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生命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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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越走越遠的陳景陽來到一個沒什麽人的工業區,他喘著粗氣,眼看四處無人後,他掩著斷掉的左手躲到了一個角落,神色冰冷地從手環處拉出了一圈圈的醫用繃帶,不消一會便給自己斷掉的左手來了一個包紮,同時脫掉衣服,簡約用醫用酒精消毒了一下自己的傷口後,再度纏上一層層紗布。
“希望我回去組織有人可以幫我恢複這隻斷手,我可不想一輩子變成殘廢……”
陳景陽看著自己那隻裹著被血漸漸染紅紗布的斷手,眼神冰冷,缺了一隻手後,他很多高難度動作和武器使用都會有阻滯,可以說實力會在總體下降不少,但是這一次,他突破了心障,以自殘的覺悟想出向死往生的反殺計策,對於自己的氣流法修煉似乎大有裨益。
雖說沒有了手,身體的操作性和靈活度暫時是下降了,但經曆完這次戰鬥後,他的氣勢和氣機更加內斂了,特別現在失去一隻手的他,就如同一隻暗藏殺機的猛虎一般。若是一般人對上他的眼神,估計會感到自己的氣勢被無形壓製住,會感到自己完全被這個半大的少年所掌握著主動權。
“這隻手,朗多爾的命還不夠填,我遲早要玩殘你們,明鏡組……”
想到自己或許要永遠成為一個殘廢,他的心中就一陣暴戾,他伸出右手猛地一掌拍在牆壁上震出無數灰塵和細碎石屑,知道自己這樣很失態和沒有任何用處後,他才將這股怒氣收斂了一點。
他和朗多爾生死廝殺的這件事,並沒有誰對誰錯,僅僅是因為勢力的不同與對立罷了,至於殺死盧漢,他隻是單純想要回報雲家村那群村民給他的好處,當然了,他本人對於毒品也是深痛惡絕的,以前自己有個很好的哥們,就是被毒品毀去前途,甚至為了吸毒,不惜打罵自己親生父母,強行搶劫他們的錢財。
和明鏡組區別的是,陳景陽心中有著自己的正義,和他所站的立場是國家正義一方罷了,於他本人而言,他實在從很多方麵都算不上是一個好人,甚至還有頗多黑色人格。
但他的手在這次戰鬥中被逼得無奈切斷,想要玩殘和向明鏡組這個龐大組織複仇已經不單止上升到組織任務了,而是他自己個人的心中複仇目標,他已經立下目標要讓這個販毒殺人無所不為的組織付出讓自己的怨氣得到釋放的代價。
“但現在我首先要找個地方養傷,甚至消除我和朗多爾見麵的這段痕跡線索,還好我當時跟他戰鬥時戴了鴨舌帽,希望沒有人認出我……”
他習慣性伸出左手摘下鴨舌帽,卻發現自己的左手手掌早已經消失不見。
“該死!!”
想到這裏,他又是一陣窩火地一拳砸在牆上。
陡然間,他似乎聽到了一聲驚懼的女孩低呼聲,他瞬間冷靜下來,沉聲道。
“是誰?快出來!然後用十秒鍾介紹你自己,我現在的情緒十分不穩定,也沒有安全感,別逼我,否則我會為了自己的安全先下手為強!”
陳景陽現在的情緒有些扭曲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想到自己的情報和身份信息有可能泄露外出而緊張憤怒,還是因為斷了一隻手的緣故,亦或是其他的原因?
