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戰 貝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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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淩澈漫不自心地看著趕來的支援隊清理著現場。魔女在他們趕來之前就已經逃之夭夭,羽被祭司所帶走,生死不明,白淩澈還是沒能救下她。但現在真正讓白淩澈注意的,是站在貝爾旁邊和她交談的那個男人。

    洛維特艾維利塔,男,20歲。在部隊算是小有名氣,傳聞說他曾經獨自一人擊殺一條成年火龍而博得伊婉的標誌,也是部隊裏最年輕的隊長。站在那裏明顯比貝爾高出一個頭,但卻比和他在一起的另外一個士兵矮一點。

    “真慢!”白淩澈模模糊糊聽到貝爾這樣抱怨道,他不知道為什麽貝爾會用這樣的語氣來和洛維特說話,這聽上去就好像他們已經認識很久了似的。

    “再這樣的話我們就差點被幹掉咯!”

    “幹點也無所謂吧?相反你在這裏嘰嘰喳喳也很討人煩。如果你是那種和菜鳥們一起就會變得需要人保護,那麽我現在立馬就可以把你的勳章給收回來!”洛維特麵無表情地說,還作勢伸出一隻手問貝爾討要著。

    “什麽?不幹!寶貝著呢!”貝爾捂著胸口上的標誌,由於距離太遠白淩澈看不出它是哪一類的。貝爾眼神下向瞟了一下,立刻皺眉:“話說我們的衣服到底該怎麽辦?髒成這樣的話那個女孩今天應該又會囉嗦了吧?”

    白淩澈這才注意到不光是洛維特,就連他自己的衣服上也沾滿了血跡,原本潔白無瑕的戰鬥服一下子被糟蹋地不成樣子。

    “這也不能怪洛維特啊,誰讓這服裝白成這樣一碰就髒啊?搞得我吃飯都不敢穿著衣服了!”

    “哈?明明就是你這家夥吃飯不好好吃結果把湯汁濺到衣服上了吧?”

    艾瑞克不知怎麽回話,尷尬之餘把手臂搭在了洛維特的肩膀上。結果當即遭到了洛維特的嫌棄。

    “喂,你這家夥!別靠在我身上。”

    “怎麽了?”

    “汗淋淋的很熱,你昨天晚上也沒洗澡吧?”

    “啊?你不怕衣服髒卻嫌我臭?!”

    這場景……白淩澈腦門上多出了幾滴汗。他們怎麽像是一家人在那裏唧唧我我的?而且一點也沒有戰鬥時的那種緊張感?貝爾好像也對他隱瞞了什麽……

    大概是白淩澈盯得太入迷了,洛維特突然回頭瞟了他一眼:“這家夥是怎麽回事?”

    “啊,他啊……”貝爾遲疑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白淩澈聽得見他們說話,於是使了個眼神給洛維特:“回去再慢慢告訴你!”

    可疑……白淩澈下定決心一定要去好好調查調查貝爾,無論用什麽辦法。

    發布成績的時間,是白淩澈遠征回來的第二天。他幾乎一夜沒有合眼,臃腫的眼皮已經可以看出了他內心的興奮。這天早上,他早早地拖著阿維諾往大堂方向趕。今天所有的新兵都會參加新兵畢業典禮。他希望能早點拿到他日盼夜盼的畢業證書而進入夢寐以求的科維。畢竟為了這個夢想,他可是差點好幾次都喪命了。

    “啊,真是的……晚起來一個小時也不會怎麽樣啊……”阿維諾打著哈欠,揉搓著眼睛。白淩澈拉著他的手繼續向前走著。不過他好像完全沒聽他講話,自個兒在那裏興奮地自言自語。

    “要再快一點,再快一點的話就能搶到前麵一點的位置了……今天就能畢業了!會被分到什麽隊伍裏呢?當然是科維,以我的成績鐵定行……”猛地,他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結果痛地摔倒在地。對方先是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立刻蹲了下來,聽他說話的聲音應該是個男性。

    “啊!抱歉!我在搬東西沒注意到你……啊咧?這不是之前那個和貝茜在一起的……你是艾伯特凱洛特?!”

