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卷雲舒，湛藍的天空讓人感覺那麽的寬廣又是那麽的遙遠，即使站在世界的屋脊，也難以觸摸到天的邊緣。
    愛莉絲翻身跳了起來，看見冰胡子也在不遠處睡大覺：“呼，躺久了還真冷。師傅，該起程了。”
    稚邪慢慢從雪地爬起來，抓了一把雪嚼在嘴裏：“走。”
    兩行深深的腳印，延著平坦的山巔，向大山的深處走去，除此之外，還有一行淺淺的，大腳板的印子。
    走了很久，除了雪山的寂靜，什麽也聽不到，連呼呼刮過的寒風聲，今天也放假休息了。
    冰稚邪總是筆直的向前走，留下的腳印也並不紊亂。愛莉絲卻東跑西看，也不知她哪來的這麽多活力和精力，和她一，冰稚邪感覺自己像個老人。
    冰稚邪其實是個很悶的人，不太愛說話，不愛逗樂，總是喜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這樣的人一般人是不會喜歡和他同行的。但愛莉絲卻不一樣，算沒有人陪她玩，在雪地裏摔一跤，她也能樂得嗬嗬直笑。這兩個人的性格簡直完全相反。不過現在的冰稚邪似乎和以前又不太一樣了，至少先前他還和愛莉絲說了很多話。
    冰胡子看去很老很醜陋，但實際也是個很頑皮淘氣的小妖精、小精靈。它總是用它的大腳板滑雪，弄得愛莉絲好不羨慕，也希望自己能像它一樣，自由自的在雪地裏滑行。
    稚邪喊了一聲。
    “什麽？”在遠處奔跑的愛莉絲詢問。
    冰稚邪本來想說‘你能不能安靜一點’，但話到嘴邊又變了，道：“唱隻歌聽。”
    愛莉絲跑回冰稚邪身邊：“好啊，唱什麽呢？”
    冰稚邪的腳步依然沒有停止：“隨便你，我像聽你吟唱一首詩歌。”其實他是想讓愛莉絲安靜下來，唱歌至少嘻嘻哈哈聽著要讓人舒服。
    愛莉絲卻很高興，想了一會兒道：“師傅，那我唱一首德魯伊①的詩歌。”
    冰胡子見沒人陪它玩了，也跑過來。
    愛莉絲清了清嗓子，吟唱道：
    “我是一隻雄鷹，
    我是隱蔽樹從的木頭，
    我是緊握在手的利劍，
    我是戰爭的盾，
    我是信的一個詞語，
    我是科學的代言人，
    我是發起戰爭的槍尖，
    我是創造人們腦海思想的火焰的神。
    是誰領導了山巔的集會，如果不是我？
    是誰說出了月這的年齡，如果不是我？
    是誰指引了使太陽平靜的地方，如果不是我？
    別了，德魯伊教徒們。你們作為自然守護者的身影將繼續在我們的傳說奔波……”②
    過了良久，冰稚邪才問道：“完了？”
    “完了。”愛莉絲道：“要不，我再吟唱一首。”
    “呃不，不用了。”冰稚邪道：“很好聽，我一時還沒有回過味來，讓我安靜的品味一下好嗎？”
    愛莉絲高興的點了點頭：“嗯。”
    冰稚邪總算好不容易得到了一會兒安靜。
    可是沒過多久，愛莉絲又不甘寂寞了，說道：“這首詩歌是我的樂習老師教我的，她當時吟唱的時候，有風笛伴湊，可好聽了。可惜我現在沒有，不然一定能更好聽的。”
    冰稚邪聽她叨叨不休的說個不停，隻好暗歎了一聲，勉強衝她笑了一笑，繼續向著前方走。
    走了許久，到了這座山的邊緣，要到對麵的山去，直線距離都隔著幾百米。在這裏，山與山之間的風也變得急了，這樣的懸崖在雪山是隨處可見的。
    因為冰稚邪給愛莉絲製定的每日一課的實戰訓練結束了，所以也不再強求她憑著自己的本事過去，而是駕馭著風魔法，托著愛莉絲和冰胡子，直接飛過去。要是繞道下山，那可不是幾百米的距離了。
    所以魔法師是人們最喜愛的職業，因為他們無所不能。至少，什麽都會一點。
    飛渡在大峽穀，愛莉絲嚇得忍不住摟著冰稚邪的脖子，即使有風托著，不會讓她掉下去，但是這種俯視的眩暈感，讓她連腳都變得軟了。
