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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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中突然安靜了下來,沒人說話隻有風吹過竹葉的沙沙聲。劉清越坐在一旁的石頭上看著地麵的竹葉發呆,而姬辰清隻是站在一旁定定的看著他,幾度想要張嘴說些什麽最終卻是沒說出口。
“他們早就知道林不語要來。”劉清越緊緊盯著地上青翠的竹葉,眼裏充滿著怒火,聲音也帶著微微顫抖,“他們卻還是將自己的女兒放走,讓半夏去替她死。所以,有沒有六扇門都不要緊,隻要邱含依有危險,那半夏終究會死。”
“林不語對你下了暗花。”姬辰清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別人,於是他便還是猶豫了片刻將自己知道的事情給說了出來:“黃州府最近還有闕燕的標誌出現,闕燕閣被趕出來的弟子在洛陽的人數最多。”
劉清越聽到姬辰清的話抬頭看了眼他,並沒有做出什麽其他表情。姬辰清看到劉清越的樣子眼眸微微垂了垂,拋下一句話後便轉身離開,而那句話便是:“公良先生說,意氣用事的人沒有什麽大作為。”
意氣用事……劉清越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緊接著便將眼睛閉了起來不去理會姬辰清的留走問題。
姬辰清離開竹林後便直奔小縣城的出口而去,他來龍州司是有事請要辦的。如今將暗花的事情告知了劉清越,他也該去把公良燁交代的事情辦完。
這個小縣城著實太小,從竹林到縣城外也不過走了一盞茶的功夫。姬辰清沒有牽馬,他的馬是放在龍州司的客棧裏,讓客棧的人照料著的,畢竟他來找的這人還不能夠被暴露。就在姬辰清快步走在官道上的時候,他就聞到空氣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緊接著便聽到有人喊道:“救,救命啊。”
姬辰清聽到遠處傳來有些飄渺的聲音,當即便止了步子側耳細聽,遠處除了叫喊聲便還有些細微的皮肉被割開的聲音。姬辰清本就是為了想要保護百姓才習得武,後來又經過自己師父的推薦才進了六扇門做捕頭,所以現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待分辨清方位後,姬辰清叫上便生了風一般,朝著聲音的來源除跑去,邊跑還邊將腰間的鴛鴦鉞給取了出來,握在手中。待他跑到現場這才發現,此處除了地上倒著的男人外,再無他人。當下姬辰清的眉頭便微微皺了起來,正欲環顧四周的時候,倒在血泊之中的男人悶哼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眼中帶著希望的對他伸出了手,聲音微不可聞道:“救,救救我……”
姬辰清見男人的這副模樣後,他的心中帶著些難過,連忙將自己手持的鴛鴦鉞,給放回了腰間。快走幾步到了男人身側蹲下,他這才發現男人的身上被砍了許多下,鮮血正一股股的從傷口處湧出來。
姬辰清找到男人身上的一處出血最多的那個傷口,伸手便想要將那點上那周圍的穴道,給男人止血。但他卻沒想到,就在自己的手快要觸碰到男人身子的時候,男人身側的手卻是直接抓住了他伸過來的手指。
姬辰清本來就著急救人,對男人的防備也就弱了下來,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他的手指便被男人抓住。姬辰清見自己的手指被男人抓住,當即便要將自己的手指抽回來,卻誰能想到地上的那個男人力氣大的很,姬辰清想要抽回手都抽不回來。
姬辰清見自己的手抽不回來,便用另一隻手從腰間抽出鴛鴦鉞,準備將那人的手腕一齊砍下,就在他準備落鉞的同時,地上的那個男人握著他手指的手用了些力道,將姬辰清的手指往相反的方向掰去。
一聲輕響過後,姬辰清便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手指上傳來。姬辰清悶哼一聲,額頭上也見了汗,手中的鴛鴦鉞卻是換了個方向,朝著那男人的喉管割去。一股鮮血從男人的脖頸的傷口處噴出,被疼痛牽製的姬辰清反應也慢了半拍,一個躲閃不急便被鮮血噴了滿頭滿臉。
還沒等姬辰清站起身,就見周圍的樹林裏冒出了十好幾個蒙麵的黑衣人。姬辰清的目中帶著凶光,喘著粗氣便從地上站了起來。隨後用自己斷指的那隻手,將自己背後的連帽拉至頭上,這才微微抬眸朝著圍著他的黑衣人看了一眼,眼中的殺意不言而喻。
姬辰清沒說任何的話,腳下便帶著風朝著自己麵前的一個黑衣人攻去。黑衣人怕是早就知道自己單打獨鬥是打不過姬辰清的,當下見他動了步子,所有黑衣人便也開始朝著他的方向奔去。
不過片刻的功夫,姬辰清便與那些黑衣人戰做一團。但就算姬辰清再怎麽勇猛,他終究是個負了傷的人,更何況圍著他的人還如此之多。姬辰清手中的鴛鴦鉞劃開一人的脖頸,而與此同時他的背後也挨了另一人的一刀,最終他有些支撐不住的趴在地上,想著自己是不是就這麽交代了。
結果卻是沒想到周圍卻是響起了一聲聲的慘叫,半柱香的功夫後他的眼前現了雙黑靴,此時姬辰清的眼前已經模糊一片,除了能夠分辨顏色之外再也不能分辨其他。姬辰清就感覺自己被人從地上提了起來,耳邊同時響起一聲歎息,隨後那人便說道:“當初就與你說過,你這般的心腸遲早會死。”
“劉,劉先生……”姬辰清張了張嘴,猶豫了半天還是說出了後麵的話:“麻煩你幫我看看他們是誰……”
劉清越假意沒有聽到姬辰清的要求,提著他直接朝著一旁的馬車走去。等到了馬車邊的時候,劉清越十分粗暴的將姬辰清丟了上去,丟上去的同時還將一塊牌子塞進了他的手裏。這時劉清越也跳到了馬車上,一邊趕著馬車一邊將鬥笠戴在頭上。
“劉清越……”馬車裏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謝謝你。”
“哼。”劉清越冷哼一聲便揚起手中的馬鞭朝著馬屁股狠狠抽了一下,“駕!”
