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會夜晚，趙君昊吃飽喝足後，親自送了前台的姑娘們回家。

    區良是想把車借給他的，但趙君昊考慮到明早要出攤，車不好還，於是就自己打的回去啦。

    家中，老頭子和小姐姐早已睡去。

    客廳的茶幾上，擺著一碗加了冰塊的綠豆粥。

    趙君昊舒服地喝下幾口，正好解了剛剛大魚大肉的膩。

    他朝房間裏看去的時候，喝著綠豆粥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老頭子不在？

    房門隻是微微遮著，沒有關緊。

    也沒有那熟悉的老頭子打出的大鼾聲。

    趙君昊之所以認為家裏人都睡啦，是因為燈都熄完啦。

    為了確認這一點，趙君昊咕嚕幾下灌完了綠豆粥，輕手輕腳地走到房門前。

    眼睛探到白光與黑暗的交界處。

    待適應了光線差，趙君昊眯著的眼睛，終於是看清了裏頭的床上，老頭子不在。

    “又在樓上睡著啦？”趙君昊嘀咕道。

    最近幾年，老頭子總時不時地就跑上樓頂的陽台，躺在自己那張搖椅上睡過一個夜晚。

    小姐姐也出來勸說過，畢竟晚上會起風，在陽台過夜會著涼的。

    但平時處處聽小姐姐話的老頭子，竟然在這件事上固執起來。

    說什麽也不願回去。

    爭到最後，小姐姐也隻能遂了老頭子的意。

    她隻是希望，老頭子突然興起跑去陽台睡覺的次數，能少點就少點。

    趙君昊猜不出老頭子的意思，也撬不動那張老嘴。

    每次在陽台睡過之後的早上，老頭子馬上又會變回原來的乖乖老頭。

    聽小姐姐的話，親切地叫著小顏。

    跟趙君昊鬥嘴，一口一個臭小子。

    這種反常行為，趙君昊估摸不透啊。

    開著的房門，仿佛是個無底洞。

    趙君昊站在門前，心中湧著一股以前就有的衝動。

    他謹慎地回頭，四處張望，怕體態輕盈的小姐姐突然走出來，他聽不到腳步聲。

    然後很神經質地跑去關了客廳的燈。

    又一咬牙，跑上了樓頂確認了老頭子正在酣睡。

    差點就沒下樓去警告黃圖，叫它不要偷溜上來啦。

    等做完了所有想做的保險工作後，趙君昊躡手躡腳地走進老頭子的房間裏，輕輕地關上房門。

    按亮了房間裏的燈。

    房間裏頓時明亮起來。

    一張簡單木板床，鋪著小姐姐幫著挑選的好夢床墊。

    一張電腦桌，台上的電腦鼠標鍵盤全是新配置。

    想起老頭子求著小姐姐給他裝電腦拉網線的憨像，趙君昊忍不住咧開了嘴巴，笑了起來。

    再來的，就是房間裏那個兩扇門的立體式衣櫃。

    在小的時候，趙君昊曾經打開了它。

    開心地在衣櫃裏麵玩樂後，隨之而來的，卻是老頭子的怒火。

    老頭子打了他！

    小姐姐拚死地護在了趙君昊身前，但老頭子還是要打他。

    那次，老頭子是真地怒了。

    趙君昊發誓，他不認得那時的老頭子。

    雖然那次過後，趙君昊跟老頭子恢複了像現在一樣的和睦關係。

    但那頓毒打，趙君昊真地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怪他太熊，踩髒了衣櫃裏的衣服？

    不是的，老頭子不是這樣的人。

    聽老頭子講他的事，剛剛撿他回來的時候，他還往老頭子臉上撒過尿呢！

    而現在，這麽好的一個機會擺在了趙君昊麵前。

    他怎能不心動？

    他不可能像那次那樣，跟小姐姐玩抓迷藏，藏進衣櫃。

    趙君昊咽下緊張靜思而在嘴巴裏停車的口水。

    衣櫃的左門被他輕輕伸手拉開。

    入眼一片紅色。

    趙君昊呆住啦。

    老頭子的衣櫃裏，為什麽會有一件女人的衣服？

    那次抓迷藏，他還太小，自然不會對衣服是誰穿的太在意。

    驚訝過後，趙君昊再度望向獨獨占了整個衣櫃左麵的紅衣。

    衣料略顯粗糙，顏色為暗淡紅。

    表麵起了毛球，幾根跳出的毛絲在燈光中閃著銀光。

    紅衣寬大，衣服下擺應該能及到膝蓋。

    腰間兩條粗大的紅帶條，分別垂在了衣服的兩邊。

    這應該是拉合衣服貼身用的。

    紅衣已放置多年，但卻聞不到一絲灰塵氣。

    趙君昊能斷定，老頭子絕對有悄悄清洗過！

    這紅衣，有什麽特別的麽？

    趙君昊伸手，撫上衣服的下擺。

    從下麵，一直滑到上麵。

    毛球在他的掌間翻滾，絲絲作響。

    做著動作的趙君昊，忽然停滯了一下。

    老頭子是不會為他抓迷藏躲進了衣櫃而大發雷霆。

    但如果，衣櫃裏的東西很重要呢？

    這件紅衣......

    趙君昊用手把衣服拉翻過來，看了看它的後麵。

    下擺上去一些，包臀的位置，有很明顯的磨損痕跡。

    衣服的主人，應該常常穿著它，坐在諸如石頭之類的硬物質上。

    再往上看，掛著衣服的衣掛是小姐姐最近新買的。

    小姐姐采購回來，老頭子就先拿了好多新衣掛回了自己的房間，說自己什麽都要換新的，差點搞得樓頂要曬的衣物沒東西掛。

    現在細細想來，老頭子真地是有太多耐人尋味的舉動了。

    捧起衣服，趙君昊鼻子湊近聞了聞。

    小姐姐的......那個香水味！

    這怎麽可能是小姐姐穿的！

    想到這，趙君昊趕忙退後幾步，一把脫下自己的上衣。

    他沒有忘記，今晚去玩之前，他拿了小姐姐的香水噴了幾下，來掩蓋自己的臭味。

    剛才可能是跟自己的衣服味混淆了。

    脫了上衣，趙君昊再次嗅了嗅。

    茉莉花香撲鼻而來。

    認定了事實的趙君昊隻能想到，是老頭子偷偷拿了小姐姐的香水噴上去的。

    “老頭子，發現了你的一個秘密......”

    “跟你說，你會告訴我麽？”

    趙君昊自言自語著，絲毫沒有察覺到原本已關好的房門正慢慢地被推開。

    “小昊？”

    在房裏突然炸起的一聲，把嚇得趙君昊不輕。

    他捧著衣服的手猛地一縮，驚呼道：“顏姐！”

    “你......你怎麽在這！”

    “我還想問你呢！不睡覺，跑來這裏幹嘛！”

    一陣風吹來。

    突感身體發涼，趙君昊顫了一下。

    第五顏怪異地看著他。

    趙君昊悲呼道：“顏姐，你別誤會，我脫衣服是為了！為了......”

    就當趙君昊還想著要不要說出自己的目的的時候，第五顏像個明白人那樣地點點頭，輕聲道：“小昊，我知道你沒有女裝癖。”

    不！

    不是那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