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賭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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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然軒聽了那人的話,表情淡然的將頭扭了過去,映入他眼瞼的正是一名白衣翩翩的清秀少年。而少年的身後跟著三十來人,除了少年身上一塵不染外,剩下人的身上都多少帶著些傷和血跡。
就在少年出現之際,阮星與莊景兩夥打在一起的人也已經分開,阮星的人自動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給那少年讓了個位置,帶頭的阮星豪爽的叫了聲:“邱老弟。”少年聽到阮星的話,朝著他微微點了點頭,腳步不停的接著向前走去。而莊景那五人卻還是眼神冷咧的看著那少年,欲要上前阻攔,卻是被朱然軒嗬斥了一句:“讓路。”
莊景聽了朱然軒的話,猶豫了一下後,這才向身後的人微微擺了擺手,集體向後退了一步後,他這才又將視線盯向了那名少年。就見那少年從容的在中間為他空出的道路前進著,走到一些埋藏機關陷阱的地方還緩緩避開,絲毫沒有緊張之色。
就在少年往朱然軒的位置走來的同時,朱然軒就感覺抓在手裏的那人動了動,無比虛弱的叫了聲:“雲景……”因為葉辭衍的聲音太小,而白衣少年距離他們也有些遠,反倒是隻有朱然軒聽他說了什麽。
而葉辭衍也僅僅是叫了個名字,隨後他整個人便昏死過去,朱然軒看了看葉辭衍那滿頭滿臉的虛汗,冷哼一聲便將他丟到一邊,轉身冷著臉看向那個白衣少年厲聲問道:“什麽賭?”
邱含依此時也走到了朱然軒的麵前,目光對準昏死過去的葉辭衍,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快步朝著葉辭衍的方向走去。將人扶起後,又探了探他的脈搏,確定沒有生命危險後,她這才將葉辭衍扶著靠坐在一旁,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微微抬頭看向那個比她高了一個頭的靖江王說道:“與你比武,我輸了,任憑你處置,放他們一馬。但是如果你輸了,就必須離開這裏,不得再提剿匪之事。”
朱然軒看著邱含依那張有些清秀的麵容,不由覺得有些好笑,當下他便真的笑了出來,笑夠了後,他又擺出了一副懶散的模樣,聲音中帶著些嘲諷的說道:“今兒是什麽日子啊?本王閑來無事出來剿匪也能碰上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朱然軒的性子有些多變,對待親近之人時則是像是個孩子,而對待敵人時,他則是個凶殘暴戾的主。他這輩子最厭煩的,便是有人在武學方麵挑釁他。
朱然軒見邱含依沒有回答,抬起下巴點了點一旁昏死過去的葉辭衍,冷聲道:“你若是輸了,可不會像這個少掌門一般xìng yùn。”朱然軒最後兩個字說的極重,就像是在威脅邱含依一般。
邱含依咧了咧嘴做出了個笑的表情,語氣中帶著些自嘲的說道:“但若是不賭,我和他們必死無疑不是麽?”
朱然軒將眼睛眯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也帶著些玩味,當下便將手中的劍抖了抖,擺出了個準備攻擊的架勢後,這才說道:“好啊,那就來吧。”
邱含依也沒再說什麽,將劍從鞘中拔出,揮了一下手中的劍後,便朝著朱然軒的方向跑去。就在眨眼間,這兩人的劍身已經碰撞在了一起。
在一旁圍觀的兩夥人也都看得出來,王爺的動作相較於之前與葉辭衍打成一團時慢了幾分。或是因為身上的兩處傷口,也或是因為邱含依的攻勢不及葉辭衍的凶猛。
就在兩夥人安靜的觀看正在打鬥的兩人之際,站在流苒身旁的王霖就發現,這一直貼身侍候主子的小妮子,眼睛竟然眨也不眨的盯著那個白衣翩翩的少年。王霖當即就輕聲提醒道:“流苒,咱主子雖然沒有那少年年輕,但畢竟也是個王爺,雖說平時的小性子多了點吧,但怎麽也比那個少年帥的多。你跟在主子身邊這麽多年都沒被主子的外表俘虜了,你衝著那少年犯個哪門子的花癡啊?”
