“我想跟你說說話說。”
“可是,他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啊。”
“求你了,陶夕,我現在很痛苦。有些話,我不能對藍越說。”楚瓷的聲音淒涼無助,“你有沒有到死都無法舍棄無法忘懷的事?”
陶夕沒有說話。
“假如有的話,你就該知道那些是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都要達成的東西……請你一定要來……”
diàn huà那端的嗚咽在瀕臨爆發時被切斷,聽筒裏隻餘一片忙音。
房間裏靜悄悄的,隻聽見鍾表指針的走動聲。陶夕盯著天花板出神了一會兒,起身下樓。
她用托盤端著兩杯水,推開談話室的門的時候,藍越正在為一位病人催眠。他做了個噤聲的勢,陶夕將水杯放下,給他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後,躡躡腳關shàng mén,順擺正門邊架子上黃釉瓷瓶盛裝的插花。飛蓬和紫苜蓿這兩種枝幹柔軟的小花,一旦互相依靠,卻發出一種生生不息,綿延不絕的向上力量。
催眠完成後,送走病人,兩個人一左一右在接待室的沙發上坐下。
“我有一些疑問想向你求證。”陶夕開口,“伯恩斯坦人呢?”
“他去了一個適合冥想的地方。”
陶夕輕咬下唇,把發絲攏到耳後:“我不知道問這個問題會不會顯得唐突,但是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而你似乎有些事瞞著我。”
“如果我想瞞著,你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裏提出你的疑問。”
陶夕籲了口氣,問:“我能問問,他來的目的是什麽嗎?”
“找人。”
“是來找楚老師的嗎?”
藍越彎了彎嘴角,目光深沉的看著她:“為什麽會這麽問?”
“我一直在想,楚老師為什麽會撞到我?其實我本來快要追到張良平了,可惜她撞了我一下,害得我把人丟了。並且,她就住在犯人的樓下。”陶夕睜大狹長的眼,“我並不是懷疑你的心理學造詣,隻是,既然她曾經到了需要心理醫生的地步,性格上一定有某些缺陷……”
“心理學家自己也有性格缺陷。”
“哎?也許吧,隻是在這件事上,楚老師實在太可疑了,我忍不住懷疑她是共犯。”
“你能想到的事情,警方也想得到。”藍越微眯起眼,“劉博興一定派了人監視楚瓷。然而,她就算是共犯,也不至於蠢到把炸彈放在家裏的地步。”
陶夕聽到劉博興的名字,眼神冷了冷。藍越沒有錯過她的微表情,說:“你討厭劉博興。”
“沒有錯,我確實討厭他。在剛愎自用、驕傲狂妄,總是表現出一副想要掌控一切的樣子,而且相當抵觸別人提出的意見。”陶夕從喉嚨溢出一絲輕笑,“他也就隻會玩盯梢這種把戲……話題扯遠了,你還沒有回答我,伯恩斯坦來國,是因為楚老師嗎?”
藍越輕緩地點了點頭。
“但是他為什麽不直接去找她?”
“楚瓷愛上了伯恩斯坦,這就是症結所在。”
盡管已有過這方麵的猜想,並且做了心理準備,陶夕聽到這句話還是驚詫了片刻。
“楚瓷懷揣著夢想來到波士頓,波士頓卻沒有對她張開雙臂。”藍越用蒙塵的聲線言簡意賅地概括,“她之所以成為我的病人,是因為在某一天被人用槍指著頭,拖到樓頂強【河蟹】暴。”
“那個人呢?”陶夕脫口問道。
“被她殺了。”藍越回答。
“該殺。”同樣作為女性的陶夕為此而義憤,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伯恩很喜歡她,”藍越補充道,“因為他曾經聽過她的大提琴獨奏,那聲音使他險些淚流滿麵。”
“你喜歡什麽呢?”陶夕敏感地問。
“鋼琴。”藍越幹脆地給出了dá àn。
得到這樣的dá àn,她退後一步,和他的指拉開距離,方才那些驚疑踟躕頃刻不見蹤影。
“今天……”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她才生澀地開口,“好像沒有下一個病人了,是不是?”
“是的。”
“我有個同學身上發生了不幸的事情,我想去看看她。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好。”
陶夕站起身,往門外走去。藍越盯著她的背影,臉部石膏像般生硬的線條逐漸勾勒出一抹奇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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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出於對楚瓷的同情,抑或是對劉博興的嗤笑,陶夕站在了楚瓷的家門口。
門沒有鎖。她心裏有些忐忑,一步步往客廳央走去。這裏的格局與樓上完全一致,陶夕瞟了眼天花板,那上麵似乎有片狀的汙漬。
心理作用吧。陶夕這樣對自己說,反正是什麽並不重要。她走到關嚴的臥室門口,喊了聲:“楚老師?”
“請進……”楚瓷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顫抖的聲線似乎正在經曆某種痛苦。
陶夕的戒備心一下子鬆懈下來,匆匆推開門,上前兩步,卻沒看見任何人。
此時此刻,楚瓷飛快從門後竄出來,左勒住陶夕的脖子,右上的針筒狠狠紮進她的靜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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