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讚美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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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獸感謝我是圓夢人,神劍飛鷹51888,飆車一族,幻·一水朗格子等好友的打賞支持(希望沒有遺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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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對一窗陽光,楚瓷的琴弓緩緩在弦上跳動,大提琴吟唱出迤邐的g弦之歌。

    陶夕從這華美的詠歎調抬起眼簾。她動了動胳膊,明顯的綁縛感從腕上傳來,她下意識低頭,發現自己的腳被結結實實捆在扶椅上。

    “你殺死了張良平,對不對?”陶夕喑啞地開口。

    演奏仍在繼續,楚瓷沒有回話。

    “既然你把我騙來這裏,至少該讓我得知真相。尤其是,我來這裏的原因是為了要幫助你。最最基本的,我要知道原因所在。”

    最後一個音符演奏完畢,楚瓷將大提琴放置好,站起身,理了理月白色的長裙,款款擦過陶夕麵前,走進一間貌似是廚房的屋子。

    “我給你打了一點點鎮靜劑,隻是為了讓你別亂動。”她走回來,上多了一把去骨刀,“這就是你能給我最大的幫助了。”

    陶夕平靜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紋,身體向後略微瑟縮了幾分。

    楚瓷說完話並沒立即過來,而是在固話上撥出一個號碼,然後按了免提。

    “喂?”藍越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

    “藍醫生,陶夕現在在我裏。”

    藍越停頓了片刻,說:“她不應該你裏,她應該和你坐在一起聽我的diàn huà,對吧。”

    楚瓷低低一笑:“不,醫生,她現在被我綁在椅子上,一步也動不了。”

    “我並非向你確認信息,而是在給予你提醒。”

    這句話,陶夕懂了,楚瓷卻沒懂。這就是她的失敗之處。

    “我隻需要你告訴我,羅伯特在哪?”她說著,走到陶夕身邊,把刀橫在後者脖頸上,“我不是第一次shā rén了,不介意割開她的脖子!”

    “冷靜點,楚瓷。”

    “我很冷靜。你隻有一次會,我數到,一,二……”

    “楚老師,”開口的卻是陶夕,“你想要怎麽去見他呢?就這樣走出去?你知不知道jǐng chá已經察覺到你的異常,開始監視你了,隻是他們還沒找到炸彈,不想打草驚蛇而已!你一走他們就會分成兩撥,一撥跟著你看看炸彈是不是被你藏在外麵,另一撥搜查你的屋子……如果我猜的沒錯,它就在你家裏吧!是床底下還是衣櫃裏呢?你希望自己在伯恩斯坦麵前被逮捕嗎?”

    楚瓷的表情起了變化,一絲陰影在她眉間縈繞。她問:“她說的是真的嗎?”

    藍越在那頭回答:“沒錯,如果你希望背負上犯罪者的烙印,成為羅伯特的恥辱,並且從今以後再也無法見到他,你可以盡管按照你自己的意思來。”

    尖刀從陶夕的喉間撤下來,楚瓷抓住自己的領口,用力喘了兩口氣。

    “楚老師,既然我是來幫你的,我會幫到底。”陶夕補充道,“chéng rén之美,何樂而不為?”

    楚瓷狐疑而又充滿期待地看著她。

    “我的姑娘。”藍越的聲線如小步舞曲般愉悅,“在作弄劉警官的事情上,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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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博興肅穆地站在夏芸的屍身前,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脖子上整齊的刀口。

    他閉上眼,悲哀地歎了口氣,然後抬起右——他正拿著一隻證物袋,裏麵裝著那張書寫有漂亮鋼筆字的zhào piàn。

    年前的錯誤,一輩子也不會洗清。那個人是誰,是唐璐的家屬?是為了報複嗎?

    他不能確定躲在暗處殺死夏芸的那個人究竟想要什麽,他的命?但是如果要殺他,何必等到現在還不動?

    劉博興確信自己是唯一的目標,夏芸的死大概是他的責任……這個想法在他腦海生根發芽,瘋長的恐懼與愧疚愈發盤根錯節枝繁葉茂。

    媽的,孬種!有本事就來殺了我,為什麽要牽扯別人?

    劉博興緊握證物袋的由於怒火而發抖。

    刺耳的鈴聲打破一室死寂。劉博興如夢初醒般看向鈴聲傳來的方向。那是證物袋裏的,夏芸遺體上找到的。他步並作兩步過去。屏幕上顯示的是本市的陌生號碼,大概是公用diàn huà撥打的。

    劉博興想了想,按下接聽鍵,把放在耳邊。

    “劉科,救救我……”夏芸恐慌顫抖的聲音從聽筒傳來,“我不想這樣死……”

    冷森森的僵硬從頭頂直到腳心。空氣仿佛就此凝固,劉博興握著已然停止通話的,久久沒有回神。

    江徹來找劉博興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劉科?”他小心地問。

    “啊,”劉博興打了個寒噤,“什麽事?”

    “目標出門了,背著大提琴。”

    劉博興緊了緊眉頭,放下的證物,快步走向辦公室。刑偵科和特警隊的同僚們已經緊張地聚集在一起。

    隋競波看到劉博興走來,說:“目標剛進了地鐵站,六名便衣已經全部跟過去了。”

    “地鐵站?”劉博興一邊發出疑問一邊戴上耳。

    “地鐵二號線,聚賢廣場到程家渡,今天上午剛剛開通。”

    “什麽?市政局瘋了嗎?這個時候怎麽能讓二號線開始運行!”劉博興眉頭緊鎖,“出了事倒不是他們的責任,還能從撈到不少油水!”頓了頓,他又回到重點上來:“她出行前有什麽異常舉動嗎?”