    白淩澈被撞得整個腦袋都暈乎乎的,胡亂點了點頭。對方開始使勁搖晃起他的身體,結果讓他更加看不清他的長相了,白淩澈隻記得他的身上有一股很重的酒味。

    “你沒事吧?喂!抱歉啊……明明從今天起我們就是戰友的……這次真的是個意外!要不這樣,我補償你這個東西,一定要幫我保管好啊!”他往白淩澈手裏塞了個冰冷的東西,那質感觸摸起來似乎是鐵質的。

    “嗚哇!這麽……這麽貴重的東西……”阿維諾在一旁驚呼起來。白淩澈撇撇嘴,什麽嘛,不就是一塊硬幣嗎?真會大驚小怪。

    “啊呀啊呀,你就別管了!收下吧。”對方笑了幾聲,轉身離去,鞋子在地板上踩出了清脆的聲響。

    白淩澈等他走遠了,才睜開眼睛。躺在他手中的是一枚勳章——一隻展翅的金色大型鳥毅然屹立在一枚鐵環之中——這分明就是希望之鳥伊婉的標誌。

    不就是個伊婉嗎?

    白淩澈這麽想著,把勳章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過了三秒鍾後他才睜大了眼睛。

    等等,等等…….伊……伊婉?!希望之鳥,伊婉?!

    白淩澈頓時猶如五雷轟頂,這是隻有在隊長級別以及以上的士兵才能佩戴的勳章,這種東西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如果被人發現他艾伯特這麽一個還沒有入隊的新兵手中拿著這麽一枚勳章,那肯定會被認做是從長官辦公室裏偷出來的。去科維的事情也談也不用談,直接會讓他進地牢!

    阿維諾也嚇得渾身發抖,在部隊裏偷長官的東西算一項大罪。“呐,艾伯特,你說怎麽辦啊?”

    白淩澈覺得自己的雙手在顫抖,但還是穩住氣息:“我……我能怎麽辦?先……先給他保存好咯……這,這是人家的東西嘛……他也說自己一會兒……一會兒回來取的。”

    “但那家夥看起來好像很不靠譜的樣子……”阿維諾突然詢問道,“我說,是不是人在喝醉酒後就會變得神誌不清然後酒醒後就什麽也不記得了?”

    “對啊,你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你沒看到過海瑟在寢室裏發酒瘋的樣子嗎?”

    阿維諾深呼吸了一下,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說:“艾伯特,我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白淩澈一下子被問蒙了,掰著手指數了好久後回答:“壞消息。”

    阿維諾倒吸一口冷氣:“艾伯特,那家夥好像剛才真的喝醉酒了。走路的時候也搖搖晃晃的,他酒醒了後恐怕就真的不會記得剛才那件事情了……我們還是把那東西還回去吧。”

    白淩澈痛苦地捂著腮幫子,那神情就好像那裏長了顆蛀牙一般:“怎麽辦?這個方法雖然很好,但是我們並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個宿舍裏啊……”

    阿維諾歎了口氣,指了指地板上的一張小卡片:“這是那家夥在走的時候衣服口袋裏好像不小心掉落下的。也許是個可以利用的線索。”

    白淩澈現在真的很想抱住阿維諾狠狠地親他幾口,怎麽會有這麽好的戰友呢?他彎腰拾起了卡片,這才明白之前那個家夥是誰。艾瑞克威廉的資料還有照片赫然出現在那上麵。

    “那麽照這樣來看…….”白淩澈開始思考起來,手裏把玩著這枚勳章。“這枚勳章不可能是他的,他還入隊不到兩年,也不可能是貝爾的,她還隻是個新兵……”

    等一下,找這樣來看……白淩澈頭上冒出了許多的汗水,被排除下來的就隻剩下了……

    搞什麽啊?如果是洛維特的話還怎麽叫他去還啊?白淩澈光是想到洛維特那張撲克臉就站在原地不敢邁步了,更何況還要向他解釋這枚勳章他是怎麽得到的。不然也許他見到這枚勳章不到三秒鍾他就沒命了。

    嘶……太棘手了……

    “呐,艾伯特,你知道他是誰了嗎?”阿維諾一臉天真地站在白淩澈旁邊,看著白淩澈表情的劇烈變化。

    “啊哈哈……我突然想到這家夥和我們一樣也是個新兵,要不還是待會兒新生畢業典禮的時候去找他吧。不急不急,我們以後在一個部隊裏,保證見得到麵啊。”白淩澈是這麽說的,也是這麽想的。對啊,待會兒的畢業典禮上貝爾那家夥肯定會出席,再說她和洛維特看上去關係挺不錯,讓她去還應該不會出什麽大岔子。而艾瑞克那家夥應該就是因為出於好奇所以才問洛維特借那枚勳章,結果才一不小心丟失的。

    “可是……”阿維諾還是不放心,想要接著說下去。

    “沒有什麽可是!你就放一萬個心在我身上吧!”白淩澈自信地拍了拍胸脯,現在他對自己的計劃充滿了信心。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現在隻需要找到貝爾就行了!

    可是,在十點新生畢業典禮上,白淩澈卻發現自己搞錯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