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胸腔裏裝的是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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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平在醫院的死訊被壓了兩天,才由一位舵主戰戰兢兢地向蝰蛇匯了報。

    至於為什麽這樣?

    隻能說武協內人心同樣複雜,想從這件事裏做點文章的人不在少數。

    比如,接班問題......

    兩天時間,夠某些人策劃的啦。

    時間為六月六號,高考前夕。

    獅子山燃起滔天怒火。

    有些人這才驚覺,袁平是隨蛇爺一起創辦武協的人。

    矛頭指向了月生。

    也就在今天,劉得章請了一隊喜慶人馬,歡慶兒子劉海民出院重回月生。

    “蛇爺,真的要跟月生不死不休麽?”書房裏,那名舵主小心翼翼道。

    蝰蛇陰鬱地看了他一眼,頓時後背驚涼,滲出了冷汗。

    “你怕什麽?”

    見蝰蛇沒有遷怒於他,那名舵主趕忙說出自己的擔心,“蛇爺,月生財力的雄厚,在全國也是排的上號的。”

    “我是怕,他們用錢財引來高手坐鎮,那時就......”

    “先不說,華國內,還剩多少個習武入精的人物。”

    “就拿當年在東北那場比武來說,死的不下百個!”

    “逃的逃,隱的隱,沒誰會大張旗鼓地出來。月生浸在商海的手,還能伸到真正的武道裏去?”

    蝰蛇手指叩著桌沿,一步步地分析。

    “蛇爺,敢問您當年......”那名舵主好奇地問道。

    在玉城武協,還沒誰見過蝰蛇真正地出手。

    “當年,袁平擋我的身後,我們倆撕開個口子,這才遠離了那場武亂。”蝰蛇凝聲道。

    那名舵主心一驚。

    “我們定當竭盡全力,為袁舵主報仇!”他一聲猛喝,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袁平隨我到了玉城後,就此頹廢,身手不進反退。我希望,你們不要步他的後塵。”

    “這幾天,等我消息。”

    “是!”

    “去吧,把那個溫隊長給我叫來。”蝰蛇擺擺手。

    舵主出了房門,輕輕帶好。

    蝰蛇從底下抽屜拿出幾張紙,喃喃道:“又要用錢啦......”

    郝東西,三十萬......

    周大成,十萬......

    蛇窩早就未雨綢繆,放出小部分貸款,收回十倍!

    鬼迷心竅的賭徒,急需用錢的小人家,皆是他們的對象!

    書房門再度被開啟,溫天銘小步地走進來,恭聲道:“蛇爺。”

    “嗯。”蝰蛇應了一聲,舉起那幾張紙道,“去催債吧,上麵的人的地址,下去後會有人給你。”

    “還有什麽不方便的麽?”

    “沒有沒有,蛇爺,小的早已準備好了。”溫天銘內心欣喜道。

    “限令他們,照紙上的數目,明天交錢到武協。”

    “是!蛇爺!”溫天銘從蝰蛇手中接過紙張,慢慢地走出去。

    下到操練場集合自己的人時,一個電話忽然打來。

    “媽,怎麽啦。”溫天銘捧著電話輕聲道。

    “天銘啊,聽鄰村王大娘說,你又在街上欺負人啦?!”

    “怎麽可能!媽,您兒子幹的可是正經工作,欺負人算啥玩意?”溫天銘此刻有點心虛。

    “那就是,她又看錯啦?我都叫她別上城去了,天天看錯我兒子幹壞事,她那眼睛果真不好使!”

    “就是啊,媽,別聽她亂說。”

    “對了,今晚帶幾個鹵雞腳回來,你弟弟喊著要吃。”

    “好的!”

    “別忘了啊!”

    “放心吧媽!我還有活要幹,掛啦!”

    放下電話,溫天銘抹了抹頭上冒的汗。

    “溫哥,人都齊啦!”

    “出發!”

    兩輛麵包車駛出獅子山。

    片刻,車子停在了一片民房前。

    郝家就在其中。

    “先去這個郝東西家。”

    “這名字有趣!”

    時間,下午兩點。

    郝東西正在午睡。

    一樓大門被一腳踹開。

    巨大的聲響嚇醒了郝東西。

    他下床急走,還沒到二樓門前,就被十幾條人堵住了去路。

    “你們是誰!”