    “她一整天沒有出門,窗簾直到下午四點半才拉開,在陽台拉大提琴半個小時,五點整才出門。”

    白裙黑發大提琴,本來是哥特式藝的典範。楚瓷卻把臉遮蓋在墨鏡口罩下,她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安。列車進站,正值下班時間,站台上擁擠不堪。楚瓷跟在推搡的人群擠了進去。

    “報告,目標已經進入開往程家渡的車廂,由於沒有座位所以站在門邊,請指示!”

    “程家渡?明明是聚賢廣場人流量更大……”隋競波說。

    劉博興重重出了口氣,皺了皺眉:“001至004在站台留守,其他人上車,別跟太緊。”楚瓷把雙眼匿藏在墨鏡下,警惕地掃視四周。兩名便衣迅速擠進車廂深處。等他們站定,地鐵車門“嘀嘀”作響,準備關閉。可霎時間,楚瓷迅速走出了車廂。車門恰巧在大提琴退出車門的最後一刹那關閉。兩名便衣反應過來,可是已經晚了。

    “006報告,目標突然走出車廂,我們沒能跟上,請指示!”

    “什麽?!”

    如果以前隻是初步懷疑楚瓷同此事的聯係,現在他是百分百確定楚瓷心裏有鬼了。並且——她知道有便衣在跟蹤她!如果此次隻是一次普通的出行,她怎麽會費心要甩掉便衣呢?最大的可能是,今天正式她行動的時候,而那把大提琴裏麵就是炸彈!

    劉博興為自己剛才的安排感到慶幸,同時說:“001至004繼續跟進,其他人下一站下車,小心她的大提琴!”之後他又對身後吩咐:“地鐵裏xìn hào不好,我們必須開車去接應。”

    正在他們匆匆下樓的同時,反向的列車此刻也駛進了站台。楚瓷隨著人流上了車,仍舊守在車門的位置。

    “目標上了開往聚賢廣場的列車,請指示!”

    “001留守,其他人上車!”沒來得及思考更多,他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了判斷。他無法判別如果楚瓷要引發爆炸,聚賢廣場與地鐵站哪個是她的選擇。但是005與006已經在往回趕,站台上的警力會很快得到補充,所以他隻能最大程度保證列車上的人數。

    楚瓷沒有下車。

    警車的發動運轉起來,向著聚賢廣場駛去。劉博興扣好安全帶,繼續下達命令:“此後每一站留下一個人與目標反向行動,其餘人繼續跟隨。!”這樣的選擇多少有些冒險,然而在不清楚楚瓷目的地的時候,這是最優的選擇。

    列車很快靠站。002馬上下了車,然而直到車門重新關閉,楚瓷也沒有下來,警方在車廂內的警力僅餘兩人。

    劉博興感到事情的棘,命令道:“各部門注意,目標有異常舉動立即逮捕!”回應他的卻寥寥無幾。他一拍車窗,心裏詛咒地鐵的xìn hào,嘴上又把命令重複了幾遍。

    再過一站,楚瓷終於下車,跟在她後麵的是00。經過劉博興的指示,005、006、001、002登上其他列車在後麵緊緊跟隨。

    可這次她的舉動卻恰恰相反。在車門即將關閉時,她忽然返身上車,把00甩在站台上。增援力量還未到達,跟在她身邊的就隻有一個004了。

    隋競波搖了搖頭,說:“不要再派人留守站台了,她也明白增援很快會趕來的。”

    “那如果她很快出站,或者再次坐上反方向列車,怎麽辦?”劉博興反問。

    隋競波無言以對,聳聳肩。

    正直晚高峰時刻,市區主幹道堵車嚴重。即便警笛嘹亮地響起,車速也仍然快不起來。004號警員把現場情況匯報過來:“目標下車,請指示!”

    “這一站是……”

    “是火車站!”江徹回答,“地鐵站和火車站是連通的!”

    劉博興心一凜,難道楚瓷的目標是火車站?

    “保持跟隨!”他繼續下達命令,“必要時可以直接逮捕!”

    列車緩緩出站,楚瓷並未再次上車。

    “目標是否準備進入火車站?”火車站的安保係統很優秀,如果楚瓷準備在火車站動,他必須立即通知那裏。

    004的回複出乎他意外:“不,目標進入了……女廁所,請指示!”

    劉博興大窘。004是男性,確實不方便繼續跟蹤。略一思索,他說:“004就地等待,分鍾後目標未出現可以進入搜查!”

    004沒有第二選擇。他已經是唯一跟隨在目標身邊的便衣了,隻好硬著頭皮站在女廁所門邊,隔著衣服按住腰帶上的槍。

    一個年輕靚麗的女性從裏麵走出,目光轉了一圈後釘在他身上,揶揄地笑了笑。004明白自己被人當做變態了,尷尬地輕咳一聲,背過身遠離了幾步。穿著黑色針織衫與格子短裙的女子仍舊目光帶刺地打量他好一會兒,才款步離開。

    慢慢等吧,慢慢等吧,進去以後,你隻能找到一把平凡無奇的大提琴,還有長裙墨鏡什麽的,沒任何意義的東西。

    陶夕搓了搓指腹上薄薄的一層透明指甲油,譏諷地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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