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左肩，繡一星，為武協二十人小隊長。”

    “繡兩星，為五十人堂主。”

    “三星，為領百人的舵主。”

    “兩星以上，皆染幾十人的血，該殺！”

    “一星小隊長，雖為社會凶惡，但卻不害人性命，可殺可不殺。”

    “臭小子，把兩星以上的人搞定，武協可滅！”

    ......

    六月八日，下午五點，高中解放。

    趙君昊與三兄弟把雷蕾接出來後，直奔雷家吃雷父為女兒擺下的晚宴。

    期間，說到月生再度遭襲，趙君昊驚訝於胖子他家的態度。

    胖子肥氣呼呼道：“這次救了月生，月家就欠了我家一個人情，以後做生意就方便多了，嘿嘿！”

    “前台的人沒事吧？”趙君昊擔憂問道。

    “沒事，但月生那些保安就有事咯，一個個掛彩進了醫院。”胡胖子想起那副慘烈的畫麵，鼻子抽了抽。

    知道了前台沒事，趙君昊心情輕鬆起來，笑道：“胖子，你剛剛的理由，似乎不太充分。”

    “就是！昊哥，你知道麽，這死豬在那打完人後，還想上樓上，說什麽要看看月生員工有沒有事！”夜笙歌哼哼道。

    “上麵有誰啊？上去看誰？”蘇紅汗摟緊胡胖子脖頸，貼近臉，笑問道。

    “看我的生意夥伴。”胖子一本正經道。

    “胖胖，你是不是要看月生那些漂亮的姐姐啊？！”雷蕾眼睛一閃，笑嘻嘻道。

    “雷蕾，考完試了，話可不能亂說！”胖子凶起肥大的臉，唬道，“小心等會告你爸媽聽！”

    “怕你啊！”雷蕾叉住小蠻腰，嬌哼道。

    “好了，去到就該吃飯啦，一肚子氣，吃啥啊。”趙君昊笑著拉開兩人。

    很快就到了雷蕾家樓下。

    雷蕾的父親雷軍下樓迎接。

    考完高考，人生喜事。

    父女倆開心著，把趙君昊四人迎上了樓。

    雷蕾的母親陳沫在廚房做著飯，見寶貝女兒回來，炒著菜都要出來摸摸瞅瞅女兒有沒有事。

    趙君昊四人，是雷家主人一板拍定，請來感謝的。

    在玉東擺攤，與雷蕾結識，四人陪伴了雷蕾整個高三。

    可以說，雷蕾能有之前穩定的成績，跟趙君昊他們的小粉攤是分不開的。

    雷蕾吃慣了那的粉，也聽得進去那的歡聲笑語，還有對她的鼓勵。

    六點，雷家開飯。

    舉杯碰杯，好不歡快。

    ......

    時間進入晚上八點。

    獅子山上的操練場燈火通明。

    武協人員一幫聚一幫地吃著晚飯。

    今天月生行動雖然受阻，但已經是完成了摧毀月生一樓的任務。

    這晚飯，蝰蛇沒理由不給吃。

    至於被胡家保安打傷的那四五十個，鳥他們作甚。

    一道蒼老的身影，慢慢地走進那間放置著惡蛇圖騰的書房。

    樓下廊間，守衛弟子渾然不知。

    坐在椅子上的蝰蛇始終沉默著，直到那人開口：“你在想什麽？”

    蝰蛇搖搖頭，“印象中，你是一個不受人約束的人，怎麽，從東北回來，你就變了？”

    “說清楚！”老人皺了皺眉頭。

    “順著那小子，我發現了些有趣的東西。原來，他就住在江邊。”蝰蛇笑得有些得意。

    “你早該死啦！”一瞬間，老人氣勢暴漲。

    “我原以為，那小子是你教出來的，我碰了那小子，你就要動我！”

    “後來，我發現不是這樣的，那小子，竟然是那個人的弟子！”蝰蛇起身，抖抖雙肩。

    “這小小的玉城，什麽時候，能刮得起這麽大的風了？”他自言自語道。

    “今晚，你必須死。”老人淡然向前。

    “東北雪原的山頭雪，成堆落下，都沒能壓死我蝰蛇。”蝰蛇眼中射出噬人目光，“你一個聽人使喚的奴，算得了什麽！”

    兩抹寒芒幾乎同時亮起。

    兩人抽刀。

    那身形一躍，人影開始交錯。

    ......