    溫天銘難得鳥這般他聽膩了的言語,他漫不經心道:“郝東西,欠我玉城武協三十萬,約定明日交還。”

    說著,把那紙亮出來,“你最好有能力做到。”

    郝東西眼一瞪,聲音顫抖道:“不......不是三萬的麽!”

    “三十萬,我再說一遍。”

    “做不到,這房子就是我們的啦。”

    “唔,聽說你還有個女兒,不夠數的話,可以考慮把她賣了。”

    “哈哈哈!”一片轟然大笑。

    “混賬東西!”郝東西怒不可遏地朝前踢過去。

    溫天銘側身一腳把他踹倒,淡淡道:“打聽清楚,我們玉城武協,是怎樣的存在!”

    “想清楚啦!”

    溫天銘轉身走下樓梯,後麵一大票人跟著。

    郝東西頹然坐在地上。

    他怎會不知道玉城武協。

    那天衝動過後,他就去細細打聽啦......

    樓下,溫天銘掏出另一張紙,“呦!這周大成,離這郝東西家蠻近的嘛!”

    他領著人馬,稍稍走了會兒,在一棟低矮的民房前停下。

    “踹開!”

    “嘣!嘣!嘣!”

    三腳下去,房門碎成兩半。

    樓上傳來驚叫,“老婆,快躲躲!”

    溫天銘嘴角一撇,“衝上去!”

    大隊人馬邁開腳步,很快就把一對夫婦攔在二樓。

    溫天銘慢悠悠走進去,環視一周,卻皺了皺眉頭。

    竟然有孩子......

    看見這些凶神惡煞的人瞧見了孩子,被攔住的婦人急聲道:“你們想幹什麽!”

    溫天銘轉回視線,“提醒你們下,該還錢啦。”

    拿出紙張,向前一擺,“周大成,欠十萬,明天必須得還。”

    “我明明借的是一萬!”那個男人開口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借條。

    “說了,十萬就是十萬。”溫天銘淡淡出聲。

    “求求你們,我是因為孩子,才向你們借了奶粉錢!找遍親戚,也才勉強還得上那一萬,哪來十萬啊!”男人悲痛道。

    “這個,不關我事。不行,就賣家,賣老婆!”

    又一陣哄堂大笑。

    笑的聲音,吵醒了入睡的裹中嬰兒。

    他的爸爸,陷入了侮辱,燃起了怒心。

    爸爸猛地撲向前,“我和你們拚了!”

    溫天銘的一個小弟,見其如此不聽話,竟是拔出了刀,陰笑著捅了出去。

    刀尖迎著男人的軀體。

    收不了勢啦。

    溫天銘歎了口氣。

    千鈞一發之際,那個弱女子竟是上前一把推開自己的男人。

    那把刀是捅進了她的腹部。

    一瞬間鮮血噴灑。

    “紅梅,紅梅!”男人接住了倒下的女人,撕心裂肺地喊著。

    孩子的哭聲在這時候響起。

    聽起來,是這麽地淒涼。

    “孩子他爸,抱寶寶過來......”

    男人嗚咽著點頭,輕輕地把沙發上的孩子捧了過去。

    “寶寶餓啦......”還流著血的女子,接過了孩子,露出了一個無比虛弱的微笑。

    她拉開自己的衣襟,白色裹胸袒露出來。

    男人一手捂住女人傷口,立起後背,擋住視線。

    嗚嗚吃奶聲傳來。

    溫天銘身體一個發抖,立馬轉過頭,他的跟班亦是跟著。

    溫天銘開始喘著粗氣,他用手死死捂住嘴巴,身體發顫。

    剛剛才跟他通過電話的老母親,在一個破瓦房子把他拉扯大。

    沒了奶水,奶粉更是沒錢買。

    他母親厚著臉,把全村所有哺乳媽媽都跪遍啦。

    換來了他的安寧長大。

    而他做了什麽?

    他騙母親,說是在一個大公司上班,賺正經錢。

    現在呢,他竟然在傷害一個哺乳媽媽......

    他的手挪下,挪到胸口。

    裏麵跳動的那顆心,從小就被媽媽教著,要溫熱,要善良啊!

    “送醫院......”溫天銘顫聲道。

    “溫哥,那個......”

    “馬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