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五 )大結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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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話說完,清和喜極而泣,連聲詢問究竟是什麽方子,她要好好記下,回頭叫浴蘭做出來給娘娘食用。在這種天大的喜事麵前,仿佛她與浴蘭朱律之間的不快也早已消失不見。

    闔宮上下都喜氣洋洋,太後舒了一口氣,”好,好,好,實在是大好事。“她眼中漫出眼淚,趁著大家不注意擦了一下,望向沈湛,“陛下,你怎麽了?”

    沈湛自聽到孟尋的話之後,便一直怔住,直到太後喊他,他都沒能反應過來。

    “陛下?陛下?”

    宋彌爾抬頭望向沈湛,怎麽了,他是不喜歡自己有身孕嗎?

    隻見沈湛在怔愣之中,慢慢蹲下了身子,抬手撫上宋彌爾的肚子。眼中從怔忪變成不可置信,再從不可置信變為包不住的喜悅。

    “彌兒,真的嗎?我們的,孩子嗎?”

    他輕撫上宋彌爾根本不顯懷的肚子,然後雙手雙腳便都不知道該怎麽放,幹脆跪在了地上,笑得眼睛都看不見。整個人都在顫抖。

    天知道他能與宋彌爾走到現在有多麽不容易。

    他也根本不敢期待,在經曆了那麽多事之後,宋彌爾還願意為了他有一個孩子。

    宋彌爾回宮,他們兩人真正緩和之後,沈湛每次厚著臉皮與宋彌爾同宿,第二日都會瞧見宋彌爾當著他的麵喝下一碗藥。

    他直覺知道那是什麽,卻根本不敢問那是什麽。

    每次都心如刀絞,隻能對宋彌爾更好一點。

    是自己的所作所為,才叫她這般不信任他麽?

    可是今日卻告訴他,彌兒有了他的孩子?

    “彌兒,那,你平日喝的······”

    沈湛一瞬不瞬盯著宋彌爾。

    當著這麽多人,宋彌爾覺得有幾分小尷尬,打了一下沈湛。惹得太後慈愛一笑。

    沈湛不依不饒,非要個答案。

    “那是,那是保養身子的茶!若是我不願意,我怎麽會留你在宣德宮!”

    宋彌爾的解釋叫沈湛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他也怕是意外,倒叫對宋彌爾不好。可這一番解釋,卻叫聽見的眾人都笑了。

    沈湛就這麽跪著,將宋彌爾一把緊緊抱住,卻又小心翼翼地避開了肚子,竟是哭了出來。

    好一陣之後,沈湛才恢複情緒,猛地站起來一把抓住孟尋,叫孟尋駭得一跳。

    “有什麽禁忌,你一一講給朕聽!安晉,拿紙筆來,朕要親自記下!從今日開始,你便隻負責母後與皇後,暫且就在宮中住下,不要出宮了。直到太後康複,皇後順利生產出月子,小孩康健逐月之後,你才準出宮!“

    孟尋原本喜意的麵孔耷拉下來,哭兮兮著臉,“陛下,還要不要我活啦!一年的時間,我要錯過多少好姑娘!”

    皇後有孕的事,沈湛等人並未刻意隱瞞,不過小半日時間,便傳遍了後宮。

    眾人也都在這段時日裏習慣了帝後二人的恩愛,陛下已經許久沒能入後宮,前朝不知為何沒能掀起什麽風浪。後宮之中高位的妃嬪也不曾有什麽動靜,下頭的即便再有心思,也尋不著陛下的人。

    如今皇後娘娘也不如從前那般好說話,大病一場之後,想落哪位妃嬪的麵子就直接落,有陛下與太後撐腰,誰還能說什麽?

    得知皇後有孕,有些妃嬪也開始蠢蠢欲動,想要趁此機會晉升上位。陛下難不成還要素整整一年嗎?

    一時之間,妃嬪又開始出現在各個可能遇見陛下的地方。

    壽康宮、宣德宮、陛下仁安殿的必經之路上,禦花園、太液湖,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在禦花園穿著薄紗跳舞的,被陛下罰在烈日之下穿著薄紗的衣裳曝曬了整整兩個時辰,從正午到旁晚,回宮的時候人都曬脫了一層皮,哭著說再也不敢跳舞。

    有在太液湖假裝溺水的。陛下就負手站在湖邊,冷冷地瞧著那宮妃在湖裏頭掙紮,安晉還在一旁叫嚷,“娘娘,您臉上糊泥了。”“娘娘,湖裏頭有蟲子,誒,好像跑你頭上去了!”

    最後那宮妃自己受不了,從剛剛及腰的太液湖裏站了起來。

    也有那脫光了衣服站在太元殿殿外,盼著陛下能瞧上一眼。

    陛下倒是真瞧了一眼,不過就一眼,然後就跟沒瞧見似的,徑直進了自己的寢殿,而後不知道從哪個殿繞路出去,去了宣德殿,將那宮妃留在太元殿外,太元殿外頭的侍衛,也通常目不斜視。

    那宮妃後頭不知道怎麽撿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上,回了自己的寢宮,再也沒有出來過。

    經過這一番風浪,後宮終於平靜了下來。

    這一晃便到了宣啟四年冬末,宋彌爾剛好六個月的身孕。

    她已經不怎麽出宣德宮,反正宣德宮也夠大,沒事在宣德宮溜溜彎,也夠走上小半日了。

    太後娘娘的情況也越來越好,似乎又回到從前那個愛笑的、溫柔的母後。

    隻不過,前些日子,不知道是不是沈湛與宋彌爾安胎中無暇顧及尉遲嫣然,叫她有些張狂,惹惱了太後,被訓斥了一番。如今也安靜了不少。

    可是還沒等宋彌爾與沈湛平靜下來,期待新生命的降生。他們卻先迎來了生命的逝去。

    宣啟四年臘月,太後四十有五,崩於壽康宮。

    彼時沈湛與宋彌爾正在為新生命取名,聽到消息的時候,他們根本不相信,正準備拿著想好的名字,與太後一起定奪。

    趕到壽康宮的時候,太後的身子都已經涼了。

    若不是宋彌爾拉著,沈湛又念及要為宋彌爾腹中龍嗣積福,壽康宮中的每一個人都跑不掉。

    好端端的,太後的情況明明正在好轉,怎麽會突然崩殂?

    淑節卻道,太後是知曉了她重病的真相。

    知曉了為何尉遲嫣然會成為貴妃。

    早在宋彌爾懷有身孕前一刻,太後便隱隱約約知道了。偶爾便瞞著宋彌爾與沈湛查了查。

    太後這樣性子的人,怎麽會忍受自己的子女因自己的原因被人威脅?更忍受不了自己的生死竟會掌控在別人的手中。

    她厭惡著苟延殘喘的自己,更厭惡著操控著的尉遲嫣然。

    究竟能不能治好,治好之後尉遲嫣然會不會得寸進尺,這些都是未知數,都掌握在尉遲嫣然的手裏。太後怎能留著此等把柄?

    “太後娘娘走得並不痛苦,太後娘娘手中一直有以防萬一的秘藥,而今終於派上了用場。”

    淑節更是十分冷靜、淡然地接受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