“別逼我找你出來。”
說完這兩個字後,他瞳孔微紅,眼前的景象變成一幅幅熱成像畫麵,很快,一個纖瘦的紅外線熱成像就出現在他不遠處的圍牆後,溫度不高不低,他也不確定來者有無敵意。
為了保險,他跳上圍牆占據高度優勢,手上捏著幾顆子彈,隻要對方一發動攻擊,他便會立刻反擊。
他在圍牆上走動不一會,他就看見十來米遠一名少女蹲在地上驚懼地側頭看著他。
陳景陽微微放下警惕,確認自身的傷口和繃帶都被軍綠色的大衣遮擋後,除了一隻斷手有些顯眼外,他決定走向少女的身邊,詢問對方為何如此懼怕自己。
“為什麽要害怕我?”他走到不敢亂動,蹲在地上的少女麵前問道,不知為何,他越發接近這女人,就感到越發的厭煩和暴躁。
“你剛剛……殺過人,我能看見的。”
這少女顫抖著回答,然後突然站了起來。
陳景陽聽到對方這種話時,心中一緊,以為對方要站起來逃跑,他立刻伸出手將這知道自己秘密的女人抓住。
“我不是逃跑……而是希望你能把我殺死,我沒有勇氣自殺……”
她垂著頭顫抖地道,同時將剛才陳景陽沒有看到的另一右側臉露給他看。映入陳景陽眼中的一張側臉,是一張被高溫燒傷大半的疤痕毀容臉,與她另一側皎潔秀氣的臉龐形成了鮮明對比,看上去就像將一隻惡魔的半臉和美女的半臉硬生生扯在一張臉上。
並且配合著少女本身的惡心煩躁氣質,看上去就能讓產生人更加排斥和鄙視的情緒。
“就這樣子就要死了?”他望著這個女人,露出厭煩和鄙視的表情,但很快他又收斂了起來。
陳景陽想起了還什麽夢想都沒有實現就死去的燕南,想起了在GJ市為了給迪奧當狗,對生命瘋狂執著的人渣豐衛,還有剛才那個人,即便是朗多爾這種對戰鬥癡迷的瘋子,也有著心中對生命的珍惜,從他最後的反撲就知道了,隻是他終究是輸了罷了。
“你不會明白的……我從小就莫名其妙被所有人討厭,而且還毀容了,再到現在,我剛剛收到消息,我爺爺在坐公交車的時候死了……而我連替他下葬的錢也沒有,我這種沒用的人,還是死了算了。。”
少女垂著頭不敢看他,隻是低聲地抽泣著,額前的頭發披散下來,將那半邊疤痕臉遮住,看起來舒服了很多。
“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到底是怎麽知道我剛剛殺過人的?”他努力將自己其他的情緒控製,不去同情少女半分,強迫對方回答出這個關乎他身份信息的秘密。
“隻要是殺過人的人,我就能看到他們的殺人的時間和他們殺死的人的名字,還有……你的名字。”少女抬起頭,用沒被劉海遮住的半邊臉和陳景陽對視起來。
“哦嗬?你這是逼我殺了你啊?”看著這個滿身散發著下水道惡臭般氣息的少女,他語氣不耐地道。
並不是說她的氣味很臭,如果硬要說的話,就是她的生物磁場會本能產生一種讓人生拒,厭惡的感覺。
但話一說出口,陳景陽就猛然驚悚,他在想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樣了,為了自己一己私念的安全,竟然可以做到隨意剝奪無關人的生命?
