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玉東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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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為我做登記的,就能給你暢通無阻地進去啦?”女孩已然側過臉,那臉頰上的微陷痕跡依舊可見。“門口有保安的。”

    “我會怕他們?”趙君昊可不會被一點小困難嚇退,“真被他們抓了,我就跟他們說我是來找你的。”

    “你……”女孩第一次見識到眼前這人的無恥。

    “哼哼。”趙君昊得意地晃晃腦袋。

    “你又不知道我名字。”女孩嘴角勾出道美麗的弧線。

    “嗯?這是啥?”趙君昊手裏突然多出樣東西,方形,有掛帶。

    “郝可愛。”趙君昊眼眸微微眯著,深情吟出,陶醉其中。

    “你什麽時候拿的!”女孩略顯慌亂地摸向了自己身上的口袋,那是她放工牌的地方。

    “不然我怎麽找你啊?”做了回流氓賊的趙君昊眼神很是無辜。

    “拿來。”郝可愛小臉紅著,倏地就從趙君昊手中搶過工牌。把工牌安置好,又從另一隻口袋中掏出一隻粉色的小巧手機,低頭看了下時間,“我快遲到啦。”說著抬眼瞄了下。

    “你吃粉,我先去忙活。”趙君昊起身,輕聲道。

    站到攤前,趙君昊又哼起了他自個編排的小黃詩。

    “昊哥,那娘們又來啦,保準夜笙歌那貨昨晚沒賴她肚皮上。”胡胖子剛端完粉,湊著趙君昊一個勁賊笑道。

    攤前路旁,一個渾身上下散發著貴婦氣息的女子,在一輛黃色甲殼蟲下降的右窗裏露了頭。

    “小趙,小胡,打包兩碗河粉,肉給多點。”女子的聲音極其酥軟,小攤的牛腩都沒她的軟。

    “好咧,稍等。”趙君昊跟胡日山又開始忙活起來。

    不一會兒,兩個裝得飽滿的袋子就遞了過去。女子自從被兩人的兄弟勾搭上,就自然而然地給到了床上仍不忘兄弟的夜笙歌吹足了枕頭風,照顧粉攤生意也就成了日常。

    住於玉城高檔別墅區的貴婦悠然地開著她的小車遠去,胡胖子鄙視道:“既然沒在那過夜,還不過來幫忙。”

    “那片別墅,都快成他的地盤啦。”趙君昊語不著邊道,“來咱們這吃過粉的富太太,有一個俱樂部那麽多啦吧。”

    “不服不行啊。”胡胖子撓撓肥大的腦袋,汗顏道。

    夜笙歌,人如其名,沒跟趙君昊結識前,夜夜笙歌。日日,也笙歌……城東貴婦村被他攻陷,玉城婦女之友,桃花大使。

    經發一條路貫通玉東中軸,粉攤不遠處,夜笙歌正慢悠悠地走來。麵龐留著些許胡渣,看起來極為老成。眼眸深邃,古銅膚色,充裕著曆經人事的女人都喜歡的陽剛之氣。

    夜笙歌跟趙君昊和胡日山一般大,但他十八那年的成人禮猶為壯烈,落盡桃花,一覺幾人陪。

    “一天比一天慢,想幹啥?”胡胖子看著眼前來人,沒好氣道。

    “我先去紅汗那幫著串條,快來到這時沒想到會撞見那女人,我隻好跟著人屁股走。”夜笙歌一手搭在推車一角,嘻哈道。

    “被她榨幹啦?”趙君昊眉頭一挑,含著笑意道。

    “哪能,這太丟臉啦。”夜笙歌擺手道,“我想著,讓她休息休息。”

    “噗!”胡胖子又一口肥氣噴出,今天第二口。

    “到這還裝!”趙君昊笑罵道。

    “哪裏哪裏。”夜笙歌謙虛道。

    趙君昊左右手一鬆,勺子一擱,道:“你來頂下。”

    夜笙歌哦一聲,隨手抽起對筷子伸進鍋裏,夾起幾件牛腩就往嘴裏送。

    撇見後頭女孩剛剛吃完粉,趙君昊連忙走過去。

    “這粉多少錢?”見趙君昊過來,郝可愛拿著紙巾抹著嘴問道。

    “素粉兩塊錢。”趙君昊輕聲道。

    “沒散的啦。”郝可愛從口袋裏摸出張十塊錢,遞了過去。

    “你幹嘛?”見趙君昊接了錢就沒了動靜,郝可愛疑惑道。

    “你可以給多點,以後你來吃粉都不用給啦。”趙君昊笑道。

    郝可愛:“……”

    “那就先給十塊吧。”趙君昊滿足道,“夠你吃五天!”

    郝可愛起身,有點匆匆地轉身。“我叫趙君昊。”身後男人的聲音響起,正好給兩人聽到。

    郝可愛心中仿佛被撓了一下,不輕不重,卻揮之不去。

    上了小電車,身後捧著她粉碗的男人,喊道:“明天也要來吃粉!”手腳一個哆嗦,電車硬是第二次才啟動。

    看著女孩遠去,趙君昊一個勁地蹦噠,碗裏濺出的汁灑在手裏也不鳥。

    “雷蕾說,趙老頭丟他進大容山練刀的時候,賣出了萬斤勁。”胡日山眯眼道。

    “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夜笙歌目睹此景,深有體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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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玉東新區燈火通明。各棟公司高樓的全景玻璃,透出的光極亮。

    小趙先推車回了趟家,見著小姐姐板起了麵色,趙君昊推車一放,一溜煙道:“我先在外頭玩會兒,跟老頭子說聲,鍋裏還剩點,湊合著吃。”

    回到胖山名酒鋪前,已然有明明白熾燈亮起。有一冒著煙氣,燃著火光的小車,後頭是同樣的桌椅。

    “紅汗!”趙君昊笑著叫道。那燒烤灶前,脖子上繞著白色毛巾的漢子微笑抬頭:“昊哥!”

    走近一看,胡胖子和夜笙歌兩廝正悠閑地靠在椅子上,懟著啤酒。

    “剛剛出攤,還沒客人,先燒夠咱們的。”來自蒙古草原的漢子蘇紅汗道。說完麻利地把幾十根竹簽握起翻轉,上頭的羊肉吱吱發響,已由鮮紅漸漸烤成熟色。

    “白天賺完,晚上接著著撈,爽!”胡胖子一瓶子砸在桌上,第三口肥氣呼出。

    “這塊關於吃的錢都快被我們攬完了!”夜笙歌左幹一瓶,右吹一杯,麵色桃紅。

    “別得意,總會有人看咱們不爽。”趙君昊嘿嘿道。

    “改天叫我爸在附近弄個辦事處,這樣多方便啊。”胡胖子渾身酒氣,還用手比劃了下,“他在那頭,我在這頭,噢~~~~”

    “現在還叫不到你爸。”捧著一大盆烤串過來放下,蘇紅汗拉一把椅子做下道。

    “誒呀呀,忘了紅汗也是個高手啦!”夜笙歌咿咿呀呀,漫天噴酒氣道。

    “嘿,都別忘了!”趙君昊率先舉起酒杯,大聲道:“幹杯!”

    “幹杯!”

    ……

    今晚的玉東,因他們而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