    樓外，分外嘈雜。把書房內的動靜，都掩了去。

    直到一個獻殷勤的舵主，捧著一個什錦大盤想給書房送餐。

    敲門，卻無人應。

    數分鍾後，告罪一聲，直接破開房門，入目竟是驚悚一片。

    隻見牆上櫃麵，刀痕無數。兩尊圖騰倒地，支離破碎。

    地上血跡斑斑。

    那個在獅子山稱王稱霸的男人，坐地而死。

    雙目瞪圓，似有沒泄出的恨意。

    “蛇爺......蛇爺死啦！”

    “蛇爺死啦！”

    那名舵主發出淒慘戾叫，聲音在獅子山上傳蕩。

    在山腳等著趙君昊的第五顏，聽著真切。

    突然，她開始顫抖起來。

    一道渾身浴血的身影，從山間台階走下，一步一步，踏得緩慢。

    “是他！”

    路燈微亮，那麵孔緩緩顯現。

    第五顏心中一驚。

    “告訴趙小子，蝰蛇已死。”那老人竟然笑了出來。

    第五顏聞著靠近的無比血腥的氣息，內心震撼。

    “是他殺了蝰蛇......”

    老人從第五顏身邊走過，輕聲一句：“要小心......”

    “謝謝。”第五顏輕聲道。

    老人走到街對麵，身形隱匿進了黑夜裏。

    從另一麵走來的趙君昊，沒有絲毫察覺。

    小推車被他推回了家，案底下，那把一年都見不了幾次光的鋒芒，終於被他握在手中。

    兒時，在山上練得最勤奮的小姐姐，在老頭子房裏偶然發現了這把刀。

    就以為，這是給自己的。

    每次悄悄進老頭子的房間，都要愛不釋手地把玩幾分鍾。

    然而，當老頭子在山上宣布了這把刀的歸屬，她一瞬間心碎。

    縱使，它是給小昊的，她也非常愛護這個晚她一年入門的弟弟，可是，那種感覺，就像是被搶了心愛之物一樣，久久不能揮散。

    趙君昊知道小姐姐的失落。

    於是，他才不管這刀原來有多麽霸氣的名字。

    稚嫩小手輕輕刻下的，便是刀的新名字。

    刀喚顏儀。

    ......

    山腳，趙君昊擋在小姐姐身前，緩緩登山。

    通往山莊之路，本是溫姓小隊長負責看守的道路，現在竟無一人阻攔。

    隻知道，被某對夫妻感恩愛戴之人，正在仁東村頭，用溪水為母親洗著白發。

    武協底層人員見勢不妙，竟有一半逃竄。

    剩餘成員，在舵主堂主的威逼下，合圍上山兩人。

    舵主堂主站外頭使勁吆喝指揮，卻依然沒擋得住那瘋魔的兩人。

    殺完兩星三星人員，武協可滅！

    趙君昊握緊顏儀，刀子是結實地捅進了那些人的腹中。

    當最後一位舵主在趙君昊和第五顏的合擊下散了生機，武協陷入一片寂靜。

    他們麵麵相覷，顫抖著丟下了那拿出去作惡的木棍。

    一個人轉身就逃，隨即是紮堆地逃竄。

    山上隻剩兩人。

    趙君昊護著小姐姐，走進了蝰蛇的書房。

    看著蝰蛇慘烈的死狀，趙君昊心頭隻剩一片唏噓。

    也許，打死他都不會想到，幫他殺蝰蛇之人，曾在暗中，笑著，默默地看著他。

    看他在大容山的蓮花頂上揮舞木刀，也曾在大明湖畔，看他涉水而過。

    那個人，是多麽地想出來，握住那雙尚且稚嫩的小手，親自教他練刀啊！

    ......

    耳邊沒了呼嘯。

    飄蕩在玉城上空的陰風，終跌落於無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