流苒聽了王霖的話當下便皺了眉,微微側頭看著王霖的臉輕哧一聲,這才輕聲回道:“小白臉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隻是覺得那少年的氣場有些不太一樣,身子骨也柔軟的很,想著他究竟是什麽來曆。”
站在他們前麵的莊景,聽到這倆人的話語當下便輕輕皺了皺眉,想了一下便說道:“那人不是女扮男裝,那便是跟魑魅魍魎兄弟倆一樣,是從小練特殊武藝出來的身子。”
流苒聽著莊景的話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左手撐在下巴上又觀察了一陣前麵兩人的打鬥後,這才說道:“那人練的是什麽劍法?怎麽沒有見過?而且她這把劍還是紅色的……”
莊景聽了流苒的話微微眯了眯眼,又觀察了一陣後,他這才說道:“別瞎猜了,那閣不是就剩一個前閣主和大弟子還活著了麽,還行跡不明的。我看那少年也不過十六七的模樣,跟這兩人也沾不上邊的。”
流苒聽了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便也不在說什麽,咬著唇專心看著那兩人打鬥。
過了才兩盞茶的功夫,打的難舍難分的兩人便已經分出了勝負。就見邱含依此時單膝跪地,右手反手握劍,鋒利的劍鋒已經劃開朱然軒的衣服,將他腹部的肌肉也劃出了個深口,朱然軒的藏藍色衣衫也開始嘀嘀嗒嗒的往下滴著血水。而他手中的劍也早已刺入邱含依的左胸,就見著邱含依純白的衣衫,已經滲出了殷紅的血跡。
朱然軒此時看向邱含依的眼神中帶著些嘲諷,伸手握住自己腰間的那劍鋒後,他這才開了口:“想同歸於盡?你還嫩了點。”
朱然軒這話剛說完,兩隻手便一起有了動作,將刺入邱含依身子裏的劍拔出的同時也把腰間的劍給剝離開。朱然軒用拇指抹了一下唇角的血跡,轉身之際又睨了邱含依一眼,輕歎了一聲這才說道:“要不是敵人,真想把你收為己用,多麽重情重義的人啊?可惜了,下輩子投胎記得別投錯了,投到本王身邊來,本王還能提點提點你。”
邱含依將手中的劍往地上插了一下,借著力道搖搖晃晃的起了身,就在她起身的功夫,左胸處的傷口又一股一股的往外滲出血來。就見著她起了身,抬頭朝著朱然軒的方向看去,啞著嗓子有些吃力的說道:“那我還真得,多謝王爺抬愛了……”
“哼。”朱然軒將劍上插入鞘中後,這才輕哼一聲拂袖而去,而走之前還是說句:“邱雲景,你的機關陷阱還真是不錯啊。”
莊景幾人看到朱然軒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馬上便迎了上去,腦子缺根筋的王霖此時有些差異的問道:“主子,不在往上走走了?”
王霖的話剛問完,就聽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朱然軒的腳步頓了頓,頭便微微朝著身後的方向偏了偏,又是一聲輕哼後,這才臉色鐵青的大步向前走去。跟在朱然軒身後的眾人都是一愣,但也是馬上跟了上去,莊景此時邊走邊說道:“王爺這是給那少年麵子,既然是個重情重義的主,那王爺自然不會趕盡殺絕。”
想了想後,莊景和流苒連忙快走了幾步,兩人圍在朱然軒的身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朱然軒也知道他倆是好意當下也就沒有喝止,一直走到山腰處,看到原本走之前還活蹦亂跳的手下,現在已經變成了死人,朱然軒的眉頭就是微微皺了皺,當下吩咐莊景道:“讓人給他們厚……唉?那是什麽?”
朱然軒的話還沒說完,手指已經指向了正在冒著小股煙霧的陶罐碎片,當下朱然軒便轉了個方向,朝著那個陶罐碎片走去。蹲下身後,他這才仔細觀察了陶罐碎片,眯起眼睛仔細觀察了一番後,他這才喃喃自語道:“邱雲景不能收為己用真是可惜……”
朱然軒看到的陶罐碎片正是之前邱含依扔出去的那個,那東西叫煙罐,是唐門發明的東西,也隻有唐門中人會製作出來。而邱含依當初也隻是在唐彩兒眾多的手繪圖紙裏見過一次,就那一眼,便將這東西的結構與材料記在腦中。
而被朱然軒直說可惜的邱雲景,此時已經倒在地上,嘴裏還在抑製不住的流出血來。阮星見著靖江王一夥人都走了後,他這才急忙帶著兄弟們跑到邱含依與葉辭衍的周圍,指揮著手底下的人將他倆搬回寨子。
就在阮星指揮人搬那兩人的功夫,朱然軒一夥人也已經回了住處,剛一回到房間,朱然軒就被流苒扒了衣服,在幾處傷口上都上了藥。流苒一邊給朱然軒包紮一邊說道:“王爺,當初為什麽不一劍刺死他?”
朱然軒正被藥勁弄的呲牙咧嘴,冷不丁聽到這個問題,他也收了那誇張的表情,語氣中帶著些驕傲的說道:“當時是想一劍刺死的,結果她胸前似乎有個玉佩,直接刺那上頭了。後來玉佩碎了,我這才捅了進去,後來想了想他畢竟也是個人才,一劍刺死有點便宜他了,他不也把我傷成這樣了麽,想著讓他死前在痛苦一陣吧。”朱然軒頓了頓後,這才又開了口:“不過真的是太可惜了,這麽一個好苗子,非得是敵人,要不然把他弄來,我可以好好提點提點。”
“王爺……”流苒輕歎一聲,這才緩緩開了口:“王爺,就算他還活著……那這種來曆不明的人還是少接觸為妙。奴婢也是知道王爺愛才惜才,可……”
“知道了知道了。”朱然軒顯然已經煩了流苒的訓話,當下擺了擺手對流苒說道:“我要休息了,你也快點回去歇著吧。”
“是。”
朱然軒見著流苒走後這才鬆了口,想了一下後這才開口說道:“魍魎。”
“屬下在。”朱然軒的話音剛落,從斜側的陰影中走出來個穿著黑紫色衣服,披散著頭發長相陰柔的男子來。
朱然軒點了點頭後這才開口吩咐道:“去查一下邱雲景過去的資料,越詳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