    峽穀，是寒白色的霧氣，被風卷動著，流動非常的急，不時能從破開的寒霧，看到萬丈的峽穀底。
    冰胡子抓著愛莉絲的褲角，手舞足蹈的發出土拔鼠一樣的怪嘯。它第一次被冰稚邪托著橫飛渡澗時，嚇得都快暈過去了，現在卻顯得興奮和刺激。
    忽然，峽穀裏響起了一聲尖銳響亮的叫聲，聽去好像是風刮過懸崖石壁的呼嘯聲，但現在他們耳邊是風聲，所以聽去又有幾分不同。
    因為很響亮，即使耳旁全是風聲，也聽得清楚。
    “這是什麽聲音？”愛莉絲詢問。
    隻叫了一聲，冰稚邪聽出是什麽叫，但他擔心會是什麽厲害的飛鳥魔獸，若是在半空襲擊的話，可不好愛，所以趕緊加快了速度向對岸飛。
    忽然這種怪叫聲又響起來了，而且在他們的身邊。
    愛莉絲一手堵著耳朵，低頭一看，冰胡子正張著大嘴，扯著嗓門大嘯。
    “原來是冰胡子的叫聲！”
    隔得很近，冰稚邪聽起來更像是一種號角的聲音。
    聲音一聲一聲的響起，如同在交談一樣。
    到了對岸，冰胡子迫不急待的大叫著，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滑去。
    “冰胡子……”愛莉絲都來不及留住它，它已經跑得很遠了。
    “它也有自己的同伴啊，必總不能永遠和人類呆在一起。”冰稚邪似是自言自語，其實是在安慰某個人。
    冰胡子回過頭，看了他們一會兒，蹦了兩蹦，似乎也有些不舍，但沒過多久，還是選擇了離去。
    愛莉絲看著冰胡子漸漸消失在視野，眉頭愁得更深了。
    與冰胡子相遇是那麽的偶然，離開時，又是那麽的自然。
    “它幫了我們很多的忙呢。”愛莉絲道。
    稚邪也是默然無語。
    雪崩前的警告，雪堆裏的救人，幾次都是因為有它，才能化險為夷，而且它的幫助是那麽的無私，毫無利益的要求。說起來，已然算做是同伴一般，這麽突然的離開，又怎麽能舍得。
    愛莉絲的心裏覺得傷感極了。進入林海雪原以後，她感覺身邊的同伴越來越多，可現在，該走的和不該走的，都走得一個也不剩了，連伊修森也讓她不得不已笑容來分別。
    她忽然坐在地，忍不住大哭起來，哭得是那麽的不願，那麽的不舍。
    真的隻有兩個人了！如果冰胡子算是一個不是守護的同伴的話，現在，真的，更孤寂了。
    冰稚邪想伸手把她拉起來，又想安慰她兩句，但他這兩件事還沒來得及做，愛莉絲已經抓住了他的衣角，像那天在丹鹿爾族人的墓前那樣抓著，抓著很緊。
    “師傅，你不會離開我。”愛莉絲紅著雙眼。這句話她已經問過很多遍了，在很多次她都心安的覺得不會離開後，又會再次擔憂起來。這次，她的擔憂更深了，僅管這個問題，冰稚邪也回答過她。
    風，刮過，吹得愛莉絲的臉頰很疼，很冰。
    太突然了，一切都是那麽的不適應。走在路，還想看到冰胡子環繞在身邊滑雪的身形，還想聽到冰胡子發現雪坑的警告，但這一切已經都成了幻像。
    她的手依舊牽著那塊衣角，不願意放開，仿佛有一種感覺，隻要鬆開了手，身邊的人會慢慢地消失在她的視野裏。
    三行腳印，隻剩下了兩行。那行淺淺的大腳板的印子……消失了！
    注：①、德魯伊教徒是自然和立的擁護者，是將整個荒原都當作是自己家園的隱士，他們使用自己的特殊力量保護大自然並且讓整個世界獲得平衡。這一點充分的表現在《暗黑破壞神II》。而用活人或者是活畜來祭奠神靈，這是西方人印象殘忍的德魯伊宗教儀式。德魯伊教規定男女皆可為德魯依教士，而且同樣在社會享有崇高的地位，他們是執法者、吟遊詩人、探險家的代名詞。
    注：②、愛爾蘭人傳說的德魯伊詩人作品
    本書來源 東方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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