但隨後他卻發現,殺了這個女人並沒有錯,反正對方本來就想一心求死,而自己也確實為了任務保密和自身安全,需要做到將自己的信息完完全全掩蓋起來。
一時之間,麵對著這個天生就帶有讓人厭惡氣息的少女,陳景陽心中的邪念竟然被勾了出來。
與調查和消滅迪奧和明鏡組這種隨時會殺人毀掉一個村子的重要任務目標比起來,少女卑微的生命似乎是那麽不值一提,隻要殺死了這個看似自願去死的她,自己就可以獲得安全。而對方或許也能死亡解脫。
但是,陳景陽心中很清楚,他的這種想法,隻是被對方的那種煩躁氣息給影響了而已,並非完完全全是他的想法,說句不好聽的,他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絕對有魄力殺掉這個少女,但是在這種被對方氣息影響的情況下,他不想要被那種煩躁厭惡感覺所支配。
人是矛盾的集合體,很難說某人的人格是純黑或是純白,陳景陽亦是如此。
若是異次元生物或是人類大肆侵入地球破壞,他可以毫不猶豫地為了地球而對這些有著各自家庭,各自情感和性格的生物或是異次元人類大開殺戒。
但陳景陽有著自己的理念和信條,他不會隨意傷害自己這個世界無辜的人。同時還會在大是大非麵前對他們進行守護。
無他,因為他是藍星人,同時也受效於國家官方組織,至少他加入的這段時間看到,國家的好處有很多,黑的自然也有,但看待事情又怎麽可以如此片麵性。
思前想後,他了解清楚自己心中的真正想法後。
“雖然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我拒絕!我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被別人支配我的感覺。”
理清心中的鬱結後,陳景陽看向這個少女時的煩惱和厭惡之感也少了很多,就像是單純在看一個不同經曆的生命體一般,沒有嫌惡,也沒有喜愛,佛學有談,這種視覺是一種短暫看透了部分人生的狀態。
同時,他的氣流法也在這個念頭浮現之時,緩緩從4.9的數值上升,打破到5.3。
而同樣的,很早以前王振就說過,氣流法打通到一定階段後,是會激發出與自己契合能力的。
而陳景陽推測,自己的這個點大概就是5.0。
與此同時,一項新的能力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提示著他。
生命製造:將任意物體轉化為身體元件,或是將其的物質分子重組變成任意物體或是思維身體構造簡單的生命,但有物質守恒定律,太過複雜的生命和複雜構造的物體無法製造。轉化為身體元件的物體越接近本身的材質和血脈,排斥性會越低。
感受著這從氣的進化和自己對斷手複原複雜的渴求情緒衍生出來的能力,他饒有興致地看著表情和神色越發絕望的少女。
“殺掉以前最討厭的自己,換來更好全新的自己,這種自殺方法你接受嗎?”
“怎麽可能,雖然你就這句話很漂亮,但是我無論如何努力也擺脫不了這種命運,麻煩你還是殺掉我吧……”
少女明顯已經什麽都聽不下去了,他捉住陳景陽完好的右手搖晃道。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回答了我就決定是否殺你。”
“假如你臉上的傷疤可以複原,但我需要將你的臉挖開,你願意嗎?”
陳景陽用帶著誘惑性的語氣對這少女道,他現在急切需要一個試驗品,隻要試驗成功了,他斷掉的左手就可以得到恢複了。
“我肯定願意!但這怎麽可能,希望你別拿我開玩笑。”她仿佛被踩中了尾巴的貓一般,炸毛憤怒地看著陳景陽,畢竟任誰也好,被別人拿自己的傷疤開玩笑,絕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那就行了!”他一記手刀極快地輕拍在少女的後頸,確定對方暈厥後,他又將氣流法加持在自己右手的手指上,尖銳的氣附在手指,輕易劃破這個少女右側臉外部的疤痕和她內部的肉瘤。
“啊!”
少女很快就被痛醒,然而他的手中泛起一層綠光將這些劃出來的疤痕肉包裹住。
“生命製造!”
他右手輕翻,將這些疤痕肉按照對方完好的左臉完好潔白的皮膚作為藍本,開始重組模擬,然後迅速拍在少女被挖出血洞的右臉。
這些被重組成完好臉蛋皮膚的疤痕肉,硬生生地補到少女的傷口裏,讓她發出一陣慘絕人寰的叫聲。
不消一會,融合成功。
“好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吧!”
他從手環中取出一麵小鏡子。照在少女完好無瑕的秀美臉蛋上。
“還想死嗎?”
“或者我的能力被我自己的執念強行掰到了奶媽的方向了,但我覺得很不錯就是了。”
一想起自己的斷手可以恢複,他就有些心情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