就在劉清越帶著姬辰清朝著龍州司的方向駕車而去的時候,邱含依已經帶著葉蚩二人登上了開往河南府的船隻。
此時邱含依三人已經在荊州府的那個小縣城內待了五天,那五天之中荊州府一直在下雨,似乎是要將什麽東西衝刷幹淨一般。等到第六天一早,邱含依打開窗戶發現外頭不僅雨停了,而且還出了太陽。這時邱含依才叫醒,還在睡著的兩個人,帶上前幾天裁縫鋪小二,冒雨送來的衣物便動身去了碼頭。
“三位老板,您就在這兒休息就成,晚飯我們給您送來,還是您跟小的們一起吃?”船老大收了邱含依二十兩的定錢,對著邱含依三人的態度也十分恭敬,將三人帶到一處較大的船艙後,就問了他們晚飯再哪裏用。
“這裏吧。”邱含依將包袱放在一旁的木架上,對著船老大揮了揮手,船老大當即很是識趣的拱了拱手便關門離開。等到聽腳步聲走遠了,邱含依這才皺了皺眉環顧這間船艙,猶豫了一下便開口道:“你們覺不覺得這船有哪裏不對勁?”
葉辭衍看了看邱含依,又看了看船艙,皺著眉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邱含依見著葉辭衍的模樣輕聲歎了口氣,尋了處床鋪便坐下,從懷裏摸出一本書來便津津有味的看著。
邱含依三人登船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過了沒幾個時辰船老大便差人送晚飯過來。等送飯的夥計走了後,蚩靈便率先跑到了飯桌前,拿起筷子便夾了一塊魚肉放進嘴裏,邊吃她還邊點頭道:“新鮮的魚和內地的魚味道就是不一樣!”
等到三人用完了飯,船上的小廝也給桌子收拾幹淨後,這三人便坐在船艙的桌子旁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著,而船還在緩慢行駛在水麵上。大概到了戌時四刻的時候,邱含依吹滅了蠟燭,三人分別躺在各自的床上睡了過去。
又過了半個時辰,邱含依三人的船艙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船艙門無聲無息的被人打開,從門外悄悄探入了一根竹管,一股白色的煙霧便從竹管裏噴了出來,與此同時門外的幾名黑衣人便竄進了門內。
盡管在邱含依三人的飯菜裏下了些見效慢mí yào,方才進門前還給他們噴了迷散,但他們還是不敢大意,總覺得這三個江湖人士不會這麽簡單。
這幾名黑衣人悄無聲息的接近了邱含依的那個床鋪,其中一人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明晃晃的bǐ shǒu,單手反握bǐ shǒu便朝著邱含依的脖頸劃去。就在bǐ shǒu要接觸到邱含依白皙的脖頸時,邱含依突然將眼睛睜開,一隻手便擒住那人的手腕。
黑衣人見自己手腕被擒住,眸子一下子瞪了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的頓了一下。就是這麽一頓,邱含依已經從他手中奪下bǐ shǒu便劃過他的脖頸。黑衣人連慘叫都沒叫出聲,血如水柱般噴射而出,邱含依也是反映的快,一個閃身便躲到了一邊,身上的白衣並沒有濺到一滴血跡。
而跟著黑衣人一同進來的幾名黑衣人,見到此情此景便也回過了神來,紛紛提了手中的家夥便朝著邱含依的位置攻去,可惜幾人還沒衝到邱含依的身前,便已經被葉辭衍將頭割了下來。
邱含依從床鋪跳下微微皺了皺眉,對著剛穿鞋跑過來的蚩靈說道:“還好小靈兒提前試吃了,要不然咱仨真的交代在這裏。”
蚩靈聽了邱含依的表揚,臉上也揚起了笑,扯著邱含依的衣角便說道:“靈兒從小就吃了族裏的藥,所以身子可是百毒不侵的!含依姐姐,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要去找他們的頭兒,談談啊?”
“嗯。”邱含依點了點頭,從一旁的木架上拿下幾人的行李,臉上略帶些陰沉,語氣也不是很友善的說道:“我就聽說過黑店的,倒是頭一次見到黑船。這船老大看著憨厚,沒想到卻是做這種事情的,我